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动物科学工作者的科研日常
作者: 邓文洪南极终年被冰雪覆盖,但这片看似荒凉的土地却蕴藏着众多生命的奇迹。受众多条件限制,南极大陆周围海域的鸟类实地调查数据非常缺乏,人们对该区域鸟类分布模式、物种多样性和种群数量知之甚少。我参加了中国第34次、第35次和第36次南极科学考察,我的任务就是跟随“雪龙”号的航行轨迹,记录鸟类和哺乳动物的物种和种群数量。
破冰之旅 探索脚步不停
鸟类和哺乳动物是南极地区最重要的生物资源之一。其中,企鹅、海豹等是南极典型的海洋生物,它们的种群生态表现与南大洋气候环境变化密切相关,是南大洋气候环境变化的“生物指示器”。
已有研究表明,南极企鹅、海豹等海洋生物以南大洋中的磷虾、鱼类等为食,在无冰区繁殖、栖息期间,它们会以粪便、死亡残体、蛋、卵等形式转移大量的海洋来源碳和磷到陆地,这一行为在南极生态系统的生物地球化学循环(生物所需物质在生物圈中的生物与非生物成分之间的转移、转化等往返运转过程,分水循环、气态物循环和沉积物循环3种类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因此,对南极鸟类、哺乳动物进行系统调查,认识不同海鸟在不同区域生态系统中的地位和作用以及其在不同区域环境监测中的意义,有助于推动南极区域生态系统研究和环境生态保护。
对抗寒冷 探秘极地生态系统
一窥生命奇迹
我每天的工作地点主要是“雪龙”号的最佳观察、拍摄位置——前甲板、后甲板和驾驶室,拍摄鸟类和哺乳动物。由于南极天气极寒,我拍摄时需要戴棉手套,但棉手套厚重,无法灵敏地按动相机快门,所以我只能剪掉棉手套的两个手指,露出食指和拇指按快门。
由于调查期间是南极的极昼,所以,我几乎每天都没有固定休息时间,观察累了就歇一下,困了就睡一觉,然后继续观察。从“雪龙”号的前甲板到后甲板,再从后甲板回到前甲板,然后到驾驶室,我每天大约要走2.2万步。
多设备辅助观测
在靠站定点观测时,若天气状况允许,我们还会利用无人机、直升机扩大调查范围,在空中拍摄鸟类主要栖息地的影像。遇到暴风雪等恶劣天气时我们会暂停调查,但在大风天气,我们往往会坚持观察。为了避免跌落海中,观察和拍摄时,我们都会把自己用安全绳绑在“雪龙”号的固定物体上。
“咔嚓,咔嚓”记录珍贵瞬间
“雪龙”号航行期间,若当天天气、海况、光线适宜,我会使用望远镜并结合肉眼开展不少于12小时的观测,记录沿途观测的鸟类种类、数量、群体大小、地理坐标、行为、距船只的直线距离与冰区距离等,并利用长焦相机拍摄鸟的照片,为日后的分析工作打下基础。
我们通常采用样线法观测,即在某个群落内或者穿过几个群落取一直线(或曲线),沿线记录所遇到的动物。我们还会每半小时记录一次船只位置、航速、UTC时间(协调世界时,又称为世界统一时间,比北京时间慢8小时)、GPS时间(由GPS星载原子钟和地面监控站原子钟组成的一种原子时基准,与国际原子时有19秒的常数差)、天气情况、冰情等。


我们也尝试过在船头安装录像机或自动拍摄系统,但效果并不理想,拍摄的鸟的个体极少,画面也不清晰。尤其是因拍摄角度较小,船两侧的鸟几乎拍摄不到。所以,到目前为止,最好的随航鸟类调查方式还是在船头、船侧安装自动拍摄系统,并结合实际观察。
解码生命形态
除了每天在“雪龙”号上的观察和拍摄,我最重要的一项工作是将拍摄的照片传输到笔记本电脑里,然后对其进行物种鉴定,并对每一个物种的数量进行统计。
最后,通过总结鸟类和哺乳动物的分布格局、物种多样性、种群数量、种间关系和栖息地特征等原始数据,我会分析鸟类、哺乳动物与生物环境及非生物环境之间的关系等。

无论是荒芜之地还是人口稠密的城市,每个生命体都有其存在价值和意义。对于南极大陆而言,开展动物科学研究有助于我国加深对南极海洋生态系统、食物链特征和资源潜力的认识,为南大洋海洋生态系统的深入研究提供基础科学数据。
(责任编辑 / 王佳璇 美术编辑 / 徐博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