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都在授人以渔（组诗）

红叶

雨丝浸润。小码头的游船

交头接耳。神女，传说已独立在故事心中

云雾淡泊，被克制的部分

还会再次恣意吗？雨滴慢，江水并不着急

涛声，一而再再而三

像一种敲打，整条长江都在授人以渔

山峦一重重渡过来，无论

支撑的骨骼怎样改变，朱颜未改

再多看几眼，满山都会看见

一个穿红裙子的人

水做的万物

晚上十点，一个个小水潭易容成

校门外的小吃摊。放学铃声疏通了学生

体内的沙石，天空倒下的乌云

和堵点

条条小溪绕开知识的方正

出校门就顺势汇聚成瀑布

——向往。与水花的呼喊完全一致

被脚踏实地的摊位全盘接住

只有夜色，是一个孤儿

被黎明挽救于无家可归

波纹

波纹还在扩散

通向教室的路是一根竹笕

一滴水滴下来，打破一种压抑的平静后

另一滴水突然生动，让人觉得这就是

回响本来该有的样子

上翘的嘴角，看人或不看人时

都怀揣两颗小糖果般的眼睛

夜半，为疲惫的灯光提供了

翻书声，笔画声

波纹各有面目。而波纹扩散改变所有的面目

真的，如影。假的，如倒影。

夜色旁观。竹笕的长和宽都已

彻底小于前程。一滴水依然在不断滴下

归零

放下张贴，放下白纸黑字的压力

明白拒绝了红黄绿的偏爱

店铺玻璃门视角开放，还是封闭

看山还是山

门内。一把椅子空着，默许一个看得见

摸不着的人丢掉角色，丢掉内心的玻璃门

返回自身将它填满

再往里，洗手槽水龙头开到了最大

你双手空空

落在时间的尘屑

日隐。月明。一环解一环

还是一环扣一环？

叶子不落下来，雪花就落不下来

风就不会凉透了什么

树林。不断拓展，不断延伸

只有记忆，一不小心就走到了

细处。老屋窄，炊烟更窄

一旦走进去就不容一个人转身

手指上开出凤仙花的那个清晨

模糊如影子，偶尔闪过

【作者简介】南木子，本名李光镜，女，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重庆文学院第六届创作员。诗歌散见于《诗刊》《诗歌月刊》《诗潮》《诗林》《绿风》《诗选刊》等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