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西西弗书店之迷惑寻书行为大赏
作者: 牛乐沂伴随物质生活的富足,精神生活的丰盈成为追求。十年来,日照城市里海洋公园、科技馆、大剧院、城市书房等文化和娱乐场所逐渐多起来,满足了广大市民修养身心的需求。
在诸多场所中,我最爱的是万象汇—2013年开工建设的日照第一家多功能购物中心,在这儿可以吃喝玩乐,满足你的N多需求。但确切地说,更吸引我的是万象汇的西西弗书店。自从2018年它进驻日照,我几乎一两周便要光顾一次。渐渐地,我与西西弗书店之间有了感情牵系,在这儿上演了一些有趣的故事。发生于2022年1月29日,我戏称为“迷惑寻书行为大赏”的一件便是。
那天,我陪过生日的朋友去万象汇采购,路过西西弗书店时,我突然记起之前想买一本精装版的《人间失格》,便拉着朋友一起进去找。我记得这本书曾被放在正对着门口的重点新品架上,因为这个版本封面设计太过张扬而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现在的我思索着,平生在衣食住行方面一向努力压缩自己存在感的太宰治先生,泉下有知怕是要焦虑地再自杀一次。
我有信心在十分钟内找到它,一进门就直奔咖啡馆旁的查询机器。搜索结果显示它就排列在我身边的重点促销架上。此时我心中泛起一丝不安来,想起上回去查询笛卡尔的《谈谈方法》,显示出的结果也标明它所在的区域是重点促销区。我当时一边疑惑这种玄妙的哲学书怎么会成为促销,一边就这么搜遍了整个书架。毫无疑问,这场捉迷藏以我的惨败而告终。最终我在书店最深处的哲学通识门类中捕捉到了它。抬头再一看,标记的货架号已偏到了3C区,与查询机器上显示的B.001相差十万八千里。我的天啊!是哪位朋友把它搬运至此?
我隐隐担心着寻书经历会梅开二度,但还是在标定的书架寻找开来。
最终,我灰头土脸地从一摞摞马尔克斯、余华、东野圭吾和耽美、恐怖猎奇、漫画中逃离开来,直到躲进了书店深处。
在查询的路上碰了一鼻子灰之后,我决定再去盛放相对小众书籍的日本戏剧小说架看看。这排书架上安置了不少太宰治作品,想看反映他真实日常生活的随笔的我只需稍加筛选即可。之所以在家中已有一本的情况下来找《人间失格》,其中一个原因是,《人间失格》作为太宰治的重要代表作,各种版本的太宰作品集往往以其命名,而不同版本收录的作品和译本往往不同。
于是,我又在重点促销和日本戏剧小说之间扫荡了几圈,寻找那本精装版《人间失格》。直到被遗忘的Z提醒我她要在五点前赶回去,我才暂时收手,拿了本《富岳百景》结账。
“不好意思,我们这儿没有零钱了,请问您还有XX元吗?”店员问排在我前面的Z,而后者举着她要买的笔迷茫地摇摇头,她用求助的目光盯着我。我摊开手,拿出三枚硬币。
显然不够,Z默默地将三枚被灯光映得雪亮的硬币还给我。店员匆匆跑去库房找钱了。另一个店员接替了她的工作,接过我手中的书结账。
“您这本书太旧了,我去帮您找本未拆封的吧。”
我觉得这是好事,便同意了。他去找书,我研究收银台前卖的盲盒。过了一会儿,为Z找钱的店员回来了,Z心情复杂地捧着一堆现金和两支勾线笔。
我本以为找书的店员很快就会回来。没承想,我记住了盲盒所有款式的名字,他才重新转入收银台。我习惯支付现金,书定价49.8元,我支付了50元,店员执意要找我两角,与Z交钱时如出一辙,跑去找钱了。
“什么情况,又是她啊?”刚才为Z结账的店员整理书回来,对着Z的身影长叹一声。
替我背了黑锅的Z:“嗯?”
虽然她意指的不是我,但作为罪魁祸首的我简直尴尬到飞出去。如果当时索命的黑白无常找到我,让我在原地停留和死亡之间选一个,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弃世而去。
就这么在收银台前站立了五分钟,我们终于拿着两枚小得和圆形电池差不多的硬币走出了书店。而我一时不知道是该让西西弗书店丧失提供查询机器的权利,还是该在下次来买书时换件外套以免被认出来。
“没事,问题不大。你看店员就是吐了个槽,估计也不觉得碍事。”我一边走一边安慰无辜的Z。
“你又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是,不怕鬼敲门的我,几天后再去西西弗书店的时候,还是换了件外套。
如果您在1月29日、2月2日和2月4日这三天内下午光顾过西西弗书店,一定发现一个精神病在叽里旮旯儿处搜寻什么,尤其喜欢在标记着B.O01的重点促销架和隐没在书店深处的日本戏剧小说书架之间反复横跳。
这个精神病就是我。
这件事细思极有趣。万物互联时代,生活在悄然变化,催生出网银、微信、抖音、直播等新事物。这十年,网络进一步渗透衣食住行各个层面。不由人惊叹—世界变化太快!包括传统事物也搭乘时代的高速列车,与时俱进。伴随当当、孔夫子等的兴起,传统实体书店转换经营思路,以新的面貌出现。西西弗书店便是代表。作为全国性主题体验连锁书店,它本着“引导推动大众精品阅读”的经营理念和“参与构成本地精神生活”的价值理念,通过营造舒适、多元的阅读环境,使读者寻找到家的归属感。譬如我对西西弗书店的情感,一切尽在不言中。至于,在那儿遇到的难题,也是我与它之间一桩难忘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