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支敦士登, 一个认真“搞事业”的邮票王国

作者: 鲁西西

以抗美援朝战争中长津湖战役为背景的电影巨制《长津湖》在国庆假期点燃了人们的观影热情,打破了中国影史国庆档战争片单日票房纪录、首映日场次纪录等16项影史纪录。其实,很多集邮爱好者们都听说过,早在1952年11月25日,中国就发行了第一套志愿军邮票——《中国人民志愿军出国作战二周年纪念》。这套邮票共计4枚,其中第4枚《胜利会师》就是表现在长津湖之战后中朝军队胜利会师的场面。这种具有纪念意义的邮票是非常具有收藏价值的。

其实,从1840年世界上第一枚邮票“黑便士”发行至今,邮票早已脱离了作为邮政资费的传统用途,成为艺术品和收藏品,许多国家也发行各种具有纪念意义和艺术价值的邮票,来记录重大的事件和彰显成就。有一个国家的邮票以其精美的设计闻名于世,令全世界的集邮爱好者趋之若鹜,邮票产业甚至在这个国家的国民经济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约占其财政收入的10%左右,堪称集邮者心中的胜地,这就是“邮票之国”——列支敦士登。

欧洲有许多“袖珍国家”:因罗马教堂而闻名于世的梵蒂冈、因富豪和一级方程式汽车比赛而闻名的摩纳哥、因城堡而闻名的卢森堡……而这个不常被人提起的列支敦士登对于国人来说,或许最多的印象只停留在足球比赛偶尔“爆冷”吧。列支敦士登与乌兹别克斯坦是世界上“唯二”的双内陆国家,即本国是内陆国而其周围所有的邻国也是内陆国的国家,可以说在世界地理上非常独特。而列支敦士登与沙特阿拉伯又是世界上仅存的以王室名字命名的国家。

列支敦士登之所以被称为“邮票之国”,第一是因为其邮票世界闻名,第二是因为这个国家的国土面积仅有160平方公里,人口不到4万,但这个国家却“富得流油”:2017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达到17万瑞士法郎,约合18万美元。这个数字让卢森堡、卡塔尔等一系列世界“富豪之国”相形见绌,只不过列支敦士登国家太小,没有被纳入统计之中,不然肯定会“常年霸榜”。

在列支敦士登的首都瓦杜兹,在任何地方抬起头,都能看到位于山上的瓦杜兹城堡,这是列支敦士登公爵家族的城堡,所以又被称为列支敦士登城堡。瓦杜兹城堡建于公元12世纪,距今已经有800多年的历史了。一条公路盘旋而上经过建在半山腰的城堡,与它身后的雪山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只不过这里平时并不对游客开放,只有在每年8月15日列支敦士登的国庆日才对外开放一天。列支敦士登家族至今依然居住在这里,但是在历史上,这个家族在自己的国家居住时间可不太长。

买一块加入议会的“学区房”

有人戏称,列支敦士登就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学区房”。众所周知,世界上许多国家都有学区房的概念,意思是只有在某个学区有房子,家里的孩子才有资格进入对应的学校念书。而列支敦士登家族建立这个国家的原因,就是要加入神圣罗马帝国议会。列支敦士登家族起源于12世纪,是奥地利的大贵族,效忠于神圣罗马帝国的哈布斯堡王朝。这个家族在鼎盛时期拥有90多个城堡和庄园,不少家族成员都在哈布斯堡王朝出任要职。虽然地位很高,封地众多,但这些封地却没有一块直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领地。根据规定,没有皇帝的封地,就没有列席神圣罗马帝国议会的资格。没有土地就没法“入学”,这可急坏了列支敦士登家族,为了挤进议会,他们四处寻购神圣罗马帝国的土地。经过多年的苦苦寻觅,终于在1699年,列支敦士登大公约翰·亚当找到了位于瑞士和奥地利中间的2块土地——许内勒贝格庄园和瓦杜兹郡。这2块连在一起的土地虽然面积都很小,但都是直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土地,这对列支敦士登家族可以说是得其所愿,于是他们买下这2块土地,并把它们合并在一起。1719年,当时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六世正式将这块土地赐名为列支敦士登,列支敦士登家族也如愿以偿地加入了神圣罗马帝国的议会。

