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跑章”时

作者: 修红宇

只因在萧红故居盖了一组喜欢的纪念印章,从此我便成为步履不停的集章客。

记得当时,工作人员一边盖章,一边为我讲解着:这枚缺失了一个角的章,是1986年萧红诞辰75周年纪念馆刚开馆时启用的,而这枚“萧红故居”纪念章里的云,是火烧云。

仔细看,那枚印章里果然有两朵云,“从西边一直烧到东边,红彤彤的,好像是天空着了火”,其中一朵因“烧”得过旺,还溅出一点火星,让我想到萧红形容“粉房里的歌声,就像一朵红花开在了墙头上”(《呼兰河传》)。

三枚散发着清雅韵味的印章,让我迷上了集章的同时也提醒着我,不要仅为证明“到此一游”过而集章,要集意蕴深远的章。

既然始于萧红,那么就为萧红去“跑章”吧!

于是,沿着萧红在哈尔滨的足迹,我和她在《商市街》中相遇了:一同注视火车站的大时钟,“在暗红色的空中发着光”(《借》),一同仰望“马迭尔旅馆门前的大时钟孤独地挂着”(《十元钞票》),一同去走江桥,倾听“铁轨在江空发啸”(《又是春天》)……以新的方式打开百年前的哈尔滨,在一枚枚印章中,我和萧红完成跨越时空的对话。

原子印、光敏印、套色印、滚轮印……起初,各式印章没有章法地堆在本子上。慢慢地,我学会有意安排:右页盖上“八杂市”道里菜市场印章,萧红当年常来这里买菜;左页盖上“哈尔滨党史纪念馆”馆章,1934年萧红和萧军离开哈尔滨前的最后一夜,在这座洋房阁楼上的天马广告社度过。仅用两枚印章,便勾勒出萧红在哈尔滨最后的生活场景。

当我“跑章”时,我为《呼兰河传》寻到新插图。在道外区乐记小铺盖的那套《东北往事》系列印章里,“拉磨”图上画的不就是冯歪嘴子的磨房吗?而“燎猪头”的老人,不就是为萧红烤小猪的祖父吗?

人们说,纪念一位作家最好的方式,是读她写过的书,走她走过的路。当我“跑章”时,我以集章纪念萧红。

重读《呼兰河传》,还有一个新发现:当年幼的萧红发现一块刻着花的木头时,祖父说那是印帖子的帖板。祖父不仅刷上墨演示给她看,“印出来几个小人。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花,还有字”,还用鬼子红给她印了些红的。这么说,早在一百多年前,萧红便已是“印章党”了?走吧,萧红,一起“跑章”去。

(编辑·谢奇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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