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中（外一首）

在水中潜浮

倾听渐行渐远的世界

声声慢，灼烫的光也

一片比一片钝

你一定以为，我像

琥珀里那只远古的蜻蜓

用张开的翅膀

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和庸常

其实，我是在庆幸

漫长的一生中只有这一瞬间

自己做出了飞翔的姿势

而沉重的肉身也不能

拿我怎么样

龙

看龙

你的眼晴必然会

东张西顾，龙嘴

咀嚼着天的青翠，它的尾却在翻阅

长堤边那本书页飞扬的《辞海》

想象一条龙

你的心需要跳跃腾挪

用云作战壕的神物，是

风的藏家，雷的总管

暴雨是它的述职演讲

去接近龙，你

需要变成一团在空中快速移动的水

能够瞬间变脸，且忍受闪电的鞭笞

或者在尘世，把自己晒得焦黄，回应

它以一件缂丝袍子的颜色，曾经引领的时尚

等待和龙相遇，你的耐心

在美国中部，一天天被晚祷的钟声拉长

有一次你听见月光的鳞片在和鸣

一阵风径直推开了门。来的

却是隔壁属龙的詹姆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