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里江畔的“鱼皮部落”

“乌苏里江来长又长，蓝蓝的江水起波浪，赫哲人撒开千张网，船儿满江鱼满舱……”在祖国最东部的乌苏里江畔，生活着一个历史悠久、擅长渔猎的民族——赫哲族。

男女都是渔猎高手

每年四五月，当冰封的乌苏里江逐渐解冻，闷了一冬的鱼儿在亮处游来游去时，赫哲人也迎来了捕鱼的好时机。我曾随东北朋友来到黑龙江省同江市街津口赫哲乡，跟着当地渔民去乌苏里江捕鱼。

乌苏里江上的渔船日夜不断，偶尔能听到捕鱼姑娘们唱渔歌。记得率队的辛老汉介绍说，晴朗之夜，江畔上更是渔火点点，和天宇上的星光相映，远远望去水天相接，美不胜收！

辛老汉带着祖传的铁鱼叉，叉上有三根齿，每根齿上都有锋利的倒戗刺。蓝天白云下，只见他在冰排上挥舞着鱼叉，一会撇出去，一会拽上来，一条条鱼在叉上抖动着……看着他娴熟而优美的动作，仿佛看到了赫哲人原始的捕鱼场面。

辛老汉告诉我：“很多年前，乌苏里江的鱼非常多，只要在江边的草丛中看到草动，一叉撇过去，就能扎上一条大鱼。”

到了秋天，大马哈鱼洄游时，江面上黑乎乎一大片，鱼群聚集在江中，像浮着的木排。冬天则是一年狩猎的盛季，大雪深重，在森林中难以行走，赫哲人便创造了一种在雪上滑行的踏板，穿起来十分便利，爬山、下岭、钻树林像飞一样迅疾。

生鱼片和“塌拉哈”

一天清晨，辛老汉兴冲冲地走进来，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我请你到江边吃鱼。”我一下来了精神，赶忙跟了出去。

辛老汉头戴貂皮帽，身穿棉袄、棉裤，肩上扛着鱼叉和渔网，腰里别着一把刀，手上提着两瓶赫哲老白干。我边走边犯嘀咕，没带锅怎么做鱼呢？

不一会，我们就来到了江边。江边非常热闹，青年人载歌载舞，年老者虔诚拜祭。每年开江时，赫哲人都要在江边举行祭江仪式，祈祷一年风调雨顺，出入平安，而姑娘们要跳“叉草球舞”，祈求赫哲人捕到更多的鱼。

祭江仪式结束后，我才觉得饥肠辘辘，忙向辛老汉走去，只见江边上已堆了十几斤鱼。老人说：“我今天露一手，给你们做两道菜，一个是‘杀生鱼’，另一个是烧‘塌拉哈’。”他用刀麻利地将鱼鳞刮掉，开膛去掉内脏，把肉切成条状，用醋浸泡去腥后，加上辣椒油等佐料，鱼就做好了。我试着吃了一块，没想到鲜嫩爽口。

接着，我和朋友按辛老汉的吩咐，到江边捡了一些干柴，点起篝火。辛老汉先将鱼肉从鱼骨上剔下切成薄片，然后用削尖的柳条将鱼串好，放在旺火上燎烤，三四分熟后蘸上醋、辣椒油等作料，“塌拉哈”便做成了。吃着当地的特色美食，听当地老人讲着赫哲人的故事，这顿“江边鱼宴”令人终生难忘。

赫哲族的拉拉饭是用小米或玉米渣子煮成稠粥，放上鱼松或鱼油，搅拌后吃。炒鱼毛（即鱼松）是把比较肥的鱼捣烂，捡出鱼骨鱼刺炒干制成，放在罐子里，泡上熟鱼油，吃起来既松又软，味美香甜。煎小鳔是把鱼泡煎成饼状的熟食，吃的时候再就一口蘸过料汁的生鱼片，非常美味！

穿鱼皮衣，住“？撮罗子”

从街津口沿江下行100多公里，便是八岔赫哲族乡。黑龙江奔腾至此，形成了星罗棋布的江上岛屿，八岔岛便是较大的一座。在这里，至今还保存着原始赫哲人的鱼皮服饰和他们居住的“撮罗子”。

“？撮罗子”也称？斜仁柱，是？鄂伦春、？鄂温克、？赫哲等民族的传统圆锥形房屋。用三根或五根顶端带杈的粗实木杆斜立、互相咬合固定在地上，然后用木杆依次斜搭在支撑木上，有时还用柳条圈缠绕顶部以加固。覆盖物根据季节变化而改变，冬季一般覆盖狍皮，夏季多用桦树皮、茅草等，不仅适应了寒冷的气候，也适应了夏季的炎热和潮湿。这种房屋具有可拆卸性，搭建迅速且简易，可以随着猎物的移动而转移，体现了赫哲族适应自然环境的智慧。？？

赫哲族曾被称为“鱼皮部落”，是因为在新中国成立之前，赫哲族的鱼皮衣服多用胖头、鲟、大马哈等鱼皮制成，而且缝衣服的线也是用鱼皮做的。如今，赫哲人的着装与汉族人没有太大区别，只有在重大节日和民俗活动时，才会穿民族服装。

伴随着乡村振兴，许多赫哲人离开了山上狭小简陋的“撮罗子”，搬进山下敞亮的红顶砖房。他们有的仍以捕鱼为生，有的做起了生意，也有人选择进城务工。一度以渔猎为生的他们，对鱼充满了感恩。在赫哲人眼中，黑龙江中昔日的那些“救命鱼”，如今已逐渐成为“小康鱼”。

旅游提示：

1.去四排赫哲村或街津口赫哲村，可从黑龙江佳木斯或饶河县乘汽车直达，既可在赫哲村风情园食宿，也可在老乡家里居住。

2.每年春秋季是旅游的最佳季节。春天可以看到排山倒海之势的跑冰排，吃到新鲜的开江鱼宴；秋天的江边层林尽染，绚丽如画，船上飘出渔歌，岸上有篝火晚宴。

3.每年7月份，一年一度的“乌日贡”大会是赫哲族最大的盛会，热情好客的赫哲人和别致的民风民俗，会给游客留下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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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曹宏萍 [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