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忽晚，山河已秋

“人间忽晚，山河已秋”，如此诗意的一句话，最近在我的朋友圈里开始流行起来。

这句话的原句是：“日落跌进迢迢星野，人间忽晚，山河已秋。”意思是，太阳落下，掉落在满是星星的夜空里，整个人间忽然到了晚上，整片山河也已经进入秋天。这是作者对岁月逝去、时光荏苒的感慨，却也引发了我对秋天与时间的思考。

说到秋天，我首先想到的是收获，作物在这个季节得到回报和馈赠。这让我明白，时间虽然无法挽留，却能够带来成长；也让我明白，趁着时光正好，不负韶华，耕耘自然会有收获。同时，说到秋天，我还会想到凋谢，每当秋风拂过，每一片纷飞的落叶都承载着一段岁月，静静地诉说着秋天的故事。

是啊，秋天总是以一种不紧不慢的步伐悄然降临，像是时间的使者，用一片片落叶告诉人们岁月流转的讯息。一叶落而知天下秋。我目光所及地望向远处，起伏的山峦也不再只此青绿，不再青翠欲滴，用不了多久，山峦就会换上秋的衣裳，换上新的“皮肤”。我不由得想到电视剧《新三国》中曹操在关羽墓前的那句感慨：“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风中落叶。”我又想到一连串古诗词，如“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中庭初扫地，绕树三两叶”“霜景催危叶，今朝半树空”“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时间如梭，稍纵即逝，转眼一天过去了，一个季节也过去了。时间让季节成熟，仿佛昨天还是夏天，今天就已经是秋天了；时间也让人成熟，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走过了春夏秋冬。

在我的认知中，最能见证时间流逝的有两种东西。

一是钟表。钟表的指针走一下就是一秒，走一格就是一分，走半圈就是两刻，走两圈就是一天，从来都是固定动作。

二是日历。虽然日历的排版设计各有不同，翻一页可能是一天，可能是一月，也可能直接就是一年，但都是真实计数。时间最诚实，不会骗人；时间最公平，不会作弊。

时间具有多样性。比如，从一棵树年轮的多少，能看到时间的印记。树的年轮就是树干横截面上一圈一圈不同色泽、质地、宽度的环纹。一般来说，一圈表示一年，多少圈便表示多少年。寒来暑往，年轮成了记录时间流逝的自然密码，每一圈年轮都记录着树那一年的生长情况。再如，从一个人头发的黑白，有时也能看到时间的印记。我每次去理发店，理发师最能直观看到并且直白地讲述我的白头发是多是少。我自认为，白头发多少与年龄有关，也与压力有关，尽管我主观上觉得白头发的多少无所谓，但从心里还是希望白头发能少一点儿。

曾有一段时期，一首《时间都去哪儿了》火遍大江南北，尤其那一句“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更是直抵人心。一年到头，我总要问自己“时间都去哪儿了”？某一年的元旦前后，我曾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条动态：想做的事情太多，拥有的时间太少。随着人越长越大，事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不够用，也越来越不经用。时间就像沙漏里的一粒粒沙子，缓缓滑落，握不住也攥不紧。越来越多的经历，让我懂得了诗人笔下的“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这些既是传世名句，更是至理名言。

我对秋天与时间的思考，还源于院子里的作物。不知不觉间，院子里的南瓜已经瓜熟蒂落，从竹竿上卸下了缠绕着的藤蔓，被晾晒在窗台上；土豆已经破土而出，带着新鲜而独特的气味，被放到了地窖里；葡萄已经“解甲归田”，把一串串的果实交给中秋拜月的供台，被浅埋进土壤中。特别是院子里的花，每年开了又败。去年春天，我甚至专门在院子里种了一些格桑花，心想等花盛开的时候给女儿看，但事实是我也没看过几次，女儿更是没看过几次。也许在格桑花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过客。

人间忽晚，山河已秋。既然时间总要流逝，既然秋天总要到来，不如放慢脚步，借鉴树叶飘落的那份坦然，追寻内心的平静和满足。或许只有这样，才更能体会时间的魅力，才更能感受秋天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