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语

作者: 黄礼孩

诗人的精神受制于环境,但之于环境又是一个个例外,不断从一个意图里产生新的意图。诗人蒋浩的写作题材宽阔,技艺生花。自从他去海南后,大海和渔民生活成为他写作的对象。在《乌场行》中,对话的形式令他的诗歌具有电影叙述或者戏剧穿插的色彩,但内涵是诗歌越过真实场景的照亮。诗歌是诗人心灵深处的请愿,就像祈祷阳光抵达海底。蒋浩将个人的感受和经验转化为具有表现力的语言,细腻地描绘内心的海岸生活。“鱼儿像飞蛾喜欢游进/灯光下张开的黑网”这样的言说是一种看见,也是哲思。世间的节奏之于蒋浩是对单调乏味的打破,诗人热衷于用语言设计虚构的生活,努力去穷尽一切,即便他体验过一滴水的大海,也怀着波涛涌动的谦逊。

诗歌从生活跳进心灵的器皿,带着诗人转换的映照与启迪。给内心记忆松解是袁永苹诗歌的风格之一。大地如果隐藏了什么,诗歌将透露出什么。《栽种》在个性里开出普遍性的花朵,而《黄金的歌》意象里潜伏的语言抖出它黑的面容。诗歌是一座城邦,《空气城堡》从一个孩子的视角回看父亲,微妙的家庭关系凝固在生命的城堡,带着少年时代的伤痛。对场景的拼贴,《雪里的即景》拼广度与深度。袁永苹视诗人为时代的传感器,接受来自周遭世界种种光怪陆离,但她自身是拷问。“一切相反的东西/都可以让其反面照映出来”,《规劝》不是说教,它是未加言明的感悟。诗人质疑这个世界存在过多的表达,“每个人都在表达——/而我已经厌倦了”。袁永苹将记忆、生命、历史、思考及激情投射到语言中,对自我进行淬炼,她起伏的诗意,在深情地歌唱。

生活在英国的印度裔诗人巴努·卡皮尔,她是一个睿智的诗人,她是2020年艾略特诗歌奖的获得者。她的印度血液流淌着对自然、生命、国度神秘的冥想,但又不完全如此,她不时回到自己的移民身份,对自我与他人进行敏感的捕捉,在不同的文化里切换,抽象的言说代替具体感知的神秘,如一个机器人女孩穿越未来的旅程。翻译家须勤把巴努·卡皮尔原诗精准地转变为中文。诗人的语言散文化,内里是哲思,这使得她诗歌的思辨色彩强烈,充盈奇妙的玄思。巴努·卡皮尔的诗歌可谓是能力、智力、心力和技巧对精神世界的另一种独步。

——黄礼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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