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蓬没有蚊子饼
作者: 语凝四年前的科幻电影巨制《流浪地球》让我们通过行星发动机认识了位于印度尼西亚的苏拉威西岛,如今《流浪地球2》又让我们开始“看电影学地理”了,加蓬这个国家通过《流浪地球2》的画面出现在国人的视野中。加蓬不光对于大多数国人来说是个陌生的名字,在全世界范围之内也并不算太显眼,除了发生在2019年的那次令人啼笑皆非的“5人军事政变”外,加蓬这个国家在国际上几乎是隐形的。
加蓬位于非洲中部西海岸,东、南与刚果相连,北部与喀麦隆接壤,西北与赤道几内亚毗邻,西濒大西洋,拥有长达800公里的海岸线。与大多数非洲国家一样,加蓬这个名字是大航海时代的殖民者随意起的,1472年,葡萄牙人乘船到达这里,上岸后他们觉得河口附近这片土地的造型特别像自己的水手大衣,于是根据大衣的发音,把此地命名为“加蓬”。虽然后来荷兰、西班牙、法国的殖民者都来到这里,18世纪还成为了法国的殖民地,但加蓬这个名字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原来你是这样的加蓬
利伯维尔是加蓬的首都,也是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和交通枢纽,所以大力发展旅游业的加蓬自然而然地将这里打造成游客枢纽中心。当然,游客来到这里,免不了要在海关费一点周折。加蓬对于入境人员的疫苗检查非常严格,包括黄热病在内的5种疫苗是要求必须打的,如果没打疫苗的话,游客可能就要 “出点血”,接受罚款了。
利伯维尔位于加蓬河口处,是紧邻大西洋的海滨城市,也是殖民者最先到达的地方,殖民者在这里建立了贸易站,从事罪恶的奴隶贸易。1849年法国殖民者在附近海上截获了一艘贩卖奴隶的船,把船上的奴隶安置在这里据为己有,并给这个地方起了个时髦的名字——利伯维尔。讽刺的是,利伯维尔在法语中是“自由”的意思。今天,利伯维尔已经是中非地区的国际大都市,并逐渐成为黑非洲重要的中心城市之一。
利伯维尔也是一座理想的海滨旅游城市,海滨椰林的热带风光衬托着美丽的市区。从机场起有一条20来米宽的滨海高速公路,沿着海边平原蜿蜒伸展到市中心,全长约15公里,沿途景色美不胜收,毫不逊色于世界其他地方的各种“最美公路”。公路的西侧就是大西洋,碧蓝的海水异常清澈,广阔无垠。东侧是变幻起伏的丘陵,被茂密的热带植物妆点得郁郁葱葱,豪华的别墅和各种现代化的酒店、大厦、会议中心时不时地出现在视野当中。其中最为著名的要数建在一个山岗上的“三月二十日宫”,很多来访的外国元首都曾在此处下榻。这条高速公路就像是利伯维尔的一个缩影,将海上景色、热带园林与现代化城市集于一身,展示了当代非洲城市的风姿。高速公路连接着利伯维尔的市中心独立大街,这条大街是为了纪念加蓬独立,这条大街也是城市的行政中心和商业中心。总统府、政府机关的各种办公楼都集中在这条繁华的大街旁。在独立大街,不光有大型购物中心和超级市场,还有各种各样的街头小摊,小摊上除了水果小吃,其他的大多都是当地的特色首饰、手工制作的纪念品等,尤其是这里的木雕工艺品,不管是人物还是虫鸟花卉,都是形态逼真栩栩如生,很受游客欢迎。
