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人类创造的亲密伙伴

作者: 语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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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把时间调回到1.5万年前,那时候的人类,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充满“刺激”的生活。当时还没有农业,人类主要是以采集和狩猎为生。由于石器和火的使用,以及更大的脑容量带来的聪明智慧,人类比起狼、熊、虎之类的其他猎食者,有更大的竞争优势,所以人类的数量越来越多,分布越来越广。人类吃剩下的东西,比如骨头之类,对狼来说也是不错的食物。于是,一些灰狼过上了靠“翻人类垃圾堆”为生的生活,它们的生存空间与人类的生活圈也逐渐重合起来。

故事发生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狼跟着妈妈来到人类聚集的地方,想看看有什么吃剩下的肉和骨头来填饱肚子,结果不幸被守夜的人发现。对于那时候的人类来说,狼这种大型食肉动物出现在周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于是守夜的人把其他人叫醒,一起赶走了狼妈妈,但这只可怜的小狼没有跟上妈妈的脚步,被人类抓了起来。

本来这会是一个小狼被吃掉的悲惨故事,但小狼的天性救了它一命。狼是一种有着高度社会化的动物,有着服从首领的天性。小狼把人类当成了同伴和首领,不仅对其言听计从,而且还会撒娇卖萌让人开心,最重要的是偶尔还能帮忙打猎和守夜。就这样,小狼逐渐赢得了人类的好感,于是人类决定养着它。就这样,小狼幸运地成了部落的一员。

小狼长大后,回到森林里和其他狼生了孩子,不过它没有忘记人类部落才是它的家,孩子被它带了回来。于是,人类部落里的狼就渐渐多了起来。一代又一代的狼与人共处,那些野性难驯的狼要么被赶走,要么被杀死,只有温柔体贴、会看懂人类眼色的狼幸存了下来。人类养的狼越来越温顺听话,越来越能懂人的情绪和社会规则。就这样,狼就慢慢变成了“狗”。那只幸运的小狼和接纳它的人类可能不知道,他们共同开启了一个伟大的时代。

这个故事是杜撰的,但人类驯化狗的历史过程和细节比这个故事要复杂得多,不过大体的方向与故事里的是一致的。在驯化的过程中,人类也史无前例地在生物学的角度创造和改变了一个物种。狼是肉食性动物,但是有论文显示,科学家比较了狗和狼的基因组,发现在驯化过程中,狼的淀粉消化酶基因以及糖类转运基因在表达量和蛋白活性上,都产生了显著的提高,从而大大增加了狗消化淀粉类粮食的能力。这是人类进入农耕时代后对狗的演化所产生的影响,随着农耕时代的来临,狗作为人类的伙伴,也开始逐渐适应了人类的“新菜单”。而一系列与狗的脑发育有关的基因也受到了人工选择的改良,使狗的性格和行为变得温顺乖巧,并且服从性更强,甚至变得“聪明”,能够听懂人类的指令。随着社会的进一步发展,越来越多的狗的品种被创造出来,这些狗的体型大小、长相、毛发甚至聪明程度都千差万别,这是人类根据自身不同的喜好和需求进行培养的结果。而狗,除了少数还在坚守着协助人类的“传统职责”,剩下的大多数变成了今天的宠物,陪伴人类、让人类开心愉悦成了它们现在最重要的职务。

从诗句中的土狗到走向西方的松狮

作为人类最忠实的伙伴,有人类的历史中几乎一直都有狗的身影出现,而且不管是在山村还是皇宫,不管当时人们身份的高低贵贱,对狗的喜爱都是一样的。中国古代诗词中就有许多关于狗的记载:“诗仙”李白的“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露浓”;刘长卿的“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陶渊明的“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在他的传世名作《桃花源记》中也出现了“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句子。这些诗句都记录着狗为人们看家护院的历史,而苏轼《江城子·密州出猎》中的“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则记录着狗作为人类狩猎伙伴的最古老的职责。

那么,这些出现在诗句中的狗,到底是什么品种呢?有学者对中国古代的工作犬进行了考证,结果发现,虽然中国古代也有獒犬、细犬、猎犬等原生品种,但占据绝大多数的,还是最古老的犬种之一——中华田园犬。

中华田园犬又被称为“土狗”或“柴狗”,这几个称呼都显示出狗在农耕社会作为看家护院的一员伴随在人们左右。因为毛色的原因,中华田园犬也经常被称为“黄狗”,久而久之,“黄”或者“黄犬”也成为了它们的称呼之一。秦朝丞相李斯临刑时哀叹:“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而上文中提到苏轼的“左牵黄,右擎苍”,其中的“黄犬”或者“黄”都是对中华田园犬的描述。

中华田园犬占据了中国古代养狗的绝大部分比例,其更多的用途还是作为工具犬,而且大多是由古代农民或者军队进行饲养。而中国古代的王公贵族则会选择饲养其他品种的狗以显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中国原生松狮犬”。

中国原生的松狮犬是有着2000多年悠久历史的古老犬种,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犬种之一,俗称土松、熊狗,因为舌头呈奇特的蓝黑色或蓝黑花斑色,它们也被称为“黑舌”。而且它们还有一个很少人知道的隐藏名“獢獢”,后来英美人把松狮称为“Chow Chow”就是根据“獢獢”的粤语发音而来的。它们举止优雅,小时候像一只小熊憨态可掬,长着浓密柔软的羊羔似的绒毛,长大后头颈部茂盛的毛发又让它们有着狮子般的威严,因此又有熊狮犬的称呼。中国原生松狮犬是一种高智商的本土犬种,学习能力极高,记忆力也很强。因为这些特征,松狮从汉代开始就成了贵族热衷饲养的宠物,汉代的陶器和雕塑中就有很多原生松狮犬的形象。

