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适:我成了阿勒泰的孩子

作者: 王新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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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我的阿勒泰》在央视一套播出后大火,赢得了2024国剧豆瓣评分TOP1的佳绩。绝美的新疆风光、直抒胸臆的情节、演技细腻的演员,让观众直呼这部剧“太治愈了”!

作为主演,于适付出了很多,以至拍完戏之后“魂都丢在了阿勒泰”。他曾是电影《封神》中的姬发,《长空之王》里的邓放……作为国家二级运动员,这名95后东北小伙是如何与影视结缘的?他有着怎样的人生和家庭故事?

在父亲的轻视下,成为运动员“明星”

1996年,于适出生于辽宁省凌源市,从小酷爱运动。他的母亲颇具运动天赋,父亲则是一个内敛而富有诗意的人。“我爸曾迷上过《新疆文学》杂志,常跟我谈起上面经常出现的作家李娟。那时我还小,对此不太感兴趣。”渐渐长大后,打开父亲的书柜,于适才逐渐懂得那些文字的妙处,其中就包括李娟的散文集《我的阿勒泰》。

初中时,于适的学习成绩不错,但他更热爱体育。当时他经常在电视上看“飞人”刘翔的比赛,知道做运动员可以夺金牌,为国争光!于适感觉这个职业太酷了,就一直跟父亲说,他也想去做运动员。但父母希望他能考大学,毕业后回家乡找份安稳的工作。年少的于适却将脖子一梗,说:“那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父亲给他来了个缓兵之计:“行,那我先送你去训练营吧。”于是,他为于适报了一个夏令营,想对儿子进行“震撼教育”,练不好就回家。当时父亲以为13岁的于适肯定吃不了太多苦,他要么选择中途退出;要么苦撑两个月回来踏踏实实上学。

但结果却出乎意料,夏令营结束后,变得黑瘦的于适对父母说:“我决定了,将来就做一名运动员。”原本对儿子没有什么信心的父亲,终于开始认真考虑于适的未来,并选择支持他。

从13岁开始,于适就被送进省城的青少年训练营,每天早上5:30起床跑步,然后上文化课、练篮球……课程安排得很满,一直到晚上9点才结束。

从夏令营到青训队,于适坚持了5年,最后成为了国家二级运动员。与此同时,他也继承了父亲的“文艺范儿”:喜欢看李小龙、李连杰的电影,爱模仿港片中的动作;除了篮球,他最大的爱好是听音乐、自学吉他、写歌;还喜欢各种书籍和视频,从文学类的到科普实验类的他都看得津津有味。

2014年,于适考上了辽宁工程技术大学。因为喜欢吉他,于适才跟娱乐圈的音乐人结缘,后来朋友鼓励他走影视表演的道路:“你形象不错,脸也挺小的,很适合做演员。”

表演原本就是于适的一个爱好,朋友的建议让他心动了。大学期间,他利用假期去各剧组面试。导演们会问他:“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是科班出身吗?之前有没有拍过戏?”当于适坦言自己是理工专业的在校学生时,面试完往往就没有下文了。

屡次碰壁后,于适仍然没有放弃,他继续向剧组投简历,或者找导演毛遂自荐。虽然没接受过专业培训,但因为颜值和气质出众,又有一股韧劲,终于在2017年时,他出演了一部篮球主题的微电影。

因为没有任何表演经验,第一次拍戏时,他吃了不少苦头,也看出了自己与专业演员的差距。但于适并不气馁,而是处处用心地观摩别人的表演。

几个月后,母亲从网上看到了这部电影,激动地给于适打来了电话:“没想到啊,我家竟然出了位运动员明星!你回来赶紧给爸妈和你姑姑、姑父都签个名!”于适明白,这不过是母亲在鼓励自己罢了。事实上,他拍的那部微电影并没有掀起什么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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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主人公于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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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适参加北京电影节活动

随着毕业的临近,他开始感到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做一名运动员,还是做一名演员。

