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出口

小顽疾

它在我体内小心地痛着

像一只蚂蚁，只用它的触角

在肋骨上偶尔轻触，想要寻找到

黑暗的出口

可我的身体那么辽阔，里面交错着

荒芜的戈壁、险峻的山岭、汹涌的暗河

有着一只蚂蚁无法想象的疆域

除非它繁衍成御风而行的大火

小小的顽疾，我允许它在体内

不时提醒我：按时服药、体检、运动

谨慎地行走在寄居的土地，像一只蚂蚁

寻找自身的出口，努力不去

触痛这个陌生的世界

秋声

坐在一地蟋蟀声里，感觉时间越来越凉

月光越来越苍老

满天星斗早己向西流去

剩下的这些山、这些树、这些石头

全都无事可做。只得

在河水的诵经声里坐禅，忏悔

总有人醒来，在子夜一点

从深山里的犬吠中，抬起他倦怠的头颅

咳嗽，叹息

然后翻转身子，假寐

活得太久了，他己不愿说话

越来越多的人见证了他的哑默

但没有人肯为他说出

灵魂从假寐中逃逸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