在中国古代,最喜爱松狮的莫过于唐朝的皇帝们。据记载,唐朝的皇帝曾繁育松狮犬,这些松狮犬有侍卫看守,它们作为皇家成员有大群仆人用最好的米饭和肉类喂养,睡在华贵的地毯上,并被授予高级宫廷头衔和勋章。它们有两个作用,一是守护宫殿,二是展示它们的俊美和威严。最多的时候,皇帝的猎犬舍里有2500只纯正的松狮犬。在《礼记》中,松狮犬被归类为一种猎犬,用于袭击狼和豹。在唐朝的宫廷图和仕女图画作中,经常有松狮的身影出现,印证了唐朝王公贵族对松狮的喜爱。在唐朝,除了王公贵族,在寺院也有专门繁育蓝色皮毛松狮犬的记载。在一些宗教传说中,蓝色松狮是神佛的坐骑,地位很高。为此,当时的寺院投入了几代人的大量精力,直到育出完美的灰蓝色皮毛的松狮犬。

唐朝之后,随着中外交流逐渐增多,原生松狮犬慢慢地走向了世界。根据记载,第一个提到并描述松狮犬的欧洲人是马可·波罗,他在13世纪作为元朝的客人到访中国,在他的游记中写到了这些可爱的家伙。不过,松狮犬在西方世界一直默默无闻,直到15世纪晚期,水手和商人才将它作为一种稀奇动物,放在东印度公司的飞剪式帆船中带到了欧洲。瑞午·吉尔伯特·怀特在他的书《海运的自然历史和古物》中细致地描述了东印度公司一名年轻人从广东进口的一对幼犬:它们是中国广东的犬种,后腿一般是直的,在膝部没有任何弯曲;眼睛乌黑,小而锐利;嘴唇内部和口腔是一样的颜色,舌头是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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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90年代中国松狮的照片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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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5年英国创建松狮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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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皇室亚历山德拉公主与爱犬MOU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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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在英国具有悠久的历史,其作为一种上流社会的娱乐活动,数百年来经久不衰。

当时的伦敦动物园将几只原生松狮犬饲养在野生犬类区。到了1865年,有人赠送了维多利亚女王几只原生松狮犬,它们被养在温莎的兽笼里。松狮犬在西方的繁育和展览应该是在1879年——当一只名为“中国之谜”的黑色母犬到达英国之后兴起的,随后的几年,它的主人W.K.陶顿经常将它放在水晶宫的犬展上展出。1884年朗斯代尔伯爵从中国进口了一只原生松狮犬,3年之后,他给了亨特利侯爵夫人一只名为橄榄石的狗,侯爵夫人随后繁育了一只名为橄榄石二的松狮犬,这就是格兰维尔·戈登夫人的犬舍的基础。

格兰维尔·戈登夫人帮助英国犬舍俱乐部确认了松狮犬这一犬种,它们不再只被认作是一种“外国狗”。她也是英国第一只蓝色松狮犬的拥有者,她的女儿福德尔·菲利普斯夫人之后成立了有名的安姆维尔犬舍,并成为了1898年以前蓝色松狮犬主要的繁育者和展示者。

1890年,A.C.德比小姐在美国展示了一只名为塔克雅的松狮犬,这是第一只在美国展示的松狮犬,当年塔克雅夺得了西敏犬舍俱乐部犬展的第3名。1895年,从中国进口的原生松狮犬“獢八”成为第一只松狮犬冠军,美国松狮犬俱乐部也在当年成立。这一年,英国以“獢八”为范本制定了松狮犬的第一个犬种标准。

随后,饲养原生松狮犬在欧美迅速地成为了一种时尚,许多名人以饲养松狮犬为荣。1920年,美国第30任总统卡尔文·库利奇一家人在白宫养的2只原生松狮犬小提姆和黑莓更是将原生松狮犬带到了聚光灯下,掀起了原生松狮犬热潮。包括美国总统、英国女王、埃及公主、阿尔巴尼亚国王以及众多影视明星都开始饲养松狮犬,这种原产于中国的古老犬种逐渐走向了世界。现在,松狮犬不仅包括中国的原生松狮,也包括了欧洲和美国繁育的品种,到了现代社会,它们不再是王公贵族的专利,而是逐渐走向了寻常百姓家。

宫廷中的宠物狗

近些年的文艺作品中,“清宫剧”可以说是大行其道,其中也出现了一些宠物的身影:《还珠格格》里会叫“格格吉祥”的鹦鹉“坏东西”、《甄嬛传》里惹出事端的波斯猫“松子”、《延禧攻略》中高贵妃的爱犬“雪球”等,这些可不是胡乱编造的,清朝的皇宫内可是有不少可爱的宠物呢!其中最受宠的莫过于狗了。

提到雍正皇帝,大多数人的第一印象一定是勤政爱民、治国有方等,但是除此之外,雍正皇帝还有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爱狗”。

雍正皇帝喜欢狗,而且是超级喜欢的那种!在雍正皇帝还是亲王的时候,就在家里养了好多只小狗,做了皇帝之后,更是有养狗的资本了。雍正的狗以“细犬”为主,“细犬”就是高挑的猎犬,还有几只藏獒。雍正最喜爱的2只狗分别叫“造化”和“百福”,从名字就可以看出雍正的“实用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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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世宁《十骏犬图》中的“ 斑锦彪” “ 苍水虬” “ 霜花鹞” “ 墨玉璃”“苍猊”图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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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世宁《十骏犬图》中的“ 斑锦彪” “ 苍水虬” “ 霜花鹞” “ 墨玉璃”“苍猊”图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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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世宁《十骏犬图》中的“ 斑锦彪” “ 苍水虬” “ 霜花鹞” “ 墨玉璃”“苍猊”图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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