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参加科研训练意愿的影响因素及激励机制

［摘           要］  科研训练是提高大学生综合素质的重要手段和创新人才培养的有效途径，也是促进师生共同进步的有力措施。对国内外高校大学生科研训练计划的发展历程进行梳理和研究，从政策环境、高校教育和师资力量、学生个体特征方面总结我国高校大学生科研训练计划的问题和参与意愿的影响因素，并探索建立完善的奖惩机制和政策支持激发师生的科研积极性、改革教学质量保障机制提供多元化和高质量的科研训练途径、优化评价反馈机制提升科研训练的有效性与吸引力的激励机制。该研究为提高大学生的科研参与率、促进创新能力和综合素质的提升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关    键   词］  大学生科研训练计划；激励机制；评价反馈机制；质量保障机制；学生个体特征

［中图分类号］  G645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2096-0603（2024）36-0117-04

随着我国高等教育改革的逐步深化，高校创新科研实践教育已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大学生创新科研实践能力培养成为高等教育的重要目标之一。《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提出：“提高人才培养质量，支持学生参与科学研究，强化实践教学环节。”大学生参与科学研究是一种自主式、探究式学习，在时空上可以横跨课堂内外，为学生积累学习经验，发现自己的兴趣和潜能。大学生科研训练计划（Student Research Training Plan，简称SRTP）是专为在校大学生制订的一种项目资助计划，旨在鼓励和支持本科生在导师指导下独立完成科学研究项目，是提高大学生综合素质的重要手段和创新人才培养的有效途径，也是促进师生共同进步的有力措施。目前，如何有效推进SRTP项目，增强学生的参与度和收获感一直是国内高校共同关注的问题。

一、SRTP的发展历程

国外对大学生参与科研训练研究较早。19世纪初，德国教育家威廉·冯·洪堡在创立柏林大学时确立了教学与科研相统一的原则。1969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MIT）在“做中学”理念的引导下，开创了大学生参与科研的先河。从全校层面系统组织本科生参与SRTP，实施“本科生科研机会项目”（UROP），将本科生的教学聚焦到教学与科研相结合方式，涉及工程、艺术、人文社科等各领域。经过多年的实践，MIT形成了完整和成熟的UROP运行机制，80%的学生在科研训练中获益，该模式在美国各校推广开来。斯坦福和伯克利大学专门成立办公室为大学生科研提供服务。尤其是伯克利大学举措创新、成绩显著，形成了著名的“伯克利模式”[1]。该模式将SRTP分为“本科生科研学徒计划”和学生自主选题两部分，前者由学生申请参加教师制定的科研项目；后者由学生自主选题，经费由基金会、学校、实验室等提供。目前在美国科学基金会、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等组织的推动下，SRTP在美国逐渐制度化和规范化，形成一整套成熟的运行机制。20世纪80年代，许多欧美国家的高等院校开始逐步制度化科研训练项目，许多高校设立了“本科研究项目”（Undergraduate Research Programs），通过提供资金、资源和指导，鼓励学生参与科研活动，但具体的措施存在一定差异。英国以“项目驱动”科研作为SRTP的常规方式；日本高校在课堂内外引入具有探索性的题目，在轻松的氛围中激发科研创造力。SRTP对大学生的全方位素质提升起到了重要作用。Kardash 和Carolanne[2]研究发现大学生参与科研后，其语言表达、数据处理、认真观察等能力均得到提高，人格、认知能力收获显著。