作为海滨城市,游客来到这里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海滨浴场与大西洋来一个亲密接触了。利伯维尔虽然也是加蓬的第二大海港,但海滨环境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海水清澈、沙滩金黄,休息厅和餐厅等现代化的旅游设施也非常健全,松软的沙滩上,游客的太阳伞为这里增添了一抹鲜艳的色彩。想要放松的游客可以在沙滩上“躺尸”,想要追求刺激的人们早已登上游艇出海探险了,乘坐游艇可以到达海上的各个小岛,不过这里的海岛探险要“野性”得多,游客不光可以浮潜、海钓,甚至在海岛边的浅滩上还可以用鱼叉捕鱼,不得不说这里的海产非常丰富,就算是小白也不会空手而归。不过说“野性”也不是随便说说的,被鳐鱼的尾巴蛰一下或者被海鳗咬上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玩够了,就回到岛上,船主就地点上个火堆,一顿烤鱼大餐可以让人大饱口福,尤其是咬人的海鳗,味道十分鲜美,算是“风险与美味并存”。而每年的7、8月份,还会有无数的海豚、鲸在附近海域聚集并完成交配,场面十分壮观,这也是加蓬著名的旅游项目。



在电影《流浪地球2》中,加蓬作为地球联合政府UEG的地月基地与太空电梯的所在地可不是随便选的,如果现实中真的有太空电梯,加蓬确实是最适合的建造地之一。首先加蓬的首都利伯维尔就位于赤道旁边,因为太空电梯建立在赤道上,建筑材料受到的剪切负载会小得多,地基受力也更少,建造起来会更简单、更便宜。地球赤道上的地方虽然很多,但都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加拉帕戈斯群岛等岛屿无法满足大面积的基础设施建设,印度尼西亚等大一些的岛屿又会经常受到台风的袭击,东非、南美一些赤道上的地区倒是没什么风,但又处于地震带附近。这样一看,加蓬的自然条件真的是得天独厚,与各种“天灾”都不太沾边。
老天爷对加蓬的厚爱可不止于此,加蓬的森林覆盖率一直在90%左右,当时殖民者没有大力“开发”加蓬,也是因为这里植被过于茂密,开发难度太大。而到了20世纪,加蓬发现了丰富的石油资源,然后又发现了锰、铀等矿产资源,尤其是锰矿资源,加蓬可是世界第四大锰矿生产国,再加上本身的木材资源,让加蓬一举成为非洲比较富裕的国家。尤其是在1980年,加蓬的人均GDP达到了惊人的5892美元,与当时的西班牙相差无几。1985年,加蓬被列为非洲法语地区唯一的中等收入国家。虽然受国际经济影响比较大,但在非洲来说,加蓬的经济算是不错的。同时加蓬的政治也非常稳定,从1960年宣布独立以来,加蓬一共就经历过3任总统,其中奥马尔·邦戈的总统任期更是达到了41年。而加蓬政坛的风云人物之一让·平则是一位华裔,他不仅担任过许多国际组织的高级职务,为加蓬与中国的友好关系也作出过很多的贡献,在2013年时任加蓬外交部长的他回到温州祭祖还成为了当时的热门新闻。
那些纪录片中的国家公园
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并没有让加蓬“掉以轻心”,虽然石油、矿产和木材资源依然是国家的经济支柱,但加蓬在基础设施建设上也下了一些功夫,国民识字率和医疗水平在非洲处于相当高的水平。更难能可贵的是,加蓬并没有竭泽而渔地开发资源,就连最为丰富的木材资源也保持着相对克制的可持续性开发。同时加蓬还建立了很多自然保护区和国家公园,希望大力发展旅游业来对经济进行补充,兼顾发展与环保的需求。在加蓬的要求下,很多矿业公司也都出资建立自然保护区。比如在加蓬东南部的巴昆巴,在当地开发矿产的公司就出资建立了占地14000公顷的莱克迪自然保护区,为巴昆巴这个偏远的地区带来了矿产以外的收入。

