万物生长
作者: 惠智茹 刘江索 周禾子 朱凡 沈郁
气运联盟 冬天写歌,夏天巡演
2020年末,随着一声汽笛鸣响,“气运联盟”专属巴士的始发EP《超!满速》应声而来。经历了一个夏天的童话,气联Z-7-交出阶段性成果,同时也许下新年愿望:出更多更好的原创作品,因为这是作为一个乐团的灵魂所在。
聊一聊各自都是如何进入音乐领域的吧。
胡宇桐:摔了个跟头,进来了。
田鸿杰:屁股一坐,粘上了。
赵珂:脚一滑,进来了。
李润祺:门一推,进来了。
马哲:门一带,锁上了。
描述一下自己第一次的音乐创作。
胡宇桐:看了一个故事片。
田鸿杰:大概是被目前这种转折的生活激发的,本来是这样的一个生活方式,然后转去了另一种生活方式。
赵珂:一首情歌,看了一部爱情片写的。
李润祺:关于东京,坐在钢琴前突然就来感觉了。
马哲:经人指点后决定试试,因为之前一直都没有想过,然后就在去年开始尝试了。
创作对你们而言意味着什么,如果用一种梦境、形容词、颜色等去描述自己对创作的感觉,会如何形容?
胡宇桐:没感觉。
田鸿杰:它应该是一个表面上看上去很深的颜色,但是你向下看的话,其实它是一个非常鲜艳的颜色,就是它埋得比较深。
赵珂:就是兴趣、喜好,对这个东西有兴趣才能坚持,没兴趣很快就会放弃了。
李润祺:对我来说音乐是来感觉了,就去表达感觉。音乐是堡垒,耳机是城墙。
马哲:续命!
灵感来源通常是什么?
田鸿杰:灵感很多时候是洗澡时想到的。
赵珂:经历。
李润祺:钢琴和故事。
马哲:咋说呢,就是去写符合当下心情的东西。
成团后的创作,与之前非常个人的创作相比,有什么变化?
胡宇桐:到我这儿就说不出来了。
田鸿杰:我跟小李差不多,就是去寻找心中的阳光。
赵珂:收着写。
李润祺:写一些比较温暖一点的,我会尽量去寻找人间的温暖,人间有真情(笑)。
新EP《超!满速》里只有一首是纯原创的歌,你们更倾向于纯原创?
胡宇桐:原创的定义有纯原创、部分原创,部分原创指这首歌的曲是我们自己写的,或者词是我们自己的。我们当时开企划会的时候,原本三首都不是纯原创,但是我们一致认为,乐队的作品里面一定要有纯原创的东西,所以有了这首百分百原创的《请允许我的平凡》。
小李,作为《请允许我的平凡》的词曲作者,能否从创作者角度来聊聊这首歌?
李润祺:我先给这首歌定下了“平凡”这一主题,才开始慢慢延展的。这首歌就是在讲一个平凡人的平凡故事,我们每天醒来面对的是一个平淡的世界。这首歌没有写聚光灯和闪光灯底下的事,也不去彰显我们多么有个性。我只是在讲述我们必经的一些事儿,我们出生,我们醒来,我们爱别人或者被爱。很多时候不能说我们是非黑即白的人,也不能说我们心中没有一丝的温暖,我们时常处于一个灰色地带,就是不黑也不自,不冷也不暖。
你曾在节目中表示已经为气运联盟准备了78首歌,大家都觉得,哇,这个孩子太努力了。你觉得一个人要创作多少首歌才比较有底气称之为唱作人,或者说经过多少首的训练后才算比较擅长写歌这件事?
李润祺:我觉得真正的唱作人应该得有50首吧。因为前10首,刚入门;20首,逐渐摸清楚写歌的步骤或者逐渐形成自己的步骤;30首,开始往精细化里去做,就是很多时候你一开始写的词都是意识流的,讲不清楚一件事,后面开始慢慢能讲清楚这个事;40首,开始明白词曲唱三者的搭配;50首,基本上就形成了一个自己的创作方式了。
赵珂,《超!满速》里三首歌的rap词都是你写的吧?
赵珂:我想想啊,对,都是我写的。像《翡翠》那首歌,我写词之前没有太get到“翡翠”这个意象,初版、第二版的词写得都很自我。我当时的理解是:我是翡翠,我不廉价,别来找我。就写得特别的转,后来想一想,其实翡翠不是那样子的。我又观察了这首歌前面的词,写得很好。后来写词老师也跟我沟通,他想告诉我在《翡翠》这首歌里面他想表达什么意思。我就看到了自己写词和别人写词的差距,也看到了别人怎么去想这个事情的路径。他如果告诉我这个里面到底什么含义,我的思维会转得很快,一下就跳脱开了,不会总是困在那里面,去想翡翠一定是光鲜亮丽啊什么样子的,这首歌很感谢写词老师的帮助。
音乐对你们意味着什么?最想用音乐表达什么?
