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辽阔中与察尔汗相遇(组章)

作者: 吴海霞

察尔汗:在一片海的静默里爱你

靠近察尔汗,靠近一片静默的海。

奔跑。在水面,如飞逝的云朵,一轻再轻。

端坐。在岸边,似绽放的白莲,独自沉醉。

美,目不暇接。近的,远的,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

蔚蓝之下,大片大片的阳光,纷纷落下。

一面湖水,倒映出更多的湖水。荡漾,再荡漾。

深深浅浅的蓝,星星点点的白。哪一些才是旧梦的归所?哪一处才是最远的抵达?

无法静止。

最轻柔的风,也能荡起圈圈涟漪。

最寂寞的星子,也能照亮最深的夜色和最远的相思。

坐下来。听。

天空高远。四处都是自然之神的歌唱,从一朵云到另一朵云,从一片雪到另一片雪,从一簇花瓣到另一簇花瓣,从一个脚印到另一个脚印。

细小的微澜,正在向岁月深处靠近。

一片海,在静默中盛满寂寞与浩大。

在察尔汗,在一片海的静默里,与你相遇,与你相爱。

柴达木:此处的辽阔,比千里相思更悠长

来看你时,月亮圆了又缺。

挨着夜色站一会,无数的星光,簌簌地落下。

昼短。夜长。

远山,匍匐在地。夜冷,晚来风急。

蔚蓝深处,无数的繁华,轻轻落尽。

我,站在离辽阔最近的天涯,听风等雨。等所有的六月,雨水沐着尘世,草色染到天边。

而苍茫,是另一片海,是另一个六月。是空寂,是悠远,是没有边际的山高水长,是戈壁滩上最久远的诗情画意。

蓦然间,忘了,忘了,今夕何夕。

在柴达木,天地如此之大。唯有行者和行者的影子,遗世独立,重叠在此时此刻的荒芜之中。

在柴达木,在无尽的辽阔和苍茫中,行者停下了浪迹天涯的脚步。此处的辽阔,比千里相思更加悠长。

格尔木:河流从这里远走他乡

十月,时间的舟马,将要归于无边的寂寥,将要藏进漫长的寒冬。

一粒鸟鸣,远去。

更多的鸟鸣,藏匿在白云深处。

行者的两眼空空。身后那条长长的路,将要回到西风瘦马,回到长河落日。将要回到黄昏时分,那个孤独萧瑟的背影。

虫声断续。清风绕过山峦。

在西北以西,格尔木如星子一般,被苍穹怀抱。醒在大漠戈壁,睡在蔚蓝深处。

多少人,千里万里从异乡赶来。

抵达。凝望。也欢喜,也落泪。仿佛一场追逐,已是千年。

而格尔木用更多的黎明和黄昏,用更多的坦诚和包容,成就半世绝响。

在西北以西,在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所有的河流,都是在交错中慢慢长大。而祖辈们则以虔诚之心,靠近灯盏,靠近光亮,靠近辽阔与蔚蓝。

在西北以西,在大漠戈壁,石头挨着石头,沙砾拥抱沙砾,胡杨追随胡杨。

在西北以西,在格尔木,一位北方来客,从蔚蓝之下,涉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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