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阀们的不幸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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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几年的离婚官司,终于判了

12月6日,经法院判决,韩国SK集团会长崔泰源与前总统卢泰愚的长女卢素英正式离婚,两人持续数年的离婚官司终于告一段落,34年的婚姻由此画上句号。

法院也判令崔泰源向卢素英分割665亿韩元(约合人民币3.5亿元)的财产,并支付1亿韩元(约合人民币53万元)的精神损害赔偿金。

这场「门当户对」的豪门婚姻以如此方式收场,并不出许多韩国人的意料,反而是他们的婚姻竟然持续了三十多年,远远超出了许多人的预期。

「富二代」崔泰源出生于1960年,是SK集团创始人崔钟建的长子。

SK集团创建于1953年,以化学纤维起家,曾生产出韩国第一条聚酯纤维,而后以垂直整合战略管理生产,实现从石油到纤维的产业链贯通。崔泰源20岁时,SK收购了韩国国家石油公司,成为韩国第五大企业集团。

「官二代」卢素英出生于1961年,是韩国第13届总统卢泰愚(任职时间为1988年2月至1993年2月)的长女。

卢泰愚是韩国政坛上的传奇人物,18岁入伍,而后踏入政界,成为全斗焕(1980年9月至1988年2月任韩国总统)的左膀右臂,在军政府里呼风唤雨,参加过军事政变和镇压民主运动,当民主化潮流不可逆转时,又摇身一变作为候选人参与竞选,成为韩国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民选总统。

崔泰源与卢素英不仅家世显赫,还都是学霸。

崔泰源考上高丽大学物理学系后,一路苦读,拿下物理学博士学位,随后又去美国进修,获得芝加哥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毕业之后,进入SK集团美国分公司,从经理做到副总裁。1998年,崔钟建去世,崔泰源接任SK集团董事长,没有任何遗产争端,因为他的兄弟们都认为,崔泰源是他们中最好的一个。

卢素英先在首尔国立大学念纺织工学,中途转入美国威廉玛丽大学,获经济学学士学位后,又接连拿下芝加哥大学经济学博士、斯坦福大学教育硕士学位。回到韩国后继续读书,拿下了首尔大学环境规划硕士、延世大学视觉艺术系博士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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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个方面,他们都拥有普通人难以企及的优势。然而,1988年,二人的婚讯公开时,韩国社会却一片哗然。当时SK是韩国排名第五的大集团,卢泰愚刚刚坐上总统宝座。不少韩国人认为,这就是一场「政商勾结的作秀」。民众对他们的结合,很不看好。崔泰源则矢口否认,通过SK公关部称,两人的婚姻不是政治牺牲品,而是情投意合的个人选择。

「情投意合」的婚姻让崔泰源的事业往前迈了一大步。

1994年,SK正式收购韩国移动电信服务公司,更名为SK Telecom。这原本是一家国有企业,却以市场公认的低价卖给SK集团,当时舆论都认为,这与崔卢两家的联姻脱不开干系。借助SK Telecom,SK集团进入通信领域,此后又通过收购兼并,成为韩国最大的通信服务商。也是通过SK Telecom的流量数据,崔泰源发现旧的3G网络将被4G网络取代,储存数据的DRAM(动态随机存储)芯片很快会成为香饽饽。于是,他又果断出手买下了海力士,这家公司当时正陷入巨额亏损,却占据了全球最多的DRAM市场份额。SK接手第二年,海力士就从亏损1.48亿美元,变为盈利27亿美元。同样是因为SK Telecom的流量数据,崔泰源决定进入半导体领域,通过收购整合,SK成为韩国境内仅次于三星的半导体制造商,同时也是世界第三大半导体制造商。

SK集团也由此稳居韩国五大财阀之列(另外四家分别是三星、现代、LG、乐天),旗下业务两条线,一条是从石油出发的化学原材料与能源生产,另一条是通信、互联网与半导体产业。前者是子承父业,SK集团的压舱石,但崔泰源自己公开说过,后者才是SK的未来,也是这些年来SK股价持续走高的动力所在。

