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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墙(外一首)
作者: 阿九在
被巨大的气浪掀过、散落一地,
被一双皮靴踏过,
再也无法合抱的
两把泥土间,
我拾起你留下的气息,
几块散落的瓦片,
相距不远于两只兽类奔跑的蹄印,
约合十亿个相爱的原子。
在石墙围起的小院里,
曾住着一户远方搬来的星星。
爱的仪式日复一日,
像遮掩在风雨声后的玫瑰经。
野地的玫瑰说
野地的玫瑰说:风爱上了眼睛,眼睛爱上了心,
眼睛是心与风之间的一面镜子。
我擦亮那块玻璃,让自由沁入灵里;
我的眉毛历来是一种附属的纹饰,它的极性里
夹杂着一种潮湿的偏狭。
但恩培多克勒写道,眼睛是一盏灯。
有人死了,抹平死者的眼皮是长子崇高的义务,
好让父辈在子孙面前,高大而不受玷污。
称量死者灵魂的砝码是:
看他清贫中与谁亲近,富有时与谁来往,
发达后举荐了谁,潦倒时拒绝做什么事情。
但这仅仅是为别人配置的仪器;
我们用镜子称量自己。
只有在独处时,我们才敢面对玻璃中挣扎的那个
日渐琥珀化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