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熊有多社恐?

左页图摄于塔斯马尼亚岛,这里风貌较为原始,是袋熊目前主要的分布地之一。右页上图为袋熊,下图是澳大利亚的国宝——考拉。

世界上超过四分之一的有袋动物都生活在澳大利亚,最被人熟知的便是树袋熊(考拉),而袋熊却不常被提及。这两者的名字虽然只有一字之差,知名度却相差甚远,然而论稀有程度,袋熊要比澳大利亚国宝考拉更胜一筹。

蠢萌的袋熊动物界的“社恐”

袋熊名字中虽带有“熊”字,实际上和熊没有任何关系。

它和考拉拥有同一个祖先,即同属袋鼠目的有袋动物。然而在进化中,袋熊却有自己的想法,它的育幼袋和其他动物不同,是向后开口的,幼崽在育幼袋里时,脑袋也是朝向母亲身后的。

野生袋熊的寿命仅有五年左右,刚出生的袋熊宝宝体形还没有人的拇指大,它们在出生后会在育幼袋里待六七个月,满15个月才会彻底断奶。2岁的袋熊便已经具备繁殖能力,但不能说它们从此就不再生长。

相对考拉这种体形较小,外表可爱的动物,袋熊要大得多。成年袋熊的体长在70~110厘米,一只袋熊有七只考拉那么重。它们头骨扁平,鼻面较短,小小的眼睛和耳朵,四肢短小,尾巴也几乎已经退化。有人亲切地称它们为“小猪”,这是由于它们肉乎乎的身体上附着棕色或灰色的皮毛,确实很像一头蠢萌的小猪。

袋熊圆滚滚的形象总让人误以为它们是肉食动物,其实不然,袋熊是纯正的食草性动物,平时只吃一些树叶、树皮、苔藓、真菌等植物。有趣的是,袋熊的牙齿和老鼠的一样,可以永生,为了不让牙齿长得太过失控,它们常常会猛啃树皮或者咬些坚硬的植物来抑制牙齿的生长,具体吃什么,则取决于洞穴的位置。

由于袋熊无法在超过25℃的外界环境中调节自己的体温,所以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洞穴里度过。太阳下山前躲在洞穴里休眠,黄昏时外出觅食。有时,袋熊为了避免遇到其他动物,也会冒险选择在清晨或白日的时段补充能量。它们是不折不扣的“社恐”,坚持独居,除非为繁衍后代,否则与谁都会保持3米以上的“社交距离”,而破坏规矩的动物就会被袋熊无情地攻击。

为了生存,袋熊进化出了坚硬有力的前爪,用以挖出深不可测的洞穴。别看它们四肢短小,却十分强劲有力:前足五趾宽,具有长爪,后足三趾和四趾已经合并。甚至连母袋熊进化出向后的育幼袋,也是为了防止挖洞时泥土灌进袋子里。

袋熊的洞穴一般深达10米,宽约60厘米,洞的末端是用草和柔软的树皮铺垫好的“卧室”。这样的洞穴不止一个,袋熊会东挖挖西挖挖,中间以地道相连,错综复杂却环环相扣。一只袋熊的居住面积可达1.72平方公里,用“狡兔三窟”来形容再合适不过。然而与兔子不同的是,即使袋熊的洞穴内部结构复杂,出入口却只有一个,且它们的出洞方式十分奇异,在动物界独一无二。

一般来说,动物出洞前都要左顾右盼,小心观察周围情况。袋熊不同,它们从洞里倒退着出来,以屁股对着洞门。袋熊的臀部几乎是软骨与脂肪,厚度可达1厘米,足够坚实,而一旦遭受攻击,屁股上那一层坚硬的特殊皮就起了作用,猎食者冲上来如同撞到了一堵墙。且因为肉足够厚,即使被撞,袋熊也不会受到重伤,可以说,屁股就是袋熊的秘密武器。

致命的屁股友好待客且御敌有术

袋熊享受孤独,却不厌恶交朋友。

澳大利亚的山火时常发生,特定的动物可以依赖大火进行新一轮的繁殖,但对于生活在森林的动物来说,烈火意味着灾难和死亡。山火过后,人们在庞大复杂的洞穴中发现了蜥蜴、兔子,甚至还有袋鼠……其实,这些洞穴的真正主人是袋熊,它们的洞在大火中成了小动物们的避难所。一时间,袋熊以“救火英雄”的形象出现在媒体报道中。

虽然媒体报道有拟人化的渲染,但在客观上,袋熊确实帮助到了其他动物。科学家不止一次观察到如考拉、野兔、松鼠进入袋熊洞穴内避难的行为。而且袋熊有时表现得像牧人一样,主动将其他动物驱赶到洞穴中躲避危险,同时,它们会辨别来者是否会对自己产生危险,一旦发现敌情,便立刻反杀。

袋熊视力差,听觉与嗅觉较为灵敏,可以通过搜捕气味来判断周围情况。一旦察觉到危险,袋熊可以拖着“土肥圆”的身体,以每小时40千米的速度逃跑,即便只能持续一分钟,却足以逃命。抵达洞口后,它们就用屁股将洞口堵住,做出防御姿态。

袋熊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洞穴之中,强有力的前爪可以帮助它们挖出深不可测的洞穴。左页图展示了袋熊的生活习性及样貌特征。右页小图,澳大利亚丛林大火后的袋熊和袋鼠头骨。

那么,它们是如何将逃生防御转为主动反击的呢?