崔泰源的事业不断攀上高峰的同时,婚后的卢素英深居简出,相夫教子之外,她接下了婆婆的艺术事业,担任华克山庄艺术博物馆(后更名为纳比艺术中心)馆长,还出版了3本艺术类著作。看上去,他们的婚姻「男主外,女主内」,算得上是财阀里的典型。

然而,2015年,55岁的崔泰源以发布公开信的方式,向外界宣布了自己一段已经持续了数年的婚外情。外界才得知,这场看似「岁月静好」的豪门婚姻其实早已破败不堪。在公开信中,崔泰源说自己和妻子之间有着深深的鸿沟,尽管做了很多努力,仍然无法挽回。就在和妻子讨论离婚时,他遇上了梦想中的她,还和她生了一个孩子,孩子已经好几岁了,他决定公开这段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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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们讨论离婚的时候,我碰巧遇到了一个能安慰心灵的人,我梦想和她一起生活。」

把家事变成新闻事件,崔泰源大概是想以此制造舆论压力,逼迫卢素英主动同意离婚。但卢素英没让崔泰源如愿,任凭人们八卦了一年多,始终不动声色。到了2017年,崔泰源坐不住了,向法院正式申请离婚。

按照韩国法律,崔泰源提出离婚后,二人的离婚开始进入长达两年的调解程序。这期间,卢素英始终不同意离婚,她不曾公开露面哭诉,更不曾指责崔泰源,只是对外表态:我们此前从未讨论过离婚的事,我会一直等待丈夫回家。

2019年,离婚调解失败。就在韩国民间都以为这是一个「痴心原配等待丈夫回心转意」的故事时,卢素英却突然提出反诉,表示同意离婚,但要求重新分配财产——要求崔泰源支付3亿韩元(约合人民币160万),以及分割他手中所持SK股份的42.29%(价值约107亿元人民币)。此时,不仅舆论已经完全倒向她这边,她和崔泰源的三个孩子也都已进入SK集团工作。

如果卢素英的要求得到法院支持,她将一跃成为韩国女首富,SK集团第二大股东。

官司打了3年多,前天终于迎来了宣判。但是很显然,法院的判决与卢素英当初的诉求相距甚远。

如果夫妻二人中有人上诉,这场离婚大戏就还得继续。如果就此尘埃落定,那么,若干年以后,崔家的下一代们,卢素英的三个孩子,和崔泰源与婚外情女子所生的孩子,大概率还得再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豪门争产大戏。

这是他们的宿命。

另一个财阀的婚姻

利用婚姻获取政商资源,在韩国财阀里,崔泰源不乏「同道」。乐天集团创始人辛格浩便是以此发的家。

辛格浩出生在日据时代的韩国,1942年,时年20岁的他东渡日本,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生活。两年后,一名「天使借贷人」看中了他,借给他5万日元开厂创业。折腾几年之后,他在1948年创办了乐天集团的第一家公司——日本制果公司,主要生产口香糖。

作为外族人,辛格浩为了在日本找到一个「靠山」,抛弃糟糠之妻,再娶了日本姑娘重光初子,还改了个日本名字重光武雄,「入赘」重光家。

重光初子是二战甲级战犯重光葵的外甥女。重光葵最为人熟知的,是1945年9月2日登上美国密苏里舰,签署日本投降书。重光葵在战后逃脱惩罚,重返日本政坛。辛格浩凭借这个关系,在日本商界大展宏图。直到1965年日韩关系正常化之后,辛格浩才开始回韩国发展,并搭上了一些政界大人物。

1973年,时任韩国总统朴正熙接见了辛格浩,要求其接手半岛酒店,将其重建为「符合国际标准,且能对外展示韩国优秀形象」的国际化大酒店。

辛格浩在接手后,多次组织人员出国参观及学习。1979年,半岛酒店经过翻修后,作为乐天酒店重新开张,并在酒店地下建造购物店铺。辛格浩将该店铺取名为「乐天购物中心」。

