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时代横越大西洋的“孔雀厅”新复苏
艺术家詹姆斯·麦克尼尔·惠斯勒(James McNeill Whistler)的著名艺术作品《蓝色与金色的和谐:孔雀厅》(Harmony in Blue and Gold: The Peacock Room)近期于美国史密森尼国立亚洲艺术博物馆( Smithsonian's National Museum of Asian Art)重新开放展出。本次是美国史密森尼国立亚洲艺术博物馆30年以来最大型的保育工作,将可世世代代的保存该装置作品。本期,首席保育管理官Jenifer与搭档Ellen Chase,带我们了解更多有关“孔雀厅”设计的独特意义与其背后的历史意义。

独家访谈 首席保育管理官Jenifer与搭档Ellen Chase
“多年来一直与藏品近距离接触并在艺术品上投放了许多的时间。其中作为博物馆保育管理官最美好的事情便是可以随年月更了解艺术品,并能与其餘的博物馆职员一同打理这些藏品。”

“小珠宝箱”孔雀厅(Peacock Room)横越大西洋的奇幻旅程
惠斯勒初次设计房间时采用了鸟类图案及启发自东亚艺术的鲜艳色彩,作品不只在博物馆的历史上占有特别的地位,更对创始赞助人查尔斯·朗·弗里尔(Charles Lang Freer)的人生有着重大的意义,以下的介绍中将让你了解更多关于作品横越大西洋的旅程,以及其中一位著名的美国镀金时代(Glided age)画家的创作。
孔雀厅被认为是现存最大型的装饰性房间设计作品之一,更是唯一惠斯勒仅存的室内装饰作品。修复后并重新开放的房间将会展示博物馆内的佛利尔美术馆(Freer Gallery of Art)借出的陶瓷作品,更切实地反映房间从伦敦(惠斯勒设计的地方)迁移至佛里尔在底特律的家后,佛里尔如何填满整个空间。对于对史密森国立亚洲艺术博物馆认识不深的人而言,或许会对博物馆保存大量十九到二十世纪的美国艺术馆藏感到意外。博物馆独特的收藏承载了弗利尔及惠斯勒的友情及他们对于亚洲艺术的兴趣,而弗里尔最初送赠的礼物,更反映了博物馆的核心使命——深化我们对于亚洲艺术,以及其与世界交汇的了解。




