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美军新任参联议主席查尔斯·布朗

2023年9月20日，美国参议院以83：11票的投票结果，确认美空军参谋长、空军上将查尔斯·布朗担任美军参联席会主席。美参联会主席每届任期两年，在非战争条件下只能连任一届。现参联会主席马克·米利于2019年9月上任，已任满两届。美参联会主席是美军最高军职，参联会主席换届及由谁接任受到广泛关注。

美国新一届政府上任，必换文职的国防部长，但军职的参联会主席可在行政团队之间跨届任职。美国参联会虽不是各军种领导人轮流坐庄，但也必须在各军种之间保持一定的平衡。这既是权力制约的需要，也是保持利益平衡的需要。在确定上一次参联会主席人选，即马克·米利时，按照这一基本的“潜规则”，已经是空军参谋长出缺的时间最长了。时任总统特朗普会见了当时的陆军参谋长马克·米利和空军参谋长戴维·戈德费恩，特朗普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选择了马克·米利。但这使得由空军参谋长接任这一届参联会主席更加合情合理。

个人履历

查尔斯·布朗，1962年出生于美国军人家庭，其父曾参加越南战争，以上校军衔退役。布朗从小接受精英教育，1980年进入德州大学土木工程专业学习，1984年毕业即加入美空军，成为飞行学员。1987年，他被授予中尉军衔，并被派往驻韩美军基地服役。1994年，被选送安柏瑞德航空大学攻读硕士学位，1996年毕业并获得硕士学位后进入美空军部任少校参谋。又先后进入美空军指挥参谋学院、国防大学参谋学院学习。后进入美中央司令部作战局，被授予中校军衔。此后，布朗先后担任美空军第79中队、第57联队指挥官，2009、2013、2015年分别被授予准将、少将、中将军衔。2015年，布朗担任美中央司令部空军司令，指挥了此间美空军在伊拉克、叙利亚等地的作战行动。2018年，布朗升任美国最大的地区司令部印太司令部的空军司令，同年7月，晋升为空军上将军衔。2020年8月，布朗就任第22任美空军参谋长，是美国历史上首位黑人军种司令。

在近40年的军旅生涯中，他飞过直升机、战斗机、轰炸机等机种、20多种机型，累计飞行时间达到2900多个小时，其中包括F-16战斗机、B-2轰炸机、E-8C预警机等。布朗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复合型空军飞行员，也是美国历史上驾驶过最多型号飞机的空军参谋长。得益于美军的轮换制度，布朗在全球各地美空军部队和美国本土任职，具有美空军从基层到高层各级指挥岗位的任职经历。同时，布朗在军界呼声很高，不仅从军经历丰富优秀，而且年轻有为、思想新锐。2020年，参议院以98：0的惊人票数通过他空军参谋长的任职。

个性特色

从布朗的从军经历和在高层职位上所发表的思想言论和军事观念来看，他是一个充满活力、思想新锐，对新技术、新概念极为敏感，而又脚踏实地、作风务实的新生代美空军指挥员。在以下几个方面表现得尤其突出。

急切的改革创新紧迫感。麦克阿瑟有一句名言：“军事失败几乎总可以用三个字来总结：‘太晚了’。时间是永远无法恢复或替代的资产。”布朗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要么加速变化，要么接受失败。”

在2021年的一次内部研讨会上，作为空军参谋长的布朗做了题为“加速变革以增强美空军能力”的主旨演讲。布朗例举二战期间的“杜立特空袭”，这是美陆军航空兵（当时美空军还没有从陆军中独立出来）的轰炸机，从航空母舰上满载起飞轰炸日本本土。这一任务因极具危险性而成为美军历史上的唯一，但它因为展示了美空军飞行员的才智和勇敢而成为经典案例。布朗借此要求美空军建立类似的“创新、协作和责任文化”，从而“使不可能成为可能”。布朗认为，美国正面临与势均力敌的对手进行高强度竞争、对抗的艰巨任务与危险处境，但现在美军内部存在官僚主义、重点不明、资源配置和使用不当等问题。布朗认为：“为了克服这些挑战，必须建立重视创新、协作和责任的军事文化，以前所未有紧迫感，立即采取行动，才能面对未来的挑战。这是美国重返‘大国竞争’的必然要求。”

对于受到外界严厉批评的2021年美国从阿富汗撤军行动，布朗进行了辩护并赞扬了美空军的表现：“我们的飞行员完成了历史上最大，也是最艰难的空运任务。”布朗认为，一方面，“我们拥有世界上最伟大的飞行员和最好的国防和科技工业。我们一起努力能够完成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另一方面，我们不能等一场灾难性的危机出现，才开始推动空军和联合部队的变革，那太晚了”。

清晰的质量效能意识。过去我们讲“兵在精而不在多”，它的现实含义就是“质量效能重于数量规模”。布朗非常强调“能力规模”的概念，主张“用新的指标来衡量部队的战备状态”，他说：“我们今天有数学模型、机器学习、智能算法等工具，完全可以更加有效地评估战备情况。”例如，在中央司令部空军司令任上，他批评大量使用航母战斗群的任务方式，“继续这样使用将难以为继”。布朗的批评无疑具有针对性，美军拥有全球最多的11个可部署航母编队，但仍不敷使用。2021年5月，隶属印太司令部第7舰队的里根号航母，因被暂调至中东地区执行掩护阿富汗美军撤离的任务，导致美军航母在印太地区为期半年的“空窗期”。事实上，因为航母需要定时大修和维护，以及临时需要执行其他特别任务，美军在全球重点部署地区出现的航母“空窗期”并不罕见。