        “一战”《封神》,片场练骑射闯进世界杯

一向阳光自信的于适,假期在剧组跑龙套、打零工时,也开始怀疑自己。他觉得比起那些台词功底扎实、演技出类拔萃的老演员,自己什么都不是。开明的父母就劝说于适:“你羡慕别人的时候,肯定也有人在羡慕你呀。进步不是和别人作比较,你和自己比就好。”

一语点醒梦中人。于适很快走出了精神内耗,并保持着坚持锻炼的好习惯。

得益于这份自律,不久后,于适接拍了一个运动广告。幸运的是,这个广告片被《封神三部曲》电影剧组看到了,并邀请他进入演员训练营。

《封神》剧组通过大规模面试,从1.5万份名单中初选出1400人,但最终只有30人进入训练营。2018年初,于适闯过了前三轮面试,成为进入演员训练营的“后备役”之一,命运的齿轮也就此转动起来。

训练期间,于适学习了马术、骑射、武术、剑术、古代礼仪等专业技能。这半年苦训,对于适而言堪称是一场“凤凰涅槃”。

《封神三部曲》是导演乌尔善十年磨一剑的神话史诗巨制,在第一部中,商王殷寿身边的“质子旅”十分吸睛,这是一个以姬发等人为首的年轻善战的质子军团。其中,于适所饰演的姬发,其成长路径与个人选择,也成为贯穿三部曲的重要主线之一。

而在《封神》正式开拍之前,于适还写下了几千字的人物前传,从姬发一出生开始写起,到后面为什么去朝歌,为什么崇拜殷寿……导演看完后非常认可。

为什么要给姬发写人物前传,并给他设定了主动要求去朝歌做质子的戏份呢?于适说,因为他觉得姬发和自己的成长经历差不多。与姬发一样,于适也曾不理解父亲,不甘心走父亲给自己安排的人生之路。

有一次过年回家,父亲第一次对于适说:“要不咱俩喝点?”那是他第一次在父亲面前喝酒,父子俩聊了很多……就像片中的姬发一样,于适忽然间就理解了父亲。拍《封神》时,于适把他真实的感受放在了3000年前的世界里,一不小心就演活了姬发。

在最难的一个骑射镜头中,他饰演的姬发要双手脱缰,接住同伴扔过来的弓,然后回身射箭。这意味着,在马高速奔跑时,身穿20公斤重盔甲的于适不仅不能看前面,还要保证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结果于适将这个动作完成得很出色。导演惊喜地说,这个高难度动作,即使是马术组的骑师也不一定能完成。

拍《封神》时最难的是抢天光。每天最好的天色只有5分钟,为了抓住这片刻的美好,剧组在新疆拍摄了5天。每天于适都会提前四五个小时,化好妆容、穿上沉重的盔甲去山坡上等。当地平线上透出一丝天光,导演喊道:“三、二、一,开始!”于适立即纵马向江边奔去,全身心投入到拍摄中。

《封神》上映后,口碑和票房不断攀升,连带着健美、阳光、荷尔蒙四溢的“质子团”一炮而红。有网友评价:于适他们改变了当下娱乐圈的男性审美标准,这才是好男儿该有的样子!

拍完《封神》,于适又练习了两年骑射,并看书充电,做一些与传统文化相关的工作。不久后,于适与王一博、胡军出演了动作电影《长空之王》,在片中饰演战机试飞员邓放。2023年6月9日,于适获得了抖音电影年度新锐演员奖。

不仅如此,于适还凭借他坚持训练的骑马射箭技能,入选了骑射世界杯亚洲区小组赛!2023年,参加该比赛的中国骑手共有7人,于适是其中唯一的一名演员。

         替父亲圆梦,

         他成了“阿勒泰的孩子”

在《封神》上映之前,于适就受邀进驻《我的阿勒泰》剧组,扮演一名哈萨克族小伙子巴太。

《我的阿勒泰》改编自新疆作家李娟的同名散文集,由滕丛丛执导,马伊琍、周依然、于适等主演。讲述了生长在阿勒泰的汉族少女李文秀在大城市追求文学梦想屡屡碰壁,被迫回到老家与开小卖部的母亲相依为命,结识了当地少年巴太以后,渐渐发现了当地之美的故事。

