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山间,茶香悠远

作者: 贾云哲

阳光,穿透柳絮的飞扬,跌落在凌乱的一角,破碎出色彩的褶皱。我细数着那每一道或深或浅的印迹,于记忆荒芜的城垣里,把往事雕成文字,潮湿了心中阳光的味道。我知道,那是我一直以来追寻的方向。

当我踏上前往武夷山的路上,蝉鸣独唱的日子已经悄然逝去,绯红万点的花海早已目不暇接,野花特有的情调让夕阳不再美丽,夺目岁月的脚步匆匆且沉重。我强撑着睡意终于到了期盼已久的景区。

早晨,天还没有大亮,东方隐约现出了鱼肚白,黑色的天空渐渐褪色,空气里还充满着夜的香气,我和一起同行的朋友们登上了向往已久的武夷山。“秋入云山,物情潇洒。百般景物堪图画。丹枫万叶碧云边,黄花千点幽岩下。已喜佳辰,更怜清夜。一轮明月林梢挂。松醪常与野人期,忘形共说清闲话。”宋人张抡在《踏莎行·秋入云山》中所描绘的景象在我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让我感受到无穷无尽的生命力,或许这便是武夷山的山水人情吧。

林深见影,熹微的一两点光影漏过错落的树丛,穿过清漾的雾气,落在西边青色的鹅卵石上,洒下一地斑驳。层层树叶遮住了倾洒下的阳光,碎在地上化作斑驳树荫,叶片在枝头涌动,互相碰撞蹭擦发出的声音仍然环绕在我周身。由心底萦绕而生的惬意感,怂恿着我,陷入泉水。

这里虽然没有城市繁华,却又有熟悉平淡的味道。世人耳目匆匆,皆言风景在远方,殊不知,“林间松韵,石上泉声,静里听来,识天地自然鸣佩;草际烟光,水心云影,闲中观出,见乾坤最妙文章”。

一览亭,濒临悬崖,高踞万仞之巅,是一座绝好的观赏台。从这里凭栏四望,云海茫茫,群峰悬浮,九曲蜿蜒,竹筏轻荡,将武夷山的山山水水尽收眼底,令人心胸开阔,陶然忘归。天游峰的南端有近年改建的天游观。观内有小卖部和茶室,可为游人提供方便。观后的妙高台上,有一株罕见的红豆树。每当成熟季节,山风轻拂,豆荚就纷纷撒落在地,滚出殷红的豆粒,晶莹闪亮,鲜艳可爱。

由山南蜿蜒来的胡麻涧,在妙高台西面奔泻而下,形成了著名的雪花泉景观,落差170多米,飘逸潇洒。涧旁的石壁上,有历代摩崖石刻30余处,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我们一行人刚到山顶本想到处走走,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下起了一场小雨。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溅起的泥沙点缀着我的裤腿,心情在蒙蒙细雨中显得有些沉重,或许是前些日子的灾难,让我无法很快走出悲伤;或许是近日工作头绪繁多,让我疲惫不堪;抑或在这个雨天想起了久远的往事,将心绪的结缠绕成一种无奈的思绪。“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又在等谁呢?我在等武夷山的美景呀!

不一会儿,雨停了,清爽的冰凉浸入胸膛。湿润的树枝呈现深棕色,纹理清晰的裂痕彰显着它悠久的历史。烟水朦胧,青山翠染。诗意沧海凭栏酿出的新曲,何尝不让人流连忘返呢?

我们一行人沿着弯曲的山路,努力向上攀爬着。小溪一边为我们加油呐喊,一边弹着琴弦欢快地往下流,当它们碰到石壁时,就聚成一条条美丽洁白的瀑布,飞流而下,最终在一处坑洼的地方缓缓地变成了银帘。

站在武夷山山顶,往下看海,如明镜般的海水能够照出天空唯美的样子。海边的思绪永远都是让人治愈且温柔的。沙滩上的女孩似乎愿把最美好的时光留在这里,独守一幕初秋,独织一帘美梦。或在平平仄仄,如诗的时间里漫步,煮一杯粗茶,欣赏此美景。

来到此地,需持一壶氤氲着白雾的开水,静心泡茶。热水缓缓落入覆着卷茶的高杯,顿时一阵沉沉浮浮,那茶叶或是卷曲着身子沉在杯里,或是浮在杯面舒展臂膀。不一会儿,茶变成了青绿色。这时,将茶水匀在小瓷杯中,如手掌大的茶杯,披着青花衣,一洼浅绿,细腻温婉。静置一旁,待饮温凉。手背轻触,杯口微烫。呼开一层,口没杯中,清香滑过鼻腔,流转于肺,清雅自然。小嘬,虽是烫口,却不难细品,茶水在口中回旋,香气沿舌漫开,层次感尽显其中茶韵。

我的脚步很重,我想在武夷山的每个角落留下自己的脚印。但有我脚印的地方,也肯定会有劳动人民采茶奋斗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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