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文字回到一个人的现场
作者: 重李写作,是一个人在一条望不见尽头的路上漫步、游走,是属于一个人的写作现场。
当我写小说和儿童文学时,对于题材、节奏、故事核心等,总是忐忑,生怕走错了路。但当我提笔写散文时,则会全身心投入,将记忆拎出来,一气呵成,调动感官,回到现场,直面叙述主体,试图将它们重现。
这种在场,是散文不可忽视,也是不可替代的特性。它需要我们在创作时,让身体在场,精神在场,生活细节在场。它让我们拥有了直面叙述的勇气。
我享受并迷恋写散文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能以自身为圆心,或作画,或朝任意方向转动。我能借自己之口重新将过往叙述出来,它们代表着我们自身的所闻所见所想,难以忘记。因此,我们要将它用文字记录下来,成为永恒。
散文创作,始终贴合着自身。这是一个独舞的过程,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在散文里,“我”应当是最重要的,我们在散文中感知、认识、回忆自己,将自己的情感和记忆都融入文字之中,让它有血有肉,足以动人。我创作的散文大多数源于记忆,源于生活,源于寻常所见之物。这些寻常的种种,都与我有关。因此,也许在某个深夜,望着窗外的明月发呆时,我们会联想起儿时躺在露天广场的景象。望见河流时,会联想起涉入溪流,捉鱼捕虾的愉悦日子。
它们始终在我们的记忆深处躲藏着,当有一天,我们恍然想起它们,它们会溜出来,朝我们做鬼脸。
当我试图将过往的记忆和岁月重现时,我重新回到了现场,并且直面我所遇到的人、景、物,我站在记忆和文字的聚光灯下,重新思考本心与体悟,将真情实意注入作品之中。好的散文,是能够引人共鸣、共情、共思,且富有独特的美感。将现场重现,并且让读者重现到作者的现场,这是散文创作的难处,也是散文的魅力。
我写故乡的河流、亲人、病痛、儿时记忆,它们一次次让我回到现场,让我以旁观者的身份重新经历了过去的一幕幕,我用对生活的观察与重新发现、理解去将其重现。它们代表了我对于过去日子的怀念,以及我对生活以及过往岁月的独立思考。
另外我在散文里运用和解决了虚构的问题。我将绿色青蛙虚构成了蓝色青蛙。蓝色青蛙在现实中常见吗?现实吗?我想答案是不太现实的。但我在创作时,源于自身生活经验,将其合理虚构,我建立了一种虚构道德。我没有欺骗自己和读者,也没有随意捏造事物与所表达的情感。
随着文学创作的发展。小说的散文化,和散文的小说化逐渐使得小说和散文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但两者之间,依旧是有着清晰的界限的。两者之间是虚构与真实的界限。小说可以把自己藏起来,但散文无处可藏。小说可以“无我”,散文一旦“无我”便虚假、松散了。散文的某些地方讲究“意境”,但小说讲究“情境”。两者之间,似乎密不可分,却又千差万别。当我们在散文创作中时,我们重新回到一条道路或者一条河流中时,我们需要重新审视、观察、倾听。作为散文写作者,遇见的一切,我们都必须直面,去表态,发声。让文章“有我”,去让散文充满有限真实的底色。我们可以对散文进行形式的创新、文字的摆放或实验,但归根到底,我们要让生活与文字达到一个完整、完美的平衡。
散文能够让我们与过往岁月重新“联结”,能够引起我们跨越时空,与岁月进行持久的、难忘的共鸣。我希望自己始终保持着对文学的赤诚和本心,对写作真诚、勇敢。
写着,记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