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凤江的诗

作者: 宋凤江

生无限

把多余的枝剪掉,刻上我的名字

把窗户关好。把杯中水倒满

我做过很多没有意义的事

比如在夜晚点一支烟,呆呆地看它燃尽

看书时眼睛会猛地瞟向侧影。空气躁动

我分不清哪一粒尘埃又老了一岁

它们正在远走,慢慢从我的眉心

滑落。枝丫越过我的头顶

窗外站立的我,墨绿色的心脏

开始谨小慎微

扶桑

此时,我需要它们卧倒。在我的怀里说更衣

脱掉风声,然后和一些蝉蜕喋喋不休

我和它们根茎叶比,究竟谁走得更远?这无法选择

我搀扶它们,躺下的姿势

胜过反省一只失落的鞋子

鞋带凌乱的争吵就是从高处攀到

另一高处。从临水一脚涉海生潮

在野

这是另外一种退场,衰老的不是我

不是海洋,不是根茎叶,是十年或下一个十年

但从来不是我。或是别人的多肉

它们有脚,比我多很多倍

一株草,一块土

土的下面是比浮冰更深的渊

所有的八足纲、昆目、哺乳类。自然的野

是沉默着的最后秉性。沉默的

包括一切不说话的部落,以及茁壮生长的原野

波粒

几百万年前一条上岸的鱼,会风化吗?

鳞片的痛感来自镜子折射的灼烧。后来

它爬上了树。但大海还是海

水珠腾飞,一滴就是一片新的大陆

蒸发就是千千万万束光的集合

树在岸边观望,它们活着就是

制造绿。比起摇摆

站立更像是一门艺术

二分之一

现在我们坐下开始呼吸。说起海

那是很久以前的光滑、透明且狡黠的事物

我踩住的地方,有微斜的对称差

据说,这是上古一位巨人的身子

他的血液养他的肝脏,他的肌肉生他的毛发

就在巨人的肩膀上,我听过很多个据说

那是多么完美的黄金分割般的故事

如今最赤裸的也最容易流失。在夜晚

我保证他的眼睛,只流泪二分之一

啃食更多的草。根茎断裂

被咀嚼被消化的过程。我站在旷野

观望一棵树。十年断、舍、离的过程

再生是一种骨头愈合的解药,期待甘霖的

每一个日子,我背对光呐喊

是的,收获了整个自然的耳鸣

沉默的秉性是它们用鳃呼吸的传统

我不做君子,来世我把人间

种满紫藤萝。就在你的腰你的脊

关山难越

我朝炉中添柴,火光忽明忽暗做无规则运动

我盯住这火苗,无聊地伸手勾动

想起我们就这样坐了很多个世纪

从狂野的篝火旁大快朵颐,到小火慢熬

日子越来越听话起来。母亲在旁边切菜

父亲清洗菜品。电视机里有关新年的新闻

蒸汽正扑面。这是一年的最后一天

这是我坐在这里看炭火将熄的一天

团圆多好。从前关山难越

火堆中早是满堂雪。我想起了将军

它们就即刻飘落了下来。我们一生都在冲锋

为你为我也为了更明媚的金乌跃起

【作者简介】宋凤江,四川泸州人,二〇〇〇年生。四川省青年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诗作散见于《诗刊》《诗潮》《青春》《星火》《飞天》等刊物。现就读于成都师范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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