随后,辛格浩在韩国逐渐建立起庞大的企业集团,旗下拥有乐天百货店、乐天玛特超市、乐天影院、乐天免税店等韩国知名的流通业巨头,号称「流通业恐龙」。

1970年代末,把妻子留在日本的辛格浩在韩国见到了「选美冠军」徐美敬。虽然两个人相差38岁,曾是童星的徐美敬比辛格浩的大女儿辛英子还小17岁,但他们「冲破年龄的隔阂,走到了一起」。1983年,24岁的徐美敬给年过六旬的辛格浩生了一个女儿。

2009年,26岁的韩国著名女星张紫妍在家中自缢身亡。据韩国媒体SBS报道,她死前留下了长篇遗书,直指生前被迫给30多人陪睡,同时曝光了这些人的名单和提供服务的地点。

辛格浩和他的小儿子辛东彬也出现在陪睡名单中。在此之前,张紫妍正是因拍摄乐天旗下零食而出道。

曝出这桩丑闻时,辛格浩已年近九十。这引发了大量关注和质疑。

尽管2014年法院审理张紫妍一案时,以当事人已经身故无法求证为由,没有对性服务一事过多追究,但此事之后,乐天的形象开始出现严重下滑。

丑闻过去没多久,辛格浩家族又曝出了「兄弟相残谋位夺权,父子反目成仇」的戏码。

辛格浩和原配生有一个女儿,辛英子,和第二任夫人重光初子生了两个儿子,长子辛东主、次子辛东彬,这三名子女都进入了乐天集团,而「三夫人」徐美敬生的女儿则被排斥在外。重男轻女的辛格浩也没想过把集团交给大女儿,一直都是在提携两个儿子。

2015年,辛东主和辛东彬为争夺继承权掀起内讧。辛氏家族分裂为两派,分别支持辛东主和辛东彬执掌这一庞大的商业帝国。

两兄弟的权斗持续了多日,成为轰动一时的大新闻。最终,得到重光初子支持的小儿子辛东彬,不仅挤走了大哥辛东主,还联合其他股东将父亲辛格浩踢出局,解除了他的会长职务。不过,赢得家族内战的辛东彬还没来得及高兴,就遇到了新麻烦——这场旷日持久又万众瞩目的家族内斗引来了韩国检方的关注。

2016年,韩国检方以挪用公款和逃税等罪名正式起诉辛氏家族成员和高管。涉案金额超过了10亿人民币。集团创始人辛格浩、集团实际控制人会长辛东彬、辛东主、辛英子以及辛格浩第三任夫人徐美敬齐齐上了被告席。

2018年10月,韩国高等法院作出二审判决,判处辛东彬有期徒刑2年零6个月,缓刑4年。

辛格浩则因贪污渎职被判有期徒刑3年,并处罚金30亿韩元。后经首尔中央地方检察厅认定,辛格浩患有老年痴呆晚期,行动不便,无法沟通,因有病情急剧恶化甚至死亡的风险,难以监内服刑。2020年1月,99岁的辛格浩去世。此时,他还系戴罪之身。

头号财阀家族的婚姻,同样一言难尽

韩国第一大财阀,三星李氏家族的继承者们,其婚姻同样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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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三星创始人李秉喆去世,三子李健熙接班。

李健熙的妻子是李秉喆的老友洪琎基的长女洪罗喜。洪琎基曾是韩国前总统李承晚时期的政治家,担任过内政部长、司法部长等重要职务。退出政治圈后,又做了记者,并在1960年代初担任传媒巨头《中央日报》首席执行官和东洋电视台(韩国JTBC电视台前身)会长。这两家媒体都是由李秉喆创立的。

李健熙与洪罗喜的婚姻虽然始于父母「安排」,但也磕磕绊绊走到了头。要不是李健熙晚年被曝出「招妓丑闻」,这场婚姻看上去还会更圆满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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