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柔情,逐梦芳华

作者: 刘云美

清晨推开窗户,窗外的世界银装素裹,那晶莹剔透的雪花还在洋洋洒洒地飘着,像春天的一场细雨。当繁华落尽、万物萧条的时候,雪就无声无息地来到这座高原小城,它掩盖了世界的喧嚣、人心的躁动。我怀着激动的心情顺着石阶往上爬,石阶上的雪已被早起下山的村民打扫干净了,登上半山腰,来到我熟悉的小路,这是一条隐藏在森林中的路,我常常带孩子在这里亲近自然,放飞思绪。看着被白雪覆盖的山路,我不忍心踩上去,怕给它留下污痕。

地方是原来的地方,此刻的景色却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树披着毛茸茸的雪,宛如白玉雕成。灌木丛成了千姿百态的“珊瑚丛”,此起彼伏地站立在大地上。我置身在这优雅恬静的童话世界中,恍惚之感油然而生。

凝眸长空,漫天白雪怀着一颗禅心,静静地拂去了青山的苍翠,掩埋了世间的尘埃。对面的公孜德莫神山像一座精致的雕塑,俊秀而不失神圣,它化身为神通的仙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守护着这座渡口小城。山脚下,雅砻江水像一条玉带,温柔地绕着小城转了一个弯,才依依不舍地向东流去。

这场雪抚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从半山上回望大雪中的小城,沉寂无声。橘红色的街灯还未熄灭,小城像新娘披着洁白的婚纱,掩饰着羞涩的红晕,柔美静谧。小城周边藏房升起的缕缕桑烟,与飘扬的雪花柔和地交织在一起,仿若在半空中给人们表演着一曲动人的舞蹈。

雪是众生对幸福的朝拜,是苍天降下的福瑞吉祥。当所有的一切都洗尽铅华时,雪应该还是遗留在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完美存在吧?我静静地站立在雪中,聆听雪花落地的声音,任雪花落在头发上、衣服上,落在我温热的脸庞上,飘进我的心里。

华发寻春喜见梅,一株临路雪倍堆。在万物萧条的寒冬腊月,故乡的梅花也应该在雪花中盛开了吧?说到故乡的梅花,让我不禁想起它生长在贫瘠的山坡上,在雪中傲然挺立、凌寒绽放的姿态,它曾在我青春的梦里带来无数的遐想。虽然离开故乡已经很多年了,那淡淡的清香仍沁入我的灵魂深处。

异乡已变成故乡,故乡已成为远方,从走出“象牙塔”至今,我把最美的青春献给了农牧区,从海拔3800米的农牧区扫盲班到县城的网络班,让学生从听不懂一句汉语到走上工作岗位,现在他们又把儿女交到我手中,看到他们放心和信任的眼神,我觉得我是幸福的,虽然华发早生,芳华已逝,容颜已衰……

其实在这片高原上还有许多像我一样的70后、80后,他们在最美的年华,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在经历读高中或读中专的艰难抉择后,最终把更多的梦想埋藏,走进了中专的校门。他们把自己的使命确定为面向农牧区,做一名合格的小学教师、医生、护士、乡镇和农牧工作人员…

中专毕业后,他们在甘孜州各行各业的岗位上,散发着自己的一份光和热。他们服从组织分配,听从组织安排,到了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无论条件多么艰苦、环境多么恶劣,他们始终都把微笑撒向高原,就像这飘落的雪花。

也许灵魂和灵魂重逢,就像雪花和雪花相伴,无论以何种形式存在,都是最美的自我。

一阵打闹声从身后传来,打破了山林的寂静。一群小朋友在雪地里奔跑,打雪仗,滚雪球……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如同这雪花一样纯净,无一不透着简单朴素的快乐。

更远处,一群青年人踏雪而来,他们惊叹着,快乐着,举起相机,以雪为背景,把自己作陪衬,将自己的倩影与雪景融为一体。如今飞速发展的高原,正如他们的笑脸一样朝气蓬勃。

寂静的山林热闹起来了,许多鸟儿飞落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地暖了,树暖了,人更暖了。这银装素裹的世界,一穹飘雪,馨香弥漫,温暖而又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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