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土楼王国

在我小的时候,家里人时常写信,我便帮着父母张贴邮票。那时候经常用到的邮票上印有土楼图案,这也是我第一次在邮票上认识土楼。多年后,当我真正来到土楼,亲眼见到客家人创造的“世界建筑奇迹”时,不禁深深震撼。

土楼有圆有方,建筑造型融合了“天人合一”的东方哲学理念,外在与自然和谐统一,内在更是凝聚了客家人的聚居文化。

1 塔下村、裕昌楼“太极水乡”与“东歪西斜楼”

虽然看着惊险,但裕昌楼自建成的600多年以来,经历多次地震和无数风雨,始终稳如泰山,因而才有了“东歪西斜楼”之名。

从南宁出发去南靖,要先飞到厦门。到厦门后,我和当地朋友凯凯与大胖汇合。因为提前预订了塔下村的民宿,所以土楼之旅的第一站便从塔下村开始。

塔下村的历史可以追溯到600年前,这里有一条小河穿村而过,著名的土楼S湾就在这里。当无人机升起后,我发现整个村子就是沿着S弯的小河而建,河中有几座小桥,多数是石跳桥。村里零星分布着或方或圆的土楼,最大的要数村头的那座顺昌楼。

塔下村是典型的客家聚居地,属于构筑在“两山夹水,铁扇关门”的太极状村落。整个村子处于一个山谷中,早上阳光斜斜洒下的角度正好一半阴一半阳,塔下村也因此被誉为“太极水乡”。

德远堂是塔下村值得一看的地方,它是中国现存较完整的古代姓氏祠堂建筑,又叫张氏家庙,建于1760年,几百年间,经过多次修缮,依旧保留着清代风格。

德远堂坐北朝南,背靠青山,面向溪流,属于“二进建筑”。堂前有一口半月形的池塘,池塘两侧的石坪上矗立着24根超过10米高的石龙旗杆。石龙旗杆的意义是激励宗族子弟用功读书,考取功名,每一根旗杆就代表这个家族出了一位进士或者举人。后来,旗杆分成两种,若是旗杆主人做了文官,旗杆顶端便雕上毛笔,若是做了武官,便镌刻上坐狮。

塔下村不大,在村中转了一圈后,我们就开车前往别的村子,去探索那些被称为传说的土楼。南靖的土楼星罗密布,但歪歪斜斜数百年仍然不倒的唯有裕昌楼,它也是南靖著名的东歪西斜楼。

裕昌楼位于南靖县书洋镇下版村寮村上节社,从塔下村出发,车程大约10~15分钟。这里依山临溪,环境幽静,宛如世外桃源。裕昌楼是南靖现存最古老且最大的圆形土楼,建于元末明初,楼高5层,有18.2米,由刘、罗、张、唐、范五姓族人共同兴建。后来,其中四族人陆陆续续迁出搬走,只余刘姓族人居住在此。

裕昌楼最大的看点在于它的“歪”。据传,这座土楼建成不久,三楼和四楼的回廊木柱便开始顺时针倾斜,五楼回廊支柱却朝逆时针倾斜,最大倾斜度为15度,看起来摇摇欲坠。如果用无人机从高空俯瞰,会发现整座土楼也不是规整的圆,而是半边圆半边有凸出,不知道是不是被楼内歪斜所影响。

虽然看着惊险,但裕昌楼建成600多年以来,经历过多次地震和无数风雨,始终稳如泰山,所以才有了“东歪西斜楼”之名。漫步在裕昌楼内,随处可见岁月的痕迹:几百年的日晒烟熏,楼内的柱子楼梯早已变成褐色,十足的古色古香;很多木板由于经年累月的磨损,已是破裂漏空,而且木楼的隔音特别差,很难想象如今还住在楼里的人,过着怎样的生活。

2 和贵楼建在沼泽上的最高土楼

华灯初上的和贵楼看着比白天高大气派不少,土楼前是比篮球场还大的空地,可以想象在这里晒满谷子的场景一定十分壮观。

离开裕昌楼,我们前往和贵楼。

和贵楼位于南靖县梅林镇璞山村,是南靖方形土楼的代表,建于清雍正十年(1732年)。整座楼有5层,高21.5米,是已知所有福建土楼里个头最高的。

值得一提的是,和贵楼是一座意外建在沼泽上的土楼。修建之初,人们并未发现这里是一片沼泽,修了一层后,土楼突然像沉船一样下沉入地下,人们才发现这片土地十分软烂。

为了解决和贵楼的下沉问题,施工方在下沉的楼墙上用200多根松木打上了排桩,在此基础上再从头开始夯墙,最终建起了这座高大的土楼。可能正是因为地基打了排桩,200多年来,和贵楼虽然历经风雨,但屹立不倒,丝毫没有倾斜或下沉。