艺术家与赞助人的理念分合纠缠收藏家在此继续填满关乎亚洲的想象
于孔雀厅被认为是詹姆斯·麦克尼尔·惠斯勒的艺术作品前,它是弗雷德里克·雷兰(Fredrick Leyland)伦敦大宅的饭厅,有着一些具争议性的历史。它的层架设计旨在展示英国运输大亨的中国蓝白色瓷器收藏系列。当雷兰远行时,惠斯勒于1876年及1877年彻底改变房间的装潢,以普鲁士蓝色和金色覆盖每寸墙壁及天花,制作类似于孔雀羽毛的复杂图案,这与两人最初同意的方向截然不同。雷兰对整个转变及艺术家的改动并不满意,于是他跟惠斯勒吵架,但他却原封不动地保持了房间。
当弗里尔在1902 年首次看到孔雀厅时,那里的架子空空如也。雷兰的收藏品在拍卖会上散落在不同卖家手上,而孔雀厅则卖给了布兰奇·沃特尼(Blanche Watney)。她并不喜欢孔雀厅,而当她知道它可以拆开及重新组装后,便决定卖掉它。孔雀厅即将出售的消息引发了众人对其新主人的猜测,而一份纽约报纸曾错误地报导艺术品收藏家和金融家J·P·摩根收购了孔雀厅。当然,真正的买家其实是查尔斯·朗·弗里尔(Charles Lang Freer),他以制造铁路车致富,并曾被称为美国最重要的惠斯勒作品及亚洲艺术品收藏家。弗里尔曾承认他买入孔雀厅是出于对惠斯勒“愉快的责任"。
孔雀厅被分拆开以27个板条箱,运送跨越大西洋。及后,它被重新组装在弗里尔在底特律(Detroit)家中一个特别建造的附属建筑中。随时推移,他在孔雀厅的架子上添满了自己的陶瓷收藏品。他将孔雀厅转化成一个舞台,建立他对于亚洲及美国艺术之间普世形式响应的概念,同时亦被他称之为“接触点"。
在伦敦,“青花瓷热"(Chinamania)曾影响着雷兰(Leyland),那是一股在1870年代席卷伦敦的康熙时期青花瓷热潮。弗里尔没有收藏这些瓷器,反而是展示了一系列他认为能够代表普世美学和谐并来自亚洲的各种陶瓷。弗里尔最初对孔雀厅不以为然,多年以来他一直对孔雀厅作为艺术品持着模棱兩可的态度。他对亚洲陶瓷的品味与惠斯勒(Whistler)和雷兰以及其中许多的美国收藏家完全不同,其中如家财万贯的银行家J·P·摩根(J. P. Morgan)。弗里尔的亚洲陶瓷来自叙利亚、伊朗、日本、中国和韩国等国家,这些陶瓷从远古至二十世纪初,特点十分微妙,通常为虹彩釉不同深浅的绿松石色、玉绿色和金棕色,与弗里尔的收藏系列惠斯勒、托马斯·戴维(Thomas Dewing)及怀特·特里恩(Dwight Tryon)的美国色调主义(tonalist)画作相得益彰。很明显地,弗里尔不仅仅是将这个房间用作其大量藏品的开放式存储空间。他虽挑选了254个陶制器皿放在孔雀厅展示,但他还有700 个左右的陶制器皿放在了其他地方保存。弗里尔视孔雀厅为美学实验室,一个可以让他尝试各种色彩排列的地方。从他挑选的器皿看来,他似乎将陶瓷器皿视为巨大的三维画布上的色彩笔触。例如,他在西面的墙展示了以叙利亚北部的陶瓷发源地命名的虹彩色拉卡(Raqqa)陶器。纵观而言,这些架子形成了各种绿松石色调的陶瓷静物画。
首席保育管理官Jenifer与搭档Ellen Chase说:“我们的工作取决于修复工作的阶段。在修复工作期间,孔雀厅里没有摆放任何的陶瓷。在孔雀厅的修复工作开始前,收藏人员将所有的陶瓷都移走,并由保育管理官清洁及存放起来。陶瓷在孔雀厅保育处理完成后及重新向公众开放之前,才再重新进行安装。”
独家解密,如何修复孔雀厅?
孔雀厅自弗利尔美术馆在1923年开幕起便一直在此。在 2022 年的修复工作前,曾经在1940年代和1990年代有过两次的重要保育工作。虽然一直有定期的维护工作,但这次是从开幕起首次的重要保育项目,于2022月6月至9月开始启动。首席保育管理官Jenifer与搭档Ellen Chase说:“我们的工作取决于修复工作的阶段。在修复工作期间,孔雀厅里没有摆放任何的陶瓷。在孔雀厅的修复工作开始前,收藏人员将所有的陶瓷都移走,并由保育管理官清洁及存放起来。陶瓷在孔雀厅保育处理完成后及重新向公众开放之前,才再重新进行安装。
孔雀厅同时是艺术品和由玻璃和瓷砖组成的历史建筑。而它的卷帘门和四周存在着结构问题,老旧的黏合剂卡在装饰性的地板通风口上、入口和卷帘门外部附近的油漆表面受损,以及整个孔雀厅在30 年前最后一次清洁以后,覆盖着一层尘垢。由于这个项目需要在三个月内完成,我们与额外的保育管理官一起工作,以确保能按时完成,其中包括历史建筑保护专家。首两个月我们专注在卷帘门上,让它们能够在没有受损下移动,并稳定置于中央的窗户下方的镶饰板条和清洁装饰性的金属通风口。然后,我们清洁了孔雀厅其余的部分,用以不同的方法修缮每一项物料、修复油漆表面的损坏区域,及为门口涂上了一层保护涂层。”


“我们在检视房间状况、结构以及档案照片后,找出了房间于何时添加了不同的元素及进行了一些修复工作”:
· 当孔雀厅在伦敦和底特律时,其中间的卷帘门后方曾有一个出入口。而当它来到弗利尔美术馆时,则被加入了中央的镶饰板条以遮盖窗户下方的空位。
· 人们认为装饰性的地板通风口是弗利尔美术馆原创的,但似乎至少一部份在弗利尔底特律的房子时便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