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妈妈的名义播星种月:女作家一念至善一生至诚

作者: 王元辉

萧萧,湖南省岳阳市婚姻家庭研究会副会长。她既是当地远近闻名的美女作家,也是人人称赞的公益之星,一直奋战在公益宣传、婚姻家庭建设、留守儿童帮扶等一线,用笔、用心、用行抒写他人的故事。

然而,鲜为人知的是,她明明只生育了一个女儿,却是三个女孩的妈妈……

一念至善:家庭新成员引发“动乱”

2017年夏天,萧萧的两个女儿维维和弦子相约回老家湘阴县看望妈妈。可一进家门,家里竟多了个陌生女孩,而妈妈正在一旁边给她辅导作业,边给她削水果……

妹妹弦子好奇地问妈妈:“妈妈,这小女孩是谁啊?”妈妈笑着说:“她叫妞妞,以后就住在我们家了,你们就把她当妹妹吧。”姐妹俩面面相觑。

夜里,趁妞妞睡了,姐妹俩拉过妈妈聊天,才知道妞妞是妈妈两天前带回来的贫困小孩。妈妈说:“看到她,我太心疼了,就想要把她带在身边,当是多一个女儿!”

弦子当即提出反对意见:“妈妈,您带大我和姐已经够苦够累了,好不容易我们长大了,您又要带个孩子,不是找罪受吗?”维维也劝道:“您如今都快五十的人了,身体能吃得消吗?”

萧萧摇摇头,似乎已经打定主意。弦子见妈妈“冥顽不灵”,赌气说:“天下可怜的人多得是,您管得过来吗?”萧萧却坚持:“不管怎么说,妞妞我帮定了!”

眼见妹妹就要和妈妈吵起来了,维维忙安抚妹妹:“别激动,咱妈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不然,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原来,维维不是萧萧的亲生女儿,而是萧萧的继女……

萧萧是湖南省湘阴县人。父母都是航运公司的船员,因家里穷,萧萧曾两次考上大学,却因为家里没钱不得不放弃。1990年,萧萧机缘巧合认识了维维的爸爸刘锐,刘锐资助她并帮她找了一份工作。

这之后,为了报答刘锐的恩情,萧萧嫁给了刘锐。刘锐比萧萧大12岁,有过一段婚姻,23岁的萧萧刚结婚就做了后妈。

那时,刘锐不太会管孩子,维维的成绩不太好,萧萧每天晚上给她辅导功课,不厌其烦地跟她讲题,直到她会举一反三。渐渐地,维维的成绩有了很大提高。

1992年,萧萧生下女儿弦子。为了生计,她和刘锐到长沙开店做生意,主营南杂、烟酒。萧萧服务态度好,货品物美价廉,很快有了稳定的客源。

可刘锐不甘于这样平淡的生活,总是好高骛远。夫妻俩经常因为经营理念不同而吵架。后来,萧萧还发现刘锐和外面的女人不清不楚。受不了这份屈辱,1995年,萧萧果断提出离婚,女儿弦子的抚养权归萧萧。

分家那天,维维抱着萧萧怎么也不肯让她离开,还哭着说:“你要走就把我也带走!”婚姻虽然破碎,但这几年和维维的母女情做不了假,萧萧也很舍不得维维,但她知道维维有亲爸亲妈,自己带不走她,母女俩抱头痛哭。

直到几天后,维维的生母找上门来,对萧萧说:“妹子,这孩子说什么也要来找你,她说爸爸根本不管她,我自己也无力护孩子周全,孩子说只有跟着你才感觉有家!”

短短几天,维维像是瘦了一圈,还顶着一双黑眼圈。萧萧再也控制不住了,将维维紧紧拉进自己的怀里,心疼地说:“孩子,只要你愿意,以后就跟着我。”

这之后,萧萧一边做生意,一边带着两个女儿。萧萧有做生意的经验,除了开南杂店外,她又经营了一家饲料店。每天,她骑着自行车去进饲料,最开始40斤一包的饲料她都搬不起,但她坚持着,直到100多斤也不在话下……

生意稳定下来后,为了给女儿做榜样,她开始写作,记录生活里的点点滴滴。长期的积累让萧萧的文笔进步很大,没多久,她的文字陆续在各大报纸、杂志上刊登。她创作了长篇小说,出版后得到了各界的好评。萧萧也加入了湖南省作协,当选湘阴县作协副主席。

这之后,萧萧认识了很多文化界的名人,开始跟着他们做公益。因为当年没钱上大学的遗憾一直是萧萧的隐痛,所以在做公益时,她更留意贫困儿童,经常跟着公益协会走访贫困学子,尽可能给他们提供帮助。

这期间,大女儿维维已经在深圳工作并安了家,弦子也大学毕业在上海找了工作。姐妹俩觉得妈妈不用那么辛苦,可以把店面盘出去,平时就写写作、做公益。

谁料,妈妈竟带回个娃,一如从前般忙碌,似乎这么多年的苦还没吃够,想再来一遍,叫姐妹俩怎不忧心!

