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雄师过大江

作者: 陈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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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江战役要图

在辽沈、平津、淮海三大战役之后,深感大势已去的国民党军队在和平谈判的掩护下,暗中布置长江防线,企图阻止中国人民解放军渡江。1949年4月20日和21日,解放军发动渡江战役,目标是打过长江去,解放上海、南京、杭州、南昌和武汉等重要城市,加快解放全中国的步伐。渡江战役是解放军战争史上一次规模巨大的渡江登陆战,共歼灭国民党军43万余人。国民党妄图利用长江天险阻挡解放军,继续保持其统治的梦想彻底破灭了。

围绕长江天堑的大战一触即发

三大战役后,国民党作战部队仅剩下100多万人,兵力分散,战线漫长。因此,国民党军队在战略上已无法组织有效防御。但国民政府为了赢得时间,依托长江以南半壁山河重整军力,等待时机卷土重来。而解放军在渡江战役的规划中,依据中央军委指示,主力部队以解放军第三野战军与第二野战军共7个兵团组成东、中、西三大集团,配以少量第四野战军部队和华东以及中原军区的地方武装,三路大军采取宽正面与有重点突击相结合的打法一举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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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任解放军第二野战军司令员,开国元帅刘伯承

在后勤准备上,解放军收集到各类型木船共8000余只,自制了部分汽船和运送火炮、车辆、骡马的竹筏和木排。各路部队受到沿途沿江人民群众的热烈欢迎和全力支持,并喊出“要人有人,要船有船,要粮有粮”的口号。数百万民工运粮、修路,还有上千名民工随军参战。

解放军的每个兵团抽调有撑船和游泳经验的指战员,不但各训练了1000~2000名水手,还在长江沿岸的支流里训练水战、泅渡、船只操控和水上瞄准射击等技能。通过“老兵”带“新兵”的方法,也让许多不习水性的指战员由“旱鸭子”变成了“水上蛟龙”。最终,渡江用的小木船平均航速达到每分钟70米,靠岸后半分钟便可抢滩登陆。解放军在此基础上还开辟了从湖泊通向长江的引河,使船只隐蔽集结在江堤之下。就此,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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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军战士在部署战术(供图/ 陈光文)

三路大军  三个阶段

在渡江战役打响前,解放军明确了战役的整体构想,计划分成三个阶段:第一阶段,解放军各部强渡长江,迅速展开战役;第二阶段,登陆后的解放军快速完成穿插包围敌人的任务,切断敌人的退路;第三阶段,分别歼灭被包围的敌人,以“里应外合,中心开花”的战术,完成整个战役。

1949年4月20日,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发布《向全国进军的命令》:“奋勇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中国境内一切敢于抵抗的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国人民,保卫中国领土主权的独立和完整。”当天夜间,解放军按照既定部署开始渡江作战。

千帆竞发,强渡天堑。解放军只用很短时间就突破鲁港至铜陵段国民党军队的江防阵地,先后攻占铜陵、顺安、繁昌、峨桥等地,把国民党的千里江防拦腰斩断。在解放军登岸稳住阵地后,又接连打退敌人3个军的多次反扑,稳固建立了东西50千米、纵深10千米的滩头阵地,且迅速解放了常州、江阴、镇江等城,并继续向纵深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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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登陆长江南岸的“渡江第一船”(图片来源/ 江阴要塞军事文化博物馆)

与此同时,在中共地下党的策动下,江阴要塞国民党守军7000多人起义。起义的军队调转炮口支援解放军渡江作战;而国民党第二舰队司令林遵率领所部25艘舰艇在南京附近起义,另一部队(23艘舰艇)也在镇江投降,其余海军舰艇逃往上海。这样,国民党部署在长江的海军舰队顿告瓦解。

随着解放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渡江成功,国民党军队乱作一团,仓促部署实行总退却行动。1949年4月23日,在人民群众接应下,第三野战军部队胜利进占南京,冲进总统府,降下了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旗,宣告国民党在大陆22年统治的结束。

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

在强大的炮火攻击下,渡江解放军分路追击,中、东两路集团于1949年5月3日解放杭州,5月27日,解放了上海;西路集团直取九江、南昌;第四野战军在湖北境内强渡长江,解放武汉三镇。此后,各路野战军向东南、中南、西南、西北纵横驰骋,以摧枯拉朽之势扫清残敌。

从战术上分析,渡江作战是在解放军占有强大优势条件下展开的,各路解放军采取以实击实的战法,大部队公开地、宽正面地强渡。同时,此战地域之广阔,参战兵力之众多,作战方式之复杂,不仅在解放战争史上是空前的,在中国乃至世界战争史上也是罕见的。负责主攻任务的解放军第三野战军部队,担负着700余千米正面、300余千米纵深的作战任务,既有江河进攻战,又有野战、追歼战等运动战,更有解放战争中最大的城市攻坚战,可谓是解放战争中应用战术复杂且多样的一场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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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军战士在观察对岸敌人的阵地(供图/ 陈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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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作品《强渡天堑》中描写渡江战役的场景(图片来源/ 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

为解放全中国打下坚实基础

渡江战役自1949年4月20日午夜开始,至1949年6月2日结束,共进行了42天。最终,解放军以伤亡6万余人的代价,歼灭国民党军队43万余人,解放了南京、上海、武汉等大城市,为日后解放华东全境和向华南、西南地区进军创造了重要条件。渡江战役是一场较大规模的战役,而非国共两军的战略决战。因为当时的国共力量对比已经与三大战役时大不相同,解放军已经在气势、战略和兵力上完全压制住了国民党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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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江英雄马毛姐送军过大江的雕塑陈列于渡江纪念馆内(摄影/ 许永松)

当解放军冲破长江天险、胜利解放南京的消息传到北京后,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兴奋异常,挥笔写下了著名的《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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