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农场
作者: 刘晏川
蜗牛的自述

大家好,我是一只蜗牛,或许你去年夏天还见过我。

我知道,你时常会在我“赶路”的时候看着我慢慢爬行。或许是因为我的嘴巴太小,有时你还会好奇我吃东西的嘴巴在哪儿。其实,只要你再凑近一点,就会看见在我的触角中间下面一点的地方有一个小洞,它就是我的嘴巴,大小就跟针尖差不多。你能想象我有多少颗牙齿吗?我的嘴里有一条矩形的舌头,科学家把它称为“齿舌”,因为上面长着无数细小而整齐的角质牙齿。我的这些牙齿最多能有135排,每一排都有约105颗牙齿,这样算起来,我能有一万多颗牙齿。我还听说有人发现蜗牛有2.65万颗牙齿。试问有谁能比我们蜗牛牙齿多?
我的牙齿不但多,还很锋利。经常会有小孩把我捉来关在硬纸盒子里。这可困不住我,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盒子咬出一个洞,从洞口逃之夭夭。我的牙齿可是用来吃树叶的,不管什么样的叶子,我都能嚼碎了吃下去。我在吃饭时还会分泌酸性唾液,相当于4%硫酸溶液的酸度,可以先把食物软化,再用自己带着牙齿的舌头把食物一点点撕碎了吃。我不仅拥有硬壳保护,我的唾液和牙齿还是相当厉害的进攻武器。
美味蜗牛 缺口巨大
用蜗牛做出的美食很受欢迎,尤其是在法国人的餐桌上。蜗牛具有成长迅速、养殖成本低廉的特点。甚至在古罗马,人们就已经开始养殖食用蜗牛。除了作为食材之外,蜗牛还可以用于生产化妆品,最热销的就是用蜗牛黏液制作的乳霜。
欧洲每年都有10万吨的食用蜗牛缺口。一个叫弗雷德里克的人看中了这个商机,放弃了原来的IT工作,转行开起了蜗牛养殖场。他的蜗牛养殖场位于法国蜗牛主产区勃艮第,是一个面积只有50平方米的温室大棚。养殖场的喷雾系统同时也是一个温度调节器,喷出水的温度通常比环境温度高15℃。

兔子在蜗牛农场里自由地跳来跳去,鸡和鸭在这里咯咯叫,这里还有狗和猫的身影。这么多动物和蜗牛一同生活在养殖场里,不会对蜗牛造成伤害吗?其实完全不必担心。兔子的重量还不至于压死蜗牛,而且兔子可以吃蜗牛吃剩下的植物,防止植物肆意生长;鸡会在蜗牛收获后被放进围栏内,用来翻出所有的蜗牛黏液和粪便,和消灭昆虫;羊在围栏外吃草,用来抑制草丛生长,从而让蜗牛的天敌们少些庇护。
虽然勃艮第蜗牛很有名,但在法国,出于商业目的饲养或采集勃艮第蜗牛是非法的。所有标有“勃艮第蜗牛”的蜗牛实际上都是在东欧收获的,在那里加工后冷冻,销往法国。弗雷德里克养殖的是勃艮第地区的另一种蜗牛——大灰蜗牛。虽然这两种蜗牛都出自勃艮第,但它们并非同一品种。只是大灰蜗牛的味道和大小与传统勃艮第蜗牛相似。

醒来产卵 吃土补钙
养殖场里的蜗牛从4月出生开始培养,到9月收获,这期间的工作都由人工完成。为了开始新一轮的养殖,养殖场主需要在春季来临前购买蜗牛,并把它们放进模仿自然界冬天的冷藏室里,诱导它们进入冬眠状态。这些蜗牛可以在适宜的条件下冬眠3个月,并在3月被唤醒,移动到产卵室里开始产卵。在产卵期间,它们的食物主要是谷类。它们会在小塑料盆里产卵。养殖场会收集蜗牛卵进行下一步的工作。其中一些卵孵化成小蜗牛,另一些则会被用来制作成蜗牛子酱,其口感和鱼子酱不相上下。蜗牛卵通常在经过2周的孵化期后完成孵化。
孵化出的小蜗牛将被养在温室里或户外。户外养殖将最大限度地增大蜗牛的个头。在户外,蜗牛们被木板覆盖。在炎热的夏季,几乎所有的蜗牛白天都待在自己的壳里,直到夜幕降临,它们才出来进食。它们通常会聚集在木板背面的阴凉处躲避风和阳光。蜗牛吃三叶草、芥菜、油菜籽、向日葵、苜蓿和萝卜,也吃干小麦、玉米和大麦。为了建造坚硬的外壳,蜗牛非常注重补钙——它们喜欢吃菠菜、花菜和芜菁(大头菜)等含钙较多的植物。如果钙含量还是不够,它们甚至会吃土壤或石灰石,以获取其中的钙质。

蜗牛的天敌真不少
蜗牛这种小型无脊椎动物不但爬行速度缓慢,本身还富有营养,因此被不少捕食者盯上。蜗牛的天敌大致可以分为四个大类:一、马陆、螨虫、甲虫等无脊椎动物;二、老鼠、刺猬等小型哺乳动物;三、蝾螈、蟾蜍等两栖动物;四、乌鸦、野鸡、松鸡等鸟类。
蜗牛天敌的进攻手段是多种多样的。甲虫的幼虫喜欢钻进蜗牛壳的孔隙啃咬蜗牛,而甲虫成虫则可以直接碾碎小蜗牛后进食。一些蜗牛也会进食同类,它们会先在“受害者”的壳上咬出一个洞,然后将头伸进洞中觅食。老鼠等小型哺乳动物也采用类似的方法,先敲破蜗牛壳,再将蜗牛的身体从洞中拉出来。野生火鸡吃起蜗牛来就豪爽得多,它们直接将蜗牛囫囵吞下。
面对这么多天敌的捕食,蜗牛的生存压力巨大,但蜗牛也进化出了一系列复杂的防御措施。为了防止甲虫幼虫钻进蜗牛壳的孔隙,一些蜗牛在壳内部进化出了更多的阻拦结构。然而,作为对抗,一些甲虫的幼虫也进化出了更窄的头部。大多数蜗牛选择保护色的策略,将自己完美隐藏在环境中;有的蜗牛的外壳具有非常细密的表面结构,具有极低的光反射率;还有的蜗牛的外壳上有毛状突起,可以让蜘蛛网很容易地缠绕在它们的壳上,从而形成有效的伪装。少数蜗牛在受到攻击时,会大量渗出防御性黏液,从而让天敌窒息或迷惑天敌。

②乌鸦也是蜗牛的天敌之一
③一些蜗牛壳表面有毛状突起,便于蜘蛛网缠绕
④甲虫幼虫进食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