列支敦士登, 一个认真“搞事业”的邮票王国0 列支敦士登, 一个认真“搞事业”的邮票王国1 列支敦士登, 一个认真“搞事业”的邮票王国2

就像很多人买了学区房却并不会真的入住一样,列支敦士登家族对自己的这块土地毫不在意,在加入神圣罗马帝国议会的政治目的达到后长达100多年的时间里,列支敦士登家族甚至从来没有去过自己的封地,仍然居住在奥地利和摩拉维亚,专心经营着自己在神圣罗马帝国的地位。可惜好景不长,1806年,在拿破仑的勒令下,弗朗茨二世于8月6日放弃神圣罗马皇帝的尊号,神圣罗马帝国从此灭亡。神圣罗马帝国的灭亡让列支敦士登家族没有了根基,不过鉴于家族在奥地利的长期经营,列支敦士登在神圣罗马帝国灭亡后成为了奥地利的亲密盟国。1866年普奥战争爆发,作为奥地利的盟友,列支敦士登被迫表态并参战。因为国家太小,所以选来选去只选出了80人,组成了列支敦士登的远征军,随着奥地利出征普鲁士。由于列支敦士登的远征军没参与过战争,因此在普奥战争的过程中他们只能跟在队尾,打仗的时候几乎也只能全程“摸鱼”。据说战争结束后,这80个人组成的远征军不仅毫发无损,回来清点人数的时候还发现多了1个人,原来是1名奥地利军官跟错了队伍,跟着远征军一起回到了列支敦士登。由于规模太小,普奥战争后,列支敦士登解散了这支军队,并宣布永久中立。再后来,更是将自己的国防和关税都交给瑞士进行管理,一心不再参与国际政治。

王室回归,一心搞事业

列支敦士登建国之后,王室成员对自己的国家很不“上心”,他们一直居住在奥地利,只是偶尔才回到自己的国家巡游一番。就连列支敦士登的国旗、国歌都制定得格外随意。列支敦士登的国歌《在年轻的莱茵河上》旋律与英国国歌《天佑女王》一模一样,只是改了歌词。而列支敦士登的国旗本来是上蓝下红,结果在1936年奥运会的时候,发现和海地的国旗“撞旗”了,于是王室在原来国旗的左上角加上了象征神圣罗马帝国的金色皇冠,一直沿用至今。这种“漫不经心”或许也是它的一种特色吧!

1938年,31岁的弗朗茨·约瑟夫二世继承了列支敦士登公爵之位,将列支敦士登家族从奥地利的维也纳搬回了列支敦士登。他是列支敦士登成立200多年第一位在本国居住的君主。他刚刚继位不久,第二次世界大战就爆发了。由于国家的体量太小,又一贯奉行中立的政策,这让列支敦士登逃过了战火。而为了躲避战争,许多别国的欧洲人逃难来到这里,为列支敦士登的经济发展奠定了基础,让这个曾经连王室都无暇管理的地方一下子发展起来。二战之后,列支敦士登更是得益于低税率的环境、永久中立的地位与位于欧洲中部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金融服务业迅速崛起,成为继瑞士之后的又一个欧洲大陆金融中心。

约瑟夫二世回归之后也专心于这个国家的建设,在金融和工业之外,为列支敦士登制定了“世界集邮中心”的发展策略。在这个策略下,列支敦士登每年都会花重金邀请国际知名的设计师来设计邮票,每年都要发行好几十套设计精美、制作精良的纪念邮票。而当世界上发生重大事件、重大庆典和活动的时候,列支敦士登也能在第一时间跟随热度发行相关的邮票,这让列支敦士登在世界集邮爱好者心中的地位逐渐确立起来,成了名副其实的“邮票之国”,而邮票也成为了这里的支柱产业之一,给列支敦士登的人民带来了极其丰厚的财富。

小地方也有大建筑

瓦杜兹城堡的山坡下方就是瓦杜兹的主干道,列支敦士登几乎所有的重要建筑都位于这条街上。

首先引起人们注意的就是列士敦士登的议会大厦,在一众古典的建筑中,这个纯几何形态的建筑很容易吸引眼球。这个米黄色的建筑由两部分组成,主体由一个巨大的三角体和矩形组成,就像积木搭成的小房子,让后面的弧形配楼显得很不起眼。这个由德国汉斯约格·戈里茨建筑工作室设计的作品,在2000年获得了欧洲一个建筑设计国际竞赛的大奖,被列支敦士登采用,经过7年的时间才修建完成。据说议会大厦这样的设计是体现三权分立的特色,同时展示莱茵河流域阿尔卑斯山脉的特色文化。议会大厦由68万块特制的瓷砖装饰着墙壁和天花板,山脊般的屋顶最上方是玻璃天窗,给整个建筑带来了充足的自然光和良好的通风。