播星种月:以妈妈的名义呵护养女

好在维维很了解妈妈,当即安抚妹妹,又在家多待了几天,跟妈妈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2017年夏,萧萧随青年众爱公益协会走访洋沙湖镇罗塘村时,遇到了贫困生妞妞。那是一个黑不溜秋、骨瘦如柴的小身影,住在原始的土砖房,家里只有两张简易的木板床、一个摇摇欲坠的老式衣柜。

她听周围的人说,妞妞的妈妈在她一岁多时就离家了,爸爸因生病失去了劳动能力。她由年迈的爷爷带大,日子过得不像样。萧萧十分心疼,主动和爷爷聊起孩子的情况。爷爷泪眼婆娑:“读初中要住宿,每周回来一次,一个月光往返车费就要40块……”

40块,在城里孩子眼里可能连买零食都不够,却能阻断一个农村孩子的上学之路。萧萧心里五味杂陈。虽然当天爱心人士给妞妞带去了很多生活用品,但萧萧觉得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更何况,妞妞马上进入青春期,跟着爷爷一起生活会有困扰。想到女儿离家,家里有空房间,萧萧有了把这个孩子带到身边的想法,当即向妞妞的家人提了出来。

听说可以跟着这个漂亮阿姨去城里生活,有自己的房间,妞妞眼里瞬间有了光。去接孩子那天,妞妞的爷爷红了眼眶,掏出一把零钱给萧萧:“我所有的钱都在这里,我都交给你,孩子也交给你了。”

萧萧跟维维解释:“不是我找事,实在是我见不得这样的孩子,你们有妈妈,妞妞没妈妈,多可怜呀!”萧萧也不是故意不告诉女儿,只不过她才将妞妞刚带回来,没来得及说,两个女儿就突然回家了。

听了妞妞的身世,维维的心也很沉重。见大女儿态度动摇,萧萧“耍赖”:“别人费劲生二胎,我这白赚一个女儿,怎么不要呀!而且我都答应妞妞爷爷了,不能说话不算话吧?那多没面子!”

就在这时,家里一阵恶臭飘来,大家都转头望向卫生间,只见妞妞脸涨得通红,站在那手足无措。维维捏着鼻子问:“你怎么不冲水呀?”弦子大叫:“妈妈,你带回的是生化武器吧。”

萧萧赶紧走过去,柔声细语说:“妞妞,我们家的卫生间有机关呢!看,这样按一下就冲走了!这是排气扇开关,给卫生间换气用的。你慢慢学,不着急,实在不会就喊我。”萧萧又跟两个女儿解释,妞妞从前用的是农村老式茅坑,她不知道抽水马桶如何用,让她们不要大惊小怪。

之后几天,维维目睹了妈妈手把手教会妞妞饭前洗手,睡前刷牙,内衣裤分开洗……还给她制订学习计划,买学习用品,准备将她送进县里的学校。

维维了解妈妈的性格,决定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主动劝妹妹:“我小时候敏感而自卑,看到别人有爸妈疼爱,我羡慕得不得了。后来,是妈妈的爱治愈了我。现在妞妞就和当年的我一样吧!”

在维维的开导下,弦子虽然心里还是不放心,但也没再反驳。姐妹俩反复叮嘱妈妈别太累了,有什么事就跟她们说。

维维和弦子走后,怕妞妞初来乍到不习惯,萧萧还把5岁的小侄孙接来陪她玩。妞妞没有接触过洗衣机、冰箱、空调,萧萧就一样一样教她,给家电贴上一张操作说明的便利贴。

开学后,萧萧将妞妞送进寄宿学校,但每周五一定会去学校把她接回来,然后给她辅导作业,带她出去玩。渐渐地,原本还有些自卑的妞妞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每次带妞妞出去玩,萧萧都会给妞妞拍照,或者两人合影,然后发朋友圈。维维和弦子看到妈妈在朋友圈里笑颜如花,突然觉得,好像没什么比妈妈开心更重要,也渐渐接受了妞妞。

一个周五的下午,萧萧突然感冒发烧,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却还是坚持开车去学校将妞妞接回家。到家后,她又担心自己传染给妞妞,躲进了房里。