胡宇桐:今天音乐意味着马路上堵车的时候听的歌,意味着打磨时间。
田鸿杰:音乐是一种载体。表达的话,就是表达情感吧。
赵珂:音乐是Peace & Love,我要用音乐表达爱与和平。李润祺:想用音乐表达的,其实可能主要是要表达,就是表达自己想说什么。马哲:音乐之前是我的爱好,现在是我的饭碗。表达的话,就是表达本身。别人想了解我,可以通过一首歌来了解,通过这个歌来了解这个人,我的世界观什么的。
EP里的三首歌,最喜欢哪一首?
胡宇桐:《翡翠》。
田鸿杰:最喜欢《翡翠》,更能打动我一点。
马哲:《活于我》。
赵珂:我其实最喜欢《平凡》,这首歌我最能get到。而且我觉得小李下笔就是这个样子,特别特别简单,我觉得很好。虽然那些词,我一开始看的时候会觉得太普通了,没有任何亮点,甚至有一些白话,但也看你怎么理解这首歌了。因为我不是他本人,但是听多了以后,感觉他可能是这么想的:既然写的是“平凡”,歌词需要那么花哨吗?是不是简单直接更干脆一点?我当时代入自己听这首歌,真的蛮喜欢的,而且旋律也是我喜欢的,都很贴合主题,把平凡写得很好。如果这首歌写得像《翡翠》那么激进,反而会让人觉得你平凡在哪里,其实是不甘于平凡。
李雪琴 快乐不常有
李雪琴擅长让别人快乐。
语言经由她摆布、点拨、排列组合,就有了让人发笑的力量。对于她这样的内容创作者而言,“好笑是最高标准”,胜于一切,甚至比人格魅力更重要。
在《脱口秀大会》第三季里,李雪琴一只手搭在话筒架上,另一只手握着话筒,总是用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说起那些心酸又搞笑的段子。因为没经验,其他专业选手一开始认为她很弱,争相抢着和她PK,她说,“我这辈子都没被这么多男人竞争过。”被家人催婚,她说,“妈你放心,我保证明年过年,咱家多一个男人。果然,到了第二年,我妈结婚了。”每个段子都脱胎于生活里的真实经历。李诞在台下点评,“只要生活足够倒霉,你是不需要创作的。”
从“大家好,我是李雪琴”到“宇宙的终点是铁岭”,人们看到了李雪琴一如既往的懒散、“丧”和不留情面的自我调侃,也领教了她引人发笑的天赋。
李诞说她是个天才,罗永浩认为她的段子逻辑缜密、高级,是他心里的冠军。但对于擅长制造快乐的李雪琴来说,寻找快乐的素材并不容易,“因为快乐不常有”。
你做过很多有意思的视频,视频内容的创意是从哪儿来的?
我跟朋友们坐在一起商量,大家想去哪儿玩,想干啥,达成一致了,我们就出去干这个事。想干啥就干啥,干了啥就拍啥,拍日常生活里的一些状态。我觉得正常顺序是先有生活再有创作,不能为了创作去生活,那不没意思了吗。生活中没发生过你就编了一个那怎么高于生活呢。再牛逼的编剧,也编不过生活,毫无生活基础地去编一个东西进行创作,我觉得那个是没根的。
你的段子常表现出一种反差感,比如站在清华大学门口说墙很白。这种反差感是一种创作技巧吗,还是你个人更欣赏更关注朴实的东西?
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因为我并不觉得有任何反差感。清华大学的门我见过很多遍,我不觉得它多神圣,所以我才说它多白。很多人心里,清华大学的门不应该跟白联系在一起,它应该代表一个神圣的、高学历的、有文化的符号。我觉得无所谓的事情,在大家心里是一个挺有所谓的东西,这是我的认知和大家的认知之间的反差,反差不来自于我。我就觉得那墙挺白的,它在我心里没有太神圣。门就是个门,我不太喜欢给它赋予多高深的文化内涵。我当时也不是明知大家都知道它是一个文化象征,就故意说它多白,刻意营造反差。大家过分追求形而上的内涵的时候,就忽略了它本身的东西,我只是把它最肤浅的一面告诉大家,这是白的,大家反而就觉得有反差了。我也关注那些有文化符号的东西,比如站在兵马俑前,我不认为它就是一坨泥,我也知道这是历史。
你所做的创意内容,都是和语言相关的工作,你是什么时候感受到语言的力量?
可能从我听到第一句脏话开始,它庞大的力量让你无法抵抗,平时的语言不会给你这么大冲击。但你发现,他说了那么一句脏话后,你就怒火中烧,情绪被巨大地影响了,这就是语言的力量。
在创作中,你希望通过你的语言传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