我国SRTP起步晚，但发展速度较快。在20世纪90年代末，国内很多高校开始实施大学生科研训练项目，积极探索在人才培养的过程中将本科生参与科研融入其中，主要集中在理工科领域。1996年清华大学在学生课外活动如数模大赛等基础上首先正式实施大学生科研训练（SRT），实现了跨学科培养学生创新能力的效果。在清华大学和国外优秀案例的影响下，1998年浙江大学也试行了SRTP，将近90%的学生认为该项目是提高创新素质的有效方式[3]。2004年，教育部发布了一系列政策，明确指出要加强本科生的科研训练，鼓励高校设立相关项目。此后，许多高校相继建立了正式的SRTP，通过资金和资源支持，鼓励学生参与各类科研项目，逐步形成了以学生为主体的科研训练体系。此时，科研训练不仅局限于理工科，还逐渐扩展到人文社科等多个领域，促进了多学科的交叉和融合。2007年，教育部启动了“国家大学生创新性实验计划”（2012年改为“国家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各高校纷纷采纳国内外经验，从国家级、省级与校级三个层次先后推出了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挑战杯”课外科技作品、“互联网+”等促进本科生科研训练的活动，取得了卓有成效的成绩。随着全球化的深入，部分高校开始重视SRTP的国际化发展，积极与国际院校和科研机构进行合作。2018年《教育部等六部门关于实施基础学科拔尖学生培养计划2.0的意见》中提出推动高校科研训练的国内外合作，并选拔拔尖学生作为基地试点。通过国际交流，学生不仅能够了解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科研方法，还能拓宽视野，提升国际竞争力。国际化合作的科研训练为学生提供了更广阔的平台。同时，以学生为主体的探索式学习模式逐渐占据高校核心。

总结国内外开展SRTP的历史发现有几个共同点：（1）国内外高校均认识到科研训练的实践意义，并鼓励学生在科研训练过程中认识社会，并在实践中服务社会。（2）设立负责SRTP的组织机构，保证工作的衔接顺利进行。（3）具有规范的项目实施流程。（4）科研小组的构成。

二、SRTP面临的问题及影响因素

SRTP在推动实施过程中仍存在一些问题：许多学生对参与科研训练的兴趣不足，执行过程中主动性不强导致参与率较低，从而影响项目的质量和成果。综合大量的研究成果发现，影响大学生参与科研训练意愿的因素主要包括三类：政策环境、高校教育和师资力量以及学生个体特征。

首先，关于政策环境的影响。高等院校的科研训练计划需要国家和地方院校的政策支持，尤其是在科研项目的数量、科研经费、资源配置和学分激励政策方面。郝建新和殷凤娟发现充足的科研项目数量、经费和合理的资源配置能够提供更好的科研环境和机会，提高大学生参加SRTP的意愿[4]。许多高校在科研经费、科研设施等方面存在短缺，限制了科研训练项目的开展和学生的参与。赵川平等认为均衡、合理的科研资源分配并同时设立完善的学分激励政策能够使大学生在个人奖学金的获取以及毕业、保研、工作等方面获得优势，完善的学分激励抵扣政策有效地解决了课业繁多而科研训练时间不足的困难[5]。另外，大学生获取信息的渠道相对单一，高校对科研训练项目的宣传能否使学生及时获取相关的科研训练信息，对学生参加科研训练项目至关重要。乔连全在对类似的大学生实验项目研究中发现不少教师和学生对项目的性质、目的、实施方式了解不多，许多学生甚至因为没有获悉通知或发现太迟而错失机会[6]。此外，评价激励机制也是影响SRTP参与意愿的重要因素。目前部分高校侧重于项目立项和结题环节，未充分重视过程管理，缺乏统一的评价标准，使学生在科研训练中的努力和成果难以得到客观评估。同时，项目激励措施不够完善，未能有效激发学生的科研热情和积极性。

其次，高校教育和师资力量的影响。高校的教学应当为本科生的科研训练提供平台和机会。比如通过课程设置和实践活动的创新，鼓励学生参与科研项目，从而提升学生的综合素质和创新能力，为学生参加SRTP创造条件。在课程设置中课程内容的选择和安排对学生的科研能力培养至关重要。课程应当涵盖理论知识与实践技能的结合，使学生能够在科研项目中应用所学知识，提升自身科研能力。创新能力是可以通过大量层次性和引导性的实践训练活动获得，郝建新和殷凤娟认为系统、科学的训练有助于提高学生的创新能力，提供机会和荣誉远比提供奖金更能激发大学生的创新意识和科研训练动力[4]。另外，师资水平（如科研水平、自身素养等）是影响大学生参与创新实践活动的重要因素。科研导师能够为学生提供专业的指导和支持，帮助他们解决研究中遇到的问题，提升其科研能力和信心。但SRTP实际执行中，一方面导师在项目指导方面经验不足或指导频率不够等，难以为学生提供有效的支持。另一方面部分大学生对科研训练计划基础认识不足，在项目实施过程中未得到学校的科学引导，导致科研训练无法按照预期进行，使学生在科研过程中缺乏明确的方向，影响项目的质量和成果。