和贵楼的另一看点在于楼中的两口水井。这两口水井相距仅18米,却一清一浊,形成鲜明对比。这是由于两口井的材料构造不同造成的。由于沼泽地浅层是混浊的水,而深层是可饮用的地下水,所以在设计时,人们将两口井都打到了地下水层。但是,清水井是由水泥砌成,而浊水井是由小圆石砌成,导致清水井壁缝隙较少,不易渗入污水,而浊水井壁缝隙较大,容易渗入污水。

除了水井,和贵楼还有一个奇妙的现象。据说,若是在土楼的天井跺跺脚,天井处整片的卵石便会涟漪般震动。但当时进楼参观的人比较多,我们也就没敢尝试,所以不知道这个说法是真是假。

和贵楼有着近300年的历史,土楼的墙上满是裂痕与熏黑的老旧痕迹,但整体还算基本完好。前院外侧土墙上的许多窗口大多被木栅栏封上,唯独大门右边的窗口去掉了栅栏,改成开放式窗口,放置着饮料、充电宝和二维码等物品,这让土楼有了新旧两个时代的对撞,视觉冲击感比较强烈。

可惜的是,当时的天气实在不太给力,这让我没了登楼拍照的心情,幸运的是,回程的时候遇上了和贵楼亮灯。华灯初上的和贵楼看着比白天高大气派不少,土楼前是比篮球场还大的空地,可以想象在这里晒满谷子的场景一定十分壮观。

3 云水谣与怀远楼都与电影结缘

怀远楼双环的楼型结构极具层次感,相比其他土楼而言更好取景。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洒在土楼一侧,柔和的光影与土楼辉映,美得让我沉醉。

进入和贵楼就进入了云水谣景区,套票是90元一人。景区内有3个停车场,分别位于和贵楼、怀远楼、云水谣古镇,3个地方都设有查票的岗亭,若是计划游玩全部景点,那么选择任何一个地方停车都可以,若只想游玩部分景点,那就选择最近的地方停车更加方便。

云水谣原名长教村,2005年,拍摄于长教村的电影《云水谣》大火,为了推广宣传旅游,当地政府便将村子更名为“云水谣”,还把村里用鹅卵石铺成的古道命名为“云水谣古栈道”。

榕树是云水谣最美丽的风景。在云水谣古栈道两岸,分布着13棵巨大而古老的榕树,其中一棵树冠覆盖面积1933平方米,树枝长达30多米,树干要10多个人才能合抱,是福建省内最大的榕树。古树成荫,树下是潺潺流动的溪水。从桥上看,水面倒映着伸出去的榕树树枝,仿佛一幅写意山水画。

石跳桥也是云水谣形象照里的经典场景,我等了好久终于把前来采风的中学生送走,抓紧拍摄了几张照片。只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溪水虽然很平静,但是特别泛黄,像是底部的泥沙都被卷起来了一样。

从云水谣出发,前往怀远楼的路上,我们遇到一座新修的寺庙——集福寺。寺庙屋脊上的剪瓷雕十分精美,仔细观察屋脊上的龙头,可以发现连胡须都栩栩如生。

如果说在南靖只能看一座土楼,那么我会推荐怀远楼。它虽然不是历史最悠久,也不是最高,但造型十分独特,是一座双环圆形土楼。双环土楼在福建另一处土楼聚集地——龙岩市永定区比较多,但是在南靖就只有怀远楼是代表。

怀远楼位于南靖县梅林镇坎下村东部,建于清宣统元年(1909年)。怀远楼的大环和其他土楼一样为住宅,小环则为怀远楼特有的学堂,平时是家族子孙读书的地方,也是祭祀祖先的祠堂和举行重要活动的场所,取名为“斯是室”。

整座土楼有4层,共136个房间,楼内结构极为规范,每间屋子的规格大小一致,一层做饭,二层储存粮食,三四层住人。客家人在建造怀远楼时,将烟囱砌入土墙内,使厨房免受黑烟污染,因此怀远楼比此前看过的几座土楼都要干净整洁一些。此外,怀远楼的楼基是用巨型鹅卵石和三合土垒筑而成,相比其他土楼,它的墙面至今仍十分光滑,历经数次地震和风雨洗刷也无脱落,可见客家人的智慧和夯土技艺的高超。

和云水谣一样,怀远楼也与电影结缘,是电影《大鱼海棠》里土楼的建筑原型。从高空俯瞰,怀远楼双环造型呈现的美感令人惊叹,爬到楼上拍摄的景色也很惊艳。只见屋檐下挂着红灯笼,家家户户门前贴着红纸,让这里充满了喜庆祥和的氛围。怀远楼双环的楼型结构极具层次感,相比其他土楼而言更好取景。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洒在土楼一侧,柔和的光影与土楼辉映,美得让人沉醉。

(编辑 陈致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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