当敌人即将到达洞口时,袋熊会一反常态,将后腿弯曲,在洞口上方留出空隙,敌人乘势爬上袋熊的后背,误以为机会来临,实际却掉进袋熊设好的巨大陷阱。此时的袋熊会任由敌人撕咬后背,等待时机出其不意,迅速抬起后腿,将敌人的头部拼命挤向洞壁,直到对方头骨破碎。

最初,人们会在袋熊的洞穴口发现一些狐狸和澳洲野狗的碎头骨,于是猜测,是袋熊用它有力的臀部碾碎了入侵者。袋熊渐渐有了“裂颅者”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称号。

很长一段时间,相关研究人员并不认同这种说法,但现在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类似这种情况下的掠食者,一些是因为挤压窒息而死,另一些则是直接被挤碎了头骨。如果不幸有野狗等动物悄悄跟进了洞穴,袋熊发现后,会果断扬起爪子摧毁洞穴,使洞穴坍塌,封死出口,将敌人活活闷死。这种转危为攻的逃生模式,在动物界并不多见。

方形粪便的秘密“素食主义者”的危机

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袋熊拥有许多与众不同的特点,其中,能拉出立方体的粪便这一点无动物能及。以至于一直有科学家认为,袋熊的肛门是方形的,经过研究才发现,它们的肛门和其他动物的一样圆。

袋熊是绝对的素食主义者,平时主要以啃树皮,吃草和树根等粗纤维植物为生。对其他动物来说,这些食物既难吃又难以消化,但袋熊的肠道容量十分大,胃里有一些特殊的酶,可以帮助分解难以消化的食物。即使如此,袋熊吃进去的食物也得在肠道中保存70小时之久。所以说,袋熊的新陈代谢非常慢,吃素也免不了发胖。但这对它们而言是有好处的,长时间的消化过程,可以让袋熊的身体充分吸收食物中的营养,从而囤积脂肪,减少热量的流失,帮助它们度过食物匮乏的季节。

方形粪便的秘密则在它们的肠道中。根据研究调查,袋熊进食一餐之后,需要花费8~14天才可以完全消化。在此过程中,食物在袋熊的肠胃里逐渐变得干燥且致密,这为粪便形状的保持助了力。袋熊的肠道弹性不同,前端有的地方弹性很强,有的地方弹性很弱,错落有致的弹性肠道在体内形成了像沟壑一样的凹槽,凹槽相互挤压伸缩,将粪便塑造成独一无二的块状。

一只成年袋熊一晚上可以排泄出大约100粒粪便,这些粪便也不单单只是排泄物那么简单。因为形状特殊,不易被风吹走,袋熊便将方形粪便摆放至石头旁垒起来,当作洞穴的“界墙”,同时作为同类互相交流的标记。

值得一提的是,袋熊的粪便几乎没有臭味,还散发着一股草原的“芳香”,所以有人会拿这些粪便去做肥料或者燃料,甚至是工艺品和玩具,就连袋熊自己也对自身的粪便有点痴迷。面对不同的粪便,袋熊的反应也不同。雄性袋熊遇到同性的粪便会主动避开,若是雌性遇到雄性的粪便,就会凑上去尝一尝,判断这只公袋熊是否已经到了适宜交配的年龄。“便便塔”垒得越高越突出,就越能吸引其他袋熊。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个一度因为数量巨多,泛滥程度堪比考拉,如今却面临着灭绝的生存压力。

历史上,由于澳洲牧民过度放牧,外加流浪狗的入侵,使得袋熊缺少食物,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在极端天气下,幼年袋熊难以在旱季生存下来,造成了野生袋熊的大量死亡。甚至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就能将低洼处的袋熊洞穴淹没。种种缘由,直接或间接加速了袋熊的灭亡。

右页上图,澳洲邮戳1981昆士兰州毛鼻子袋熊。下图,被工作人员抱在怀里的袋熊宝宝与它们的方形粪便。

现存的昆士兰毛吻袋熊、南澳毛吻袋熊和塔斯马尼亚袋熊数量都不算多。2016年,南澳毛吻袋熊被国际自然保护联盟列为“易危”;昆士兰毛吻袋熊只有在昆土兰州小小区域内可以找到踪迹,目前在澳大利亚被列为“濒危”,被国际自然保护联盟列为“极危”。

自2005年开始,每年的10月22日被定为“世界袋熊日”,旨在呼吁人们关注和保护这个神奇又有趣的物种,帮助它们逃离消亡的命运。

(编辑 胡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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