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逸:三十年场内,三十岁场外

作者: 辛文

唐诗逸:三十年场内,三十岁场外0

唐诗逸,1990年9月6日出生于湖南省永州市的一个工薪家庭,6岁习舞,15岁获得被誉为中国舞蹈“奥斯卡”的“桃李杯”金奖,18岁再获金奖捧回双金,20岁成为中国歌剧舞剧院首席舞者,如今她是全国青联委员、国家一级演员、中国歌舞剧院首席舞蹈演员,也是观众口中“古典舞的天花板”。

昭君、洛神、张纯如,大幕拉开,她把一段生命注入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成为她们在人间的化身,而在这些名字背后,真正的唐诗逸却始终云深不知处。

直到2022年夏天,“仙女”下凡。

“故事里的绝代舞姬都有了脸”

2021年,舞者唐诗逸在剧场演出了二十三次。

由她主演的《孔子》《昭君》已经成为中国古典舞剧的行业标杆。

二十多年舞蹈生涯,令她的肢体既有大开大合的震撼,又有精确到一个指尖的微妙。镜头拉近,那张古典的鹅蛋脸上流溢着故事感,不是简单的作悲作喜,而是顾盼、惊起、欲语还休,一眼万年透过镜头对你诉说。

“看到她,故事里的绝代舞姬都有了脸”。在B站上,唐诗逸的剪辑常年占据舞蹈分区顶流,在古典舞“出圈”这件事上,她成了当之无愧的“天花板”。

三十一岁,回归赤子

2022年5月,唐诗逸官宣加入《乘风破浪》。

坦率讲,这不算一个意料之中的选择。

“国家首席玩什么综艺?”不乏大跌眼镜的质问。体制内的头衔曾经给她一个安全距离,随着“下凡”,一切微妙地面临改变。

古典世界保护过唐诗逸,近十年来,她作为“洛神”、作为“昭君”接受汹涌而来的礼赞,但这一次,没有洛神,没有昭君。古典世界在唐诗逸的里面,而外面,她必须作为自己面对现实世界,迎来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开局。

《乘风破浪》的第一次短访问,“作为自己”的唐诗逸就找不到词儿了。

她选择《一生所爱》作为初舞台曲目,当被问到原因时,沉思良久,满心满意地抛出三个字:“很喜欢!” 然后捂住嘴,发出一阵对自己也无可奈何的大笑。从她敏感丰沛的内心到脱口一个金句之间,仿佛有千山万水。用身体,唐诗逸能精确地表达到每一块肌肉,用言语却一不小心就陷入迷宫。

她投出竞选信,相信自己擅长带领他人,并肩作战。初舞台《一生所爱》令全场惊艳,但获得0票——她落选了。新大陆上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就跟一个幼儿园小孩一样。”唐诗逸大笑。

三十一岁,回归赤子,哈哈大笑的唐诗逸觉得这太有趣了。

时代要自保,她要寻找下一场燃烧

再次回头,再次追寻,意味着承认人生路途当中有一些岔口,而不是一条直路走到黑。虽然在大部分人看来,唐诗逸完全应当一条直路走到黑。

2010年,唐诗逸已经进入国家级院团,主演《水月洛神》一举斩获荷花奖,随即在舞林争霸、中美舞林冠军对抗赛中大放异彩,个人舞蹈剧场《唐诗逸舞》也于2016年推出。相比起绝大多数人来说,唐诗逸的光环和保障已经足够,如果按兵不动,她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自保于真实世界的波峰浪谷之外——疫情持续到第三年,许多创作者已经被时代冲散。

2021年,全国演出市场票房收入同比疫情前降低41%。2022年国际舞蹈日前后,两间知名舞团宣告解散,它们都曾经在海内外享有盛誉,但无限暂停、随时取消的演出市场将舞团逼到了生存的边缘。

时代之下,没有独善其身的行业,但有幸存的个体。人们群起退向保守、稳定,社交网络开始风靡“体制内男友”,两百万人试图考公“上岸”。如果有人创造一种艺术,来描述特殊时代的身体,大概就如同现代舞蹈家玛莎·葛莱姆在美国大萧条时期所做的那样:弓起脊背,收缩身体中段,只剩一种胶着的、克制的舞蹈力量。

但唐诗逸在这一年里没有更保守、更稳定,反而把自己抛向了不确定性,甚至站上综艺的舞台。她嗅到停滞的气味,停滞比不确定性更令人紧张。

舞者是一个被生命力滋养起来的群体,他们体验过的极致生命力,会驱动他们继续寻找下一场燃烧,以此来对抗停滞。2017年开始,唐诗逸接触了电影,尝试在镜头前演绎一个更细微、更真实的人物。

在《乘风破浪》里她也在这么说:“想看看自己更多的可能性。”

没有提头衔,没有提过往,只有可能性,可能性当中也许就蕴含着下一场燃烧。

(摘自“中国青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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