布朗认为，如果进行必要的任务优化和制度改革，完全可以用更少的人员和军械完成更多的任务。布朗特别表扬了一个叫米奥拉尼·格雷尼耶的空军中尉，她作为一名空军情报人员，又获得了操作叉车的证书，这样，她“可以在最初到达部署地点时加入卸载飞机”。布朗赞扬说：“这正是我们需要的文化类型。”布朗还赞扬了“在餐巾纸背面绘制作业优化流程图”的杰森·云克军士长和蒂莫西·彼得斯军士长，他们一起改造了现有的地面加油作业流程，使得原来需要6辆汽车、6名人员和长达15天的工作减少到仅需3名人员和更短的时间。布朗将他们创新的意义提到了“使全球快速行动成为可能”的高度。经过全面评估后，布朗认为，中央司令部的空军减少1/3的人员及编制，仍然可以维持现有的战斗力和任务能力。

对新技术持积极而稳妥的态度。作为新生代高级军官的代表，布朗非常重视新技术对于提升战斗力和部队任务能力的作用，他的“加速改革”和提升“质量效能”诉求，很大一部分需要借助新技术的军事应用来达成。但是，技术越新意味着不确定性和风险越大。军事技术应用不是越新越好，也不是越成熟越好（因为太成熟就很可能已经落后），而是在其间找到平衡点。

在美空军是否大规模发展无人作战飞机的问题上，布朗认为如果无人作战飞机是消耗性的甚至是“一次性”的，那么，它的成本必须足够便宜，才经得起长时间的大量消耗，并不会因此造成无法承受的高成本。而要做到这一点，就不太可能把太多的能力搭载在无人作战飞机上；反之，如果让无人作战飞机承载太多的功能，其成本就必然陡然升高，导致其和有人驾驶飞机一样昂贵。布朗认为，空军的平衡点是用第五代机F-35、下一代空中主宰飞机、无人“忠诚僚机”、KC-46“飞马座”加油机、E-7“楔尾”预警机等，构成有人／无人混合编队。

政策倾向

综合评估，预计布朗的任职将具有以下倾向。

强调空军在美军中的地位作用。布朗认为：没有空军的参与，美国的军事行动几乎无法成功，甚至无法开始。布朗此言并非夸大，20世纪末21世纪初的局部战争中，海湾战争是以代号为“沙漠风暴”空袭行动开始的，1999年的科索沃战争，美军主要通过空袭达成了战争目标，2021年美军从阿富汗撤军，美空军也发挥了决定性作用。这都使得美空军在美军中的地位作用空前凸显。

布朗所谓“用新的指标来评估战备状态”和对过多使用航母战斗群的批评，就已经包含了突出空军作用的含义。在空军参谋长任上，布朗对“我们在让国会同意空军的计划方面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颇为得意，并要求空军各级“在信息上保持一致，以使国会从空军获得统一而积极的观点”。担任参联会主席意味着对美军资源分配拥有更大的发言权，布朗将在资源投入上更加注重空军的发展，在美军联合行动中更加倾向于发挥空军的作用。

强调与盟国之间的“一体化”联合和协调。“一体化”是美军的梦魇。美军前期各军种建立的“烟囱式”信息系统，虽经几十年的所谓“一体化改造”，至今仍然难以实现充分的一体化。盟国之间的协调合作更是受制于系统的不兼容难以互通。为此，布朗在各盟国参加的“全球空天军领导人会议”上特别提出“通过设计实现一体化”观点，即要求各盟国用“以终为始”的态度加强盟国、合作伙伴的军事合作。

在2023年3月7日美空军和太空军协会举办的战争研讨会上，布朗代表空军提出的《未来作战概念》文件，定义并提出了美空军的五大核心职能，即空中优势，全球打击，快速全球机动，情报、监视和侦察，指挥与控制。其中的每一项，都离不开盟国及所驻有的美军基地的支持，尤其是全球打击和快速全球机动，离开盟国几乎寸步难行。

通过渲染所谓“中国威胁”，加强美军部署、作战、训练的针对性。在布朗近期发表的几乎所有讲话中，每次必谈“中国威胁”；同时，应对所谓的威胁是其几乎所有政策的目的和出发点。他的“要么加速变化，要么接受失败”的紧迫感，也是来自所谓的中国“步步紧逼的挑战”。

布朗认为与中国的冲突“不可避免”，美军在“今天就打仗”与“下个十年才打仗”之间必须做出选择，却又难以做出准确的评估，这造成美军备战的困扰。但是，布朗认为，只要美国在这一地区的空军足够强大，就有可能慑止战争。

在布朗担任空军参谋长期间，美空军在亚太地区加紧敏捷作战部署，即为了在这一地区赢得大国竞争，需要与实力强大的对手进行高强度对抗。这就需要加强美空军作战的灵活性和快速部署，增强自身的战场生存能力，并在基地和后勤设施遭受重创后仍能遂行作战任务，达成作战目标。在美国将国家安全战略和军事战略转向大国竞争，并且毫不掩饰地将中国作为对手实行全面遏制的背景下，拜登政府任命空军参谋长布朗担任参联会主席深具针对性。

责任编辑：刘靖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