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进行时
作者: 善来
灰色马甲 Givenchy 白色印花高领毛衣 Etro
· 土豆(右)
灰色毛衣 Emporio Armani
胖达人2
从《大巴车上的奇怪邻座》,到《进化论》,土豆和吕严已经习惯了被会长和观众记混名字。在舞台上,土豆和吕严的默契配合如同一对“双胞胎”,而在他们自己看来,彼此共通之处不外乎是在吃上的共同爱好,以及“我觉得好笑的东西,他也觉得好笑”。
土豆 “ 表演和创作都要松弛。”
在去年的《一年一度喜剧大赛》上,土豆自认为表现得“勉强还行”,在正式参加第二季之前,他给自己的心理预期是“写个两三期应该没什么问题”,但真正回到了创作中、回归喜剧大赛的舞台,他还是拿出了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气”。
虽然是再一次参加喜剧大赛,但对土豆而言,感受却是全新的。“第一季前几期录制时候节目还没播出,我们都是按自己想法来创作,现在经常会考虑到观众想看什么、喜欢什么,也是因为观众也变得更专业了。”这其中最明显的变化来自土豆家人的反馈,“去年的作品,《父亲的葬礼》《大巴车上的奇怪邻座》,他们看不懂那种很原始的笑点,就跟我们看现代艺术的那种迷茫一样——不明觉厉。不过今年所有的作品父母都看懂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变化”。
“感觉没有什么可以击溃我了。”回看这两年走过的路,土豆觉得除了表演的技术之外,克服压力的能力也在提高。“每轮比赛的周期大概是二十几天,预留出服装和置景的时间,每次演完之后就紧赶着研究下一轮的角色了。”创排的过程越来越困难,越来越充满挑战,但越是在紧张的环境下,反而越需要松弛感,“不仅是说表演松弛,我发现创作也得松弛”。初出茅庐时的横冲直撞反而让自己的思绪更开阔,就像他灵光乍现时写出的《大巴车上的奇怪邻座》,“这个作品里没有明确的人物塑造,不像后续的作品,起码是军官、是妈妈,即便是现在都没法用正常的逻辑去理解大巴车上的这两个人,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灵魂般的原始喜剧冲动”。
《天台告白》的表演结束后,土豆在舞台上和大家分享了自己这个理工男的文艺心,家人也接受了他的选择。“父母还是传统思维,在他们的理解中,文艺工作就一定会有剧团、有团长,说要给我邮烟什么的,让我送给剧团团长。”而父母眼中的这个“团”,也让土豆过足了喜剧的瘾,“节目组给你最好的资源,帮你定穿什么服装,表演老师为你协调形式和人物,你只要想干啥干啥就行了”。从节目中回归现实,他坦言自己变得更开朗了,比赛结束后,他希望能回趟成都,见见朋友吃吃饭,喝喝酒遛遛弯,“我是参加这个节目时长最长的选手,把所有瘾都过完了,我已经很满足”。


吕严 “ 开心永远在第一位。”
拍摄当天,吕严是最早开工的,我们约在化妆间,他吃着自己喜欢的早餐,打开了话匣子。拍摄时的他自在、随性,并不会因为面对时尚摄影师的镜头而感到拘谨,“我这个人很难不放松”。而当我们把话题拉回喜剧大赛时,话语中的紧张感却从他口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在其他舞台上表演的紧张程度,都比不上在喜剧大赛里面的小展演,就算台下三四十个观众的小展演,这是我们所有参加过的人的共识”。
在第一季结束后,吕严参加了几场地方卫视的晚会演出,却依然渴望着重新回到喜剧大赛舞台,这里是他想要抓住的一根稻草,检验自己的能力,给32岁的自己一个交代。即使经过了上一季的历练,但站上第二季的舞台仍比他预想的困难,也还是会紧张。“因为观众对你有先入为主的印象,就会有预期值,其他选手的节目也许能放平心态去看,而看我们的话,起码得过了他们心目中对我们要求的及格线。”
“如果开心没有被放在第一位而只重表达,那就不是一个相对成功的作品。如果我们的作品在观众眼中是表达大于了好笑,那对于我们来说就不是太好。”对观众而言,每一期节目都是一次新的期待,而对于创作者而言,每个作品都可能是未来创作路上的阻碍。“我们想去避免重复以往的东西,探寻喜剧的可能性。这就像是一条划分了和过去的界线,我们试着去找到这条线的位置。”
虽然比赛中充满了未知,但能够和土豆再次搭档、顺利完成每一次舞台表演,都是令吕严感到最快乐的事。“有些人说我这一季提升特别大,提升的动力和原因就来自于看到那些优秀的演员,去学习他们身上宝贵的东西。”他希望自己能通过第二季完成一种质变,“我觉得去年的我就是非专业选手,凭着自己的喜剧的直觉来表演,所以今年就想变成一个专业的人”。
专业,同样发生在心态的转变上,他会在内心深处觉得去年登台之前的自己太过“泯然众人”,更想让大家认识和记住自己的名字;而如今,吕严在喜剧演员的身份上有了更多的归属感,“现在的我更希望成为一个角色,因为我站在一个演员的位置上”。

黑色丝绒刺绣马甲和黑色立领衬衫均为Emporio Armani
·张哲华(右)
红色西装和蓝色衬衫 均为Gucci
少爷和我
鑫仔与张哲华都是鞍山人,但在此之前的生活轨迹却完全不同。在被称之为“刘波er”以前,鑫仔做过会计、开过澡堂,也说过脱口秀;而张哲华则是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的科班演员,是都市剧中的阳光小生。这种反差形成了创排中的互补,成就了《少爷和我》,也成就了他们自己。