建设于1962年的巴昆巴曾经是一个非常繁荣的城镇,当时还没有铁路的加蓬要通过刚果出口锰矿,巴昆巴就成了加蓬主要的采矿和枢纽地区。当地的居民至今还会回忆起当时的繁荣:“巴昆巴就是一个小天堂,这里几乎什么都有,人们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里工作生活。”不过随着1991年加蓬新铁路的开通,巴昆巴的繁荣时期也就此结束了,除了矿业公司,其他人都离开了这里,一切似乎都濒临崩溃。来到巴昆巴,颓废的后工业化气息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老旧的工人住宅区和厂房还能看到当时繁荣的影子,当年的大型迪斯科舞厅,如今已经成为了游客用餐的地方。没想到,最后是莱克迪自然保护区将这里重新拉回了人们的视野当中,
莱克迪自然保护区最大的特色就是距离动物非常近,瞪羚、野牛、加蓬猩猩、非洲野猪等几乎随处可见。而莱克迪最为著名的,要数这里的山魈。作为纪录片中的常客,山魈鲜红的鼻梁、蓝白色的鼻骨和尖利的獠牙令人印象深刻,像鬼魅一样奇特的面孔让这种最大的猴科灵长类动物很有人气。不过想在野外看到山魈是非常困难的,就算一些国家公园给山魈带上定位项圈,人们也没有太多机会用相机拍到它们。但是在莱克迪自然保护区就不一样了,这里的山魈虽然也是野生的,但已经习惯了人类的存在,在莱克迪自然保护区的旅程中,护卫向导会用一些水果“贿赂”山魈的“哨兵”,以便让山魈群靠近游览的车辆,这时候游客就可以安静地观察和拍摄这种神奇的生物了。虽然山魈只会靠近一些,一会便逐渐散去,但是对游客来说也是个非常难得的机会了。

除了莱克迪自然保护区,登上过由美国前总统奥巴马担任监制和旁白的纪录片《全球绝美国家公园》的加蓬卢安果国家公园同样引人注目。这座位于加蓬西部,占地1550平方公里的国家公园有超过100公里的海岸线,广阔的热带雨林与大西洋相遇,不但形成了独特的自然环境,也教会了这里的野生动物如何与海洋相处,巧妙地利用资源。比如这里的水牛以覆盖了海盐的青草为食;红河猪学会了在海滩寻找海鲜当做零食;而喜欢泡在淡水中的河马在这里也爱上了冲浪。充斥着稀树草原、原始海滩和红树林的卢安果国家公园是名副其实的野生动物乐园,同时这里也是观赏座头鲸和虎鲸的理想地点,为了给野生动物留下充足的生活空间,这里的人们都搬到了国家公园边缘的恩多戈潟湖对岸生活。
不过,加蓬最著名的自然保护区,还要数位于加蓬心脏地带的洛佩·奥坎德生态系统与文化遗迹。这里是加蓬第一个自然保护区,成立于1946年,在2002年成为了加蓬洛佩国家公园。这里是地球上罕见的热带草原与热带雨林的混合生态系统。同时这里还是加蓬第一处世界遗产项目,在2007年以自然、文化双重遗产的身份入选世界遗产名录。洛佩国家公园展示了热带雨林与草原环境之间不同寻常的分界面,热带季风和热带疏林草原的混合气候类型是这种生态系统得以保存的主要原因。在冰河时代,气候寒冷,水分大量被以冰川形式固定在地表,稀少的降水让植被严重退化,部分热带雨林被水分需求量较小的草原所取代,与一些耐旱性比较强的树木形成了稀树草原。大自然的种种巧合让这种15000年前冰河时代形成的古老热带草药与保护完好的茂密热带雨林奇妙地在此相遇、交融。而这种举世罕见的混合形态也为很多野生动物提供了理想的家园,包括大猩猩、黑猩猩、山魈、非洲象等众多濒危的大型哺乳动物都生活在这里,还有超过400种鸟类也在这里安了家。这里还保留了热带雨林与草原过渡期生物进化的纪录,是非洲重要的生物多样性观察地。同时这里还是最后一个冰川期——沃姆冰川期的极佳研究场所,对于生物及其栖息地适应冰川后期气候变化的生态和生物进程有很强的研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