最后，学生个体特征的影响。李俊龙等研究发现学生的年级、所学专业和学业水平的差异对参加科研训练存在显著影响[7]。马艳艳发现随着年级的提升，参加科研训练的意愿呈现出大一至大三逐渐上升至顶端，后大四又下降的特征[8]。在专业差异方面，自然科学领域的学生参加科研训练的数量最多、意愿最强烈，因为这类专业更需要科研和实验强化提高。学业水平的差异也呈现出学习越好、排名越靠前的学生越愿意参加科研训练，因为在高校的政策中参加科研训练项目与保研、考研有关，而且专业成绩越好也能正向激励学生不断进取。石霏认为大学生个体的主动性会显著影响其参与SRTP的意愿，个人的兴趣和热情对SRTP中课题选择、实验过程、成果获得及形成有效的科研报告至关重要[9]。经研究发现，对于大学生自身创新素质的影响因素中，创新知识因素>创新精神因子>创新思维因子，所以可通过一定程度上知识结构的完善提高创新意识。

总之，影响大学生参与SRTP意愿的因素是多维的。梁志星等分析发现环境支持、心理动机、能力提升三个因素对本科生参与科研训练具有显著影响，影响程度大小依次为：环境支持>心理动机>能力提升[10]。高校在执行科研训练计划时需要综合考虑这些因素，不断进行反思和调整，以适应变化的教育环境和社会需求，通过构建良好的生态系统，促进学生科研能力和创新意识的提升，培养具有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高素质人才，为社会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三、SRTP的激励机制及启示

SRTP政策实施意义深远，一是培养未来人才，大学生科研训练计划的实施，不仅对个体学生的成长有帮助，更是为国家和社会培养高素质创新人才的基础。随着科技的快速发展，社会对专业人才的需求也日益增加，科研训练计划为学生提供了良好的成长平台，助力他们在未来的职业生涯中脱颖而出。二是助力推动科技进步，通过SRTP，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科技的进步与创新。学生在参与科研项目的过程中，可能会提出新的见解和技术，这些都可能为科技的发展贡献力量，甚至引领行业的变革。总结研究发现，MIT的科研激励机制核心要素为外部服务保障机制、内部教学质量保障机制和评价反馈机制“三角模型”[11]。因此，制定相关的措施激励SRTP的良性运行势在必行。

第一，制定完善的奖惩机制和政策支持。完善的资金补贴政策和丰富的科研学术展示、交流平台对本科生能起到很好的激励作用。石霏认为只有建立科学、合理的奖惩制度，才能充分调动指导教师和学生参与科研训练的主动性和积极性[9]。俞林伟等提出学校应从各级学院、指导教师和学生三个方面出台相关的激励办法[12]。在各级学院方面，宜采用指标赋权法对各级学院进行评价纳入年终考核；指导教师方面，应采取相应的物质奖励，在职称晋升、岗位竞选等方面也优先考虑，营造高效竞争氛围；学生个人方面，除物质奖励外，还可采取学分激励以及研究生初试免试等激励措施。刘宝存在对美国研究型大学本科生参加科研训练的研究中发现，为了鼓励本科生参加科研训练，许多高校都对指导本科生科研的教师和参加科研的本科生学校在经费、工作评定上予以倾斜[13]。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在学生参加科研项目时及暑期继续参与项目都有相应的资金补贴，同时学生在发表文章和参加学术会议时都可以申请补贴。此外，为了鼓励本科生发表研究成果和开展学术交流，美国研究型大学大部分都采取各种措施予以支持。另外，学校需加大政策宣传力度，比如推送宣传资料、现场咨询和SRTP交流论坛等互动方式，引导学生培养创新实践意识。以纽约州立大学斯多尼·布鲁克分校为例，该校每年春季在学生活动中心举办“本科生科研和创造性活动庆祝会”，为参加科研的本科生提供校内交流的机会。这些举措既丰富了SRTP的内容，又在政策环境上为其更好地发展构造了良好的条件。最后，构建完善的SRTP管理架构。高校和二级学院分别设立管理机构统筹协调工作，并成立大学生自我管理组织发挥学生的主体性，同时成立SRTP专家指导组把关科研项目的课题评审、科研项目执行方案与可行性情况并为学生提供科研点子咨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