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 江城故事
作者: Lotty&余玲重庆的市井充满不同味道的人间烟火,站在老街的顶端,阴雨过后的迷雾中山城的轮廓依稀可见。老码头的周边是江波连着江波的悠远。余玲和先生唐奎在这个墨绿底色的烟雨江城里,从十八九岁一见钟情的初见到现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十年前他们买下的这座距江边不远的房子,准备盛放有生之年的全部世界,这座房子承载的是二人对美好生活的最美夙愿。也许因为期待良多,他们始终不知如何着落,直到遇见设计师谢柯,他们对新家有了一个坚定的设想。重新设计改造后,谢柯让这座空置了近十年的房子变成了余玲和先生最理想的城市“桃花源”。当二人搬进新家时,他们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各自欢喜和未来的样子。余玲说:“我和先生欣喜到半夜,我们对家的所有憧憬与画面尽收眼底。设计师谢柯把我和先生内心深处想要的家的气质——现代、国际、时尚、个性又温暖的样子一一呈现了出来。”至此,整个房子成为余玲和先生唐奎送给彼此的一封关于家的情书。
2019年,余玲和先生唐奎在云南大理夕上 · 双廊偶然看见一棵九里香,低矮斜弯的树干柔软地伸向湖面。她说:“我被这棵树弯曲的枝干感动,联想到未来,等多少年之后,我和先生一起坐在这棵树下,静享夕阳余晖。”那个画面有着时光的厚重感,让她记忆深刻。她深爱那棵树低矮弯曲的枝干,寻遍各地,终将九里香安置在自己的庭院里。它连同羽状叶片的蓝花楹和日式枫树成为这个150平方米左右庭院的主角,伴着余玲和丈夫在不同的季节,或满树繁花幽香,或炽热红火,各时有各时的景致。
设计师谢柯说:“房子从入口到庭院,最后到改造后的底层内院,是一个非常有叙事性以及连续性的结构表达。”最难的是将房子原本幽暗的底层空间循着太阳光的轨迹改造出一个30平方米左右的内院。“舒适的空间一定是有光的,我们把原来点状的光源按照太阳的走向改成了一个采光带,这是一座追着光的房子。”重庆的晴天很少,当有阳光的日子来临,这个采光走廊就成了房子最生动有趣的地方,太阳一天的轨迹抬头可见,光仿佛被封存在这里,夹杂着斑驳的石榴树的光影映在墙面上,一时一景,像定格在银幕上的黑白胶片电影画面。黑色钢架的整面玻璃与内院清水混凝土墙面坚韧的力量感被悄然消解,最后归于空间里光的浓淡。起初他们想用石头垒起这面回形墙面,余玲说:“我想简单时尚一点儿,就像安藤忠雄的建筑那样。”当他们一起在大理看见一个清水混凝土的美术馆时,就一起决定把内院的墙面改成这种更为当代的材料。谢柯用清水混凝土满足了余玲和丈夫对于自然中带着一点儿当代时尚的期许。余玲说她最喜欢这个底层的房间,可以在这里看书、喝茶、听音乐。甚至他们听的音乐也因为不同的空间变得讲究起来,每天他们会在不同的时间和场合播放不一样的音乐,下午在客厅的壁炉前听古典爵士,晚上在底层内院听玉置浩二的歌。伴着世界上不同音符的律动,他们漫步世界各国的旅行回忆历历在目。
在女儿留学的十几年间,余玲和丈夫每年都要去英国看望她,并乘机去他国旅行。他们把旅途中喜欢的点点滴滴默记于心,终将其转化为对家的填充。房间内一楼黑色的原石地板带着浓郁的意大利风情;黑色细钢窗户以及古老的把手让他们梦回巴黎香榭丽舍大道上的Bradford Elysees Astotel酒店;客厅里悬挂的壁炉是他们在Marcel Wanders 设计的荷兰阿姆斯特丹安达仕酒店遇到,然后定制了同款并运回国内的。餐厅里的欧洲八角桌区域是他们平时邀三五好友慢品英式下午茶的地方。说起家里的这些细节,余玲满心欢喜,尽是感激。她笑道:“我们希望家里的各种美好场景随处可见。在我们家中,愉悦,无处不在。”设计师谢柯不喜欢刻意做造型,他从来都不会一次将设计做得很满,而是在和余玲的交谈中,慢慢把她和丈夫的喜好一点一点注入。他为他们设计橱柜、餐椅,也会帮他们挑选来自世界各地的家具,甚至分享共同欣赏的艺术品。
余玲和丈夫经常会在家里宴请朋友。餐厨器皿与茶具大多是收藏自日本陶瓷艺术家的作品,石原稔久、村上跃、桥本忍、小泽章子、大浦裕记、村上雄一等,如数家珍。面对这些手作的器皿,余玲说:“有时感觉我在跟它们的灵魂对话,这些静默的器皿无声胜有声,仿佛在诠释鲜活的生命力。”一旦鲜红的汤汁和各色料理,又或者青涩的茶水与器皿相遇,这些阴翳的陶瓷底色立刻与不同的味道晕染出画一样的妙趣,这是对手作艺术最虔诚的礼赞。谢柯为余玲特意分别设计了中、西两个厨房。在余玲看来,辛辣诱人的川菜是根本,舒适优雅的英式早餐是一种对生活敬重的仪式感。早餐是余玲家里最重要的一个环节,甚至有时都会在早餐时间宴请朋友。她说:“我们很享受清晨的时光,特别喜欢西厨窗边做早餐的区域。他手磨咖啡豆,我就依偎在他身旁,顺手接过咖啡粉,手冲两杯黑咖啡,边喝咖啡边听我们20年如一日的音乐马修 · 连恩的《布列瑟农》,仿佛这首歌是写给我俩的。”
清晨起床后站在卧室外的露台上,水彩画般晕染的墨绿色中,隐约可见重庆之外的黛青色远山,对于余玲和丈夫而言,诗意的遥远已全然抵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