然而,等她睡一觉起来,妞妞竟学着她之前的样子给她煮了一锅小米粥。吃着妞妞煮的小米粥,萧萧有些泪目,将自己的感动抒写到朋友圈。夜里,两个女儿给她打电话,一阵嘘寒问暖后,女儿们都感慨:“我应该谢谢妹妹,是她代替我陪在您身边,以后,她就是我们家里的一员。”萧萧欣慰不已。

一生至诚:以成就你来成就我

然而,接个孩子回家当自己的娃,并不是只给她吃口饭、交个学费、陪她好好玩那么简单。萧萧还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班主任,进了家长群,学校有任何事都找萧萧。

后来,就连妞妞的档案里妈妈那一栏的名字也赫然写着萧萧。班主任一个又一个电话信息,萧萧一趟又一趟地跑来跑去,从未嫌烦,也从未纠正这个美丽的错误。

暑假的一个周末,萧萧因出差没法去接妞妞,让她回老家看看爷爷。结果第二周去接她,萧萧发现妞妞竟打了耳洞。萧萧理解小姑娘的爱美之心,特意去超市买了几个漂亮的发卡,回去给妞妞扎头发,扎好后她故意惊叫:“哎呀,你什么时候打了耳洞啊?”

妞妞说回去看到很多同学打了耳洞,她就跟风打了。萧萧没有责骂,怕伤口发炎,还一边给她涂药消毒,一边对她说:“学校为什么规定不能穿奇装异服,不能文身?就是因为你们还是孩子,要以学业为重,整洁就是最美的。”她还带妞妞去看电影,去游泳锻炼,感受什么是真正的美。

这年母亲节,萧萧回到家看到电脑桌上有一张纸条,上面是妞妞写着:“妈妈,谢谢您爱我,我也爱您!”旁边还画了个大大的“心”形图案。萧萧心头一暖,她知道,妞妞在用最朴实的方式表达对她的爱。

没多久,天突然降温,想到妞妞带的衣服都是薄款,萧萧去学校给妞妞送衣服。有眼尖的同学大喊:“妞妞,你妈妈来了!”妞妞一听,赶紧放下书跑出来。光影下,小姑娘飞奔到她跟前,叫了声“妈妈”。萧萧感动不已。

期中考试,妞妞的成绩不太好。萧萧分析后,发现她考不好的主要原因是课外阅读少,作文写不好。于是,就带着妞妞精读名著,教她怎样开头,怎样写正文,怎样结尾……

她给妞妞定任务:“业精于勤荒于嬉,写作的基本功就是多看多练,以后你每天写一篇日记,每个月看一本名著……”

见妈妈对妞妞如此严厉,维维看不过去,反过来叮嘱妈妈:“妞妞还小,慢慢来。”为了减轻妈妈的负担,她还主动给妞妞辅导数学。

弦子听说后,也在周末早上视频,陪着妞妞背单词、读英语,让她提高语感,改了那一口“湘味英语”。

自从两个姐姐开始给自己辅导作业,妞妞对两个姐姐就十分崇拜,每次都很期盼接到姐姐的电话。若是姐姐回家,妞妞立马变成姐姐的小跟班,有小秘密也更愿意和姐姐分享。

有一段时间,妞妞“学坏”了,青春期的小女孩心思怪异,萧萧也搞不懂,反而是维维更能跟妞妞聊起来。她把当年妈妈怎样千难万难带大她和弦子的事讲给妞妞听,告诉她:“如果不是妈妈无怨无悔对我好,我只怕跟那些同龄人一样早早辍学卖苦力去了。妈妈省吃俭用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妞妞,你一定要听妈妈的。”

这之后,妞妞一门心思投入学习。她读书的费用,除了学校减免的部分,就是萧萧厚着脸皮到处“化缘”的资助款,其他的吃穿用度都是萧萧自掏腰包。几年下来,妞妞由当初那个内向、胆怯的小女孩,长成了一个阳光、开朗的大姑娘。

在照顾妞妞的同时,萧萧还坚持走访寒门学子,足迹踏遍全县13个乡镇、40多个村(社区),先后撰写倡议书、新闻稿件等,用文字和行动搭建起扶贫帮困的桥梁。

萧萧的身影也始终活跃在爱心送考、生态环境保护等多个公益活动现场。她还与人合著长篇报告文学《与艾同行》,多次前往学校、医院、社区宣传宣讲预防艾滋病。

她也因此被评为岳阳市百姓学习之星、湖南省百姓学习之星、湖南省书香家庭等,2024年11月,萧萧荣获第三季度湖南好人。

自从妞妞上了大学后,维维和弦子都很开心,争着抢着给她出学费。妞妞对萧萧说:“妈妈,我大学毕业后就回家乡工作,像你一样,做一个对家乡有用的人。”

编辑/包奥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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