在这部剧开拍前,于适细读了《我的阿勒泰》散文原著,并和喜欢李娟作品的父亲一样,对阿勒泰那片自由的土地和独特的风情心驰神往。父亲听说于适被选中出演巴太一角,也激动不已,“太好了,《我的阿勒泰》这本书我已经看过两遍了,也一直想去李娟笔下那个辽阔、质朴、牛羊遍地的北疆体验一番,可惜因为工作繁忙,一直没能如愿。”父亲还给于适分享了他对巴太这个角色的理解,叮嘱他一定要珍惜难得的机会,演好这部戏。

对于适来说,最大的挑战是语言,因为他在剧中要说哈萨克语。在进组前半年,于适每天都跟当地人学语言。每当夕阳西下,牧民们赶着羊群回家时,他都会上前帮忙。新疆傍晚的天空美如油画,在这里,连时间都变得绵长了,让于适有了思考人生、揣摩角色的心境。

苦练了一段时间的哈萨克语后,为了验证自己台词说得怎么样,于适还跟阿勒泰的小朋友们套近乎,他先用哈萨克语跟他们打招呼,再说一段巴太的台词,问小朋友们能听懂吗?他们点头说“可以”,于适才长舒了一口气。

为了扮演好角色,于适一边拍戏,一边还在当地沉浸式地体验生活。在那几个月里,他常骑着马帮牧民赶羊,帮他们修房子……于适很快和当地人打成一片,他的哈萨克语也越练越流利。

当于适到一位老奶奶家串门,用哈萨克语和老奶奶打呼时,老奶奶惊讶不已。游牧民族的居住条件艰苦,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生命体验的自信,老奶奶将她经历过的一切娓娓道来……临别时,还往于适的口袋里塞满了奶豆腐、牛肉干。老奶奶像对待亲人一样对于适说:“我的孩子,你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你拍戏累了,就过来喝茶,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这位老奶奶深深打动了于适,他恍惚觉得,自己就是阿勒泰的孩子,能完全沉浸在这片美丽的热土中,信马由缰;能和当地的老人和年轻人打成一片,与大家一起放牧、弹琴、唱歌、吃烤肉……

最令于适感到开心的是,在新疆拍摄期间,他还见到了父亲喜欢的女作家李娟,一个从小生活在阿勒泰、没上过大学,却才华横溢的女子。于适给远在东北的父亲打视频电话,让他与李娟进行了一番热烈的交流,也算是圆了父亲一个梦。

《我的阿勒泰》播出前,于适曾在微博上写道:“我听到来自草原深处厚重的回响,那是扎根于旷野的眷恋,我的魂丢在了阿勒泰。”2024年5月7日,该剧在央视一套黄金档播出后,迅速成为收视之冠、年度国剧豆瓣评分TOP1!

在剧中,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人们围坐成一圈,唱歌、跳舞、弹奏冬不拉,享受美食美酒。对于远道而来的客人,无论你是哪个民族,热情的哈萨克族牧民都会邀请一起参加盛会,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尊重与信赖,十分可贵。

月夜里,当于适和着冬不拉的旋律,用哈萨克语哼唱《月光》时,巴太再次和他合二为一,他也和脚下那片土地融为一体。很多观众说,《我的阿勒泰》拍得很美、很治愈。阿勒泰唤醒了人们记忆中的田园牧歌,成了人们无限憧憬的世外桃源。

而对于自己能不能红,于适看得很淡,“演员无法控制或选择很多事情,我能选择的,只是演好我在戏里的这个角色。对我来说,认真对待每一个作品就好了。”

见儿子竟然从一名运动员成为了当红明星,父母叮嘱于适:“人红是非多,你可千万不要飘。”其实他们大可不必为于适担心,毕竟他十分自律,且心智成熟,加上颜值高、爱学习、勤思考、会总结,相信于适未来的星途定会一片璀璨。

责编/伊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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