鑫仔 “不会搞喜剧的会计开不了澡堂。”
对于绝大多数关注喜剧大赛的观众而言,看到鑫仔的脸,第一反应便是他饰演的“刘波er”一角:“我知道这可能会被大家记住,可是没想到把我的名字整没了。”他调侃道。几轮比赛下来,从少爷刘波er、警察刘波er,到楚留波er,这个无心插柳的名字却成为了表演舞台上的定海神针,“我们先有了龙傲天这个高高在上且有点目中无人的名字,之后就想起一个可爱点的做出反差,才有了刘波er的诞生”。
“喜剧就是喜剧,不像正剧那么讲逻辑,有时就是需要灵光一现。”拍摄当天恰逢创排,鑫仔一直写到凌晨,只倒头睡了几个小时,一觉醒来还是把熬夜写的稿子删掉了。实际上,鑫仔去年就以编剧的身份参与过喜剧大赛的第一季,对创排时的紧张和焦灼深有体会,经受过被一次次被否定、一次次重头再来的压力,却也享受这种全情投入的专注:“虽然在高压的环境下创排,但在这个环境中你只需要关注这一件事,其他的完全不用考虑,这个机会很难得。”
在剧本的创作中,鑫仔习惯于把本色带入角色,“《德古拉和我》中的二哥是热情版的自己,《警察和我》中的刘波er又是穷横版的自己,这样演出来的效果特别自然”。把自己写到角色里,再进到角色中表演,“排练的时候会调整台词、节奏、动作、走位啥的,真正到台上那天就是进入角色了,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管了,后来好像也还行”。久而久之,观众们习惯了在舞台上看到鑫仔那种“刘波er”式的表达,而他也毫不介意大家对他的称呼是真名还是角色名,“如果有人看见我了,喊我刘波er,我知道他是在叫我,我也知道他把作品里面的人投射到了我的身上,把我等同于作品中的角色,这是一种挺复杂的情绪,我觉得挺有意思”。
抛开所谓的名气,鑫仔从转行的第一天起就觉得自己赚了,他也曾后怕“如果澡堂子生意一直很好,可能就接触不到喜剧了”。当看到台下观众因他开怀大笑时,这种感觉是之前从事的任何工作都无法比拟的,就像他形容当初在沈阳演出结束后等待回家的火车时,“天空中飘着零星的雪花,风一吹虽然特别冷,但我感受到的是爽,一种透心的爽”。

张哲华 “ 演员要藏在角色后面。”
表演专业科班出身的张哲华出演过不少正剧,不过如他所言,“表演有很多种,好比菜有很多种,而我喜欢种大萝卜”,之前的一次真人秀比赛让他发觉到了自己的幽默潜力,来到喜剧大赛后,无论是展演还是舞台上的正式演出,他享受着观众给出的即时反馈,每一次笑声、每一次欢呼,都能让他获得表演的能量。
然而他的喜剧大赛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光是匹配合适的搭档就用了近三个月的时间,内心充斥着沮丧和悲观,像是面对一场看不到希望的“赌局”。直到遇见了鑫仔,他真正感受到这是一个能立住的组合——“我们拿着《少爷和我》的初本在舞台上试了一下,感觉特好,炸了。因为刘波er那个名字,只有鞍山是这样的口音,他一说完我马上就能复制出来。”
从外形上看,《少爷和我》中龙傲天的设定仿佛是为张哲华量身打造。但要诠释出既傲娇又霸道的管家形象,还不能让观众排斥,这其中对度的把握非常关键。他从以往的表演经验出发,重新调校了这个角色,“龙傲天这个人物中的霸总台词,我要史无前例地把它念出来,分寸不好掌控,多一点,少一点,都会让观众觉得难受”。在他看来,喜剧比正剧难演,“我越学习越发现,让人笑是很难的一件事,需要非常丰富的生活经验,还有一直要与时俱进,关注社会各方面的新闻消息,才能带入观众的感受,你才能知道观众想看什么”。
当节目接近尾声,回看整个比赛的经历,张哲华觉得这种感觉很像小时候吃冰棍,不忍心大口咬吃完,一点点舔舐,虽然很凉,但味道是甜的。而在这种慢慢接触、学习、理解的过程中,作品的成功赋予了他更强大的自信,即便在每次上场之前还是会手心出汗、手背发麻,但只要张嘴说出第一句台词,马上就会回归到淡定的状态上来。“不管是这个舞台还是屏幕上,大家记住的其实往往是人物,因为演员要藏在角色后面。我希望大家记住我的名字是龙傲天、是警察、是吸血鬼德古拉。”

· 张维伊
黑色饰胸针马甲、黑色大衣和白色衬衫均为Alexander McQueen
· 左凌峰
裸色风衣 Loewe 墨绿色针织衫 Acne Studios
· 刘同
驼色大衣、黑色西装上衣和黑色高领针织衫均为Dunhill
某某某
从话剧舞台到喜剧舞台,他们的创排经历了“跌倒了爬起来,跌倒了再爬起来”的心路历程。在比赛前临时组队的三人早已相识十年,省去了表演和沟通上的磨合,走上喜剧大赛的舞台也多了几分平常心,“恰恰是因为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如果还行的话,可能会给大家一些惊喜”。在合作中,张维伊像是个大哥哥推进着团队的流程,左凌峰会在表演上做重点把控,而刘同则着眼于捋顺每个故事的叙述逻辑。喜剧大赛让他们卸下了30+的年龄焦虑,至于未来,无论是否继续走喜剧这条路,“我们三个肯定还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