议会大厦北边紧邻着列支敦士登国家博物馆,南边二三十米就是列支敦士登政府大楼,这个3层的大楼倒是一下子让人“回到了欧洲”——古典式的建筑风格比起议会大厦显得庄重很多。政府大楼顶层是首相办公室,2层是法院。议会大厦和政府大楼虽然大小只是普通规模,但是相对于办公人数,这2座建筑的办公空间可是绰绰有余。列支敦士登议会一共25人;政府部门官员一共5人,其中正副首相各1人,其他3人每人都要兼任几个部长职务。

有人调侃说,在列支敦士登,绝对不会出现各部门互相推诿、互相扯皮的情况,因为就算是普通百姓,站在大街上喊一声就能让这个国家所有的官员都听到,连村委会的大喇叭都用不上。在列支敦士登,议长想要找博物馆馆长,推开窗子直接喊就可以;议员想找某个部长,下楼买报纸的时候走个十几米,顺便就过去了。

虽然这里人少,但也有局促的时候。据说,由于瓦杜兹的房屋紧张,在1991年以前,列支敦士登的监狱居然被设置在政府的地下室。当地还流传着这样的故事:在某天,首相办公到晚上,因为政府部门其他人员都回家了,门卫出门的时候把政府大楼的大门反锁了,首相被困在楼里,喊了半天没人答应,因为在列支敦士登的冬天,晚上一般没人在外面。终于,一个睡眼惺忪的人拿着钥匙给首相开了门——

首相问:你是谁?

那人回答:我是在地下室的犯人。

首相非常吃惊地问他:你怎么有钥匙?

犯人非常理所当然地回答:看门的人走了,把钥匙给我让我保管一下。我一会儿就回牢房里,自己锁上,您不用担心。

首相又问他:你怎么不越狱呢?犯人回答:全国的人都认识我,我越狱去哪儿呢?

首相说:可以去国外啊。

犯人耸了耸肩膀回答:怎么可能,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比列支敦士登更好呢?

这个故事到底是不是真实的无从考证,但是犯人都舍不得离开列支敦士登可不是胡说的,这里是投资移民门槛最高的国家之一,而且近些年条件更为苛刻。这样一个富裕又宁静的国家,很多人想来都来不了,当然谁也舍不得走了。

由于瓦杜兹鲜有高层建筑,所以在这里最显眼的建筑,除了建在山上的王室城堡,就要数圣·弗罗林大教堂的塔楼了。圣·弗罗林大教堂位于列支敦士登政府大楼南边不远,始建于1874年,是一座罗马天主教堂,也是天主教瓦杜兹总教区的主教教堂。这座教堂是由建筑师弗里德里希·冯·施密特设计,外观上是新哥特式风格,高耸的尖塔是瓦杜兹的标志性景观。教堂的外墙由石块堆砌而成,岁月在这些金黄色的石块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墙壁下方巨大的青色基石显得格外坚固和厚重。墙体上巨大的花窗给教堂的外观增加了几分柔美。

沿着彩色瓷砖铺设的马赛克一样的小路来到教堂正门,巨大的钟楼顶部由红、蓝、金色组成的时钟记录着时间的流逝。由于圣·弗罗林大教堂建在一个斜坡上,所以在正门下方的基座上挖了2个拱形的洞,里面是著名的嬷嬷铜像。顺着斜坡走到教堂正门,棕红色大门上镶嵌着十字星形状的银色金属装饰,感觉和中国宫殿大门上的门钉有些神似。走进圣·弗罗林大教堂内部,除了吊灯其他的没有什么特别,因为由复杂线条组成的拱形天花板已经是最好的装饰。6根石柱撑起了教堂的主体,每个石柱上都有彩色的人物塑像,神情自然,栩栩如生。石柱上延伸出无数木质的线条在复杂的拱形屋顶交错,繁复却没有丝毫凌乱。教堂的最里面是3面巨大的彩色花窗,而教堂的墙上则挂着“苦路十四站”故事的木质浮雕。从教堂出来可以看到一个小礼堂,与教堂的充满神圣感的金色外墙相比,这个白色墙体、蓝色百叶窗的小礼堂倒是显得格外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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