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者来信(121)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文 / 胡贻之 高钟 易行动 孟亮 岳浚)
上海有什么?黄浦江、金茂大厦还是一个重新崛起的国际化大都市的梦想?当北京、广州的人到上海听罗大佑演唱会的时候,上海人心里清楚,融入国际社会是个并不轻松的过程。
以水为“栏”
悉尼的一切都是那么美丽迷人,充满浪漫的情调。而2000年的奥运又为这块古老而又年轻的土地平添了许多激情与活力。
也许因为我从事的工作与水密切相关,所以对悉尼的用水情况特别留心。悉尼政府为清洁海港水域之方案斥资30亿澳元。据报道用于三项铁人赛的FARMCOVE已连续12个月通过所有水质测试,选手将在没有污染的海水中竞逐。悉尼政府不仅非常重视海水水质的检测,而且非常注重自来水的水质。为了2000年奥运的成功举办,悉尼政府早在许多年以前就拟建一个日产量300万吨的自来水厂。为了提高用水水质,他们在世界范围内公开招标。通过竞标,悉尼政府最终选择了法国苏伊士里昂水务集团——这个在世界许多奥运主办城市都经营水厂的跨国集团。现在不仅奥运村里面的自来水可以直接饮用,而且我还发现了“水”的特别有趣的用途。
在许多奥运场馆外,红白相间的道路交通护栏远远望去构成了一道亮丽的城市风景线。我原本对这护栏并没有特别留意。前往奥运赛场的途中,我们的车不断向前缓缓行驶,忽然路边一辆注水车引起了我的注意。那辆车正停在一些码放整齐的护栏旁边,好像正在向这些护栏里面注水。车终于停了下来,我下了车,走近附近的护栏仔细观看。原来这并不是我在国内或其他国家城市中所看到的钢筋水泥做的护栏,那红白颜色也不是油漆。整个护栏的主体是由硬质塑料一次成型做成的,高约1.3米,宽约1.8米。既然是塑料做的,一定很轻,如果有汽车撞到护栏上或发生交通意外,它能起到“拦”、“护”的作用吗?我试着用手轻轻推动,哇!纹丝不动。我使劲用力再推,还是不动。原来里面注满了水!我也去过世界不少城市,不过以水为路障倒是第一次见到。
看来悉尼政府颇费了不少心思,那里的水不仅可以直接饮用,而且还有如此之妙用!以水为“栏”不仅可以做到设障快,而且撤障也快,对于像举办奥运这样的世界性赛事、解决复杂的交通问题倒不失为一招妙棋!
北京 高钟
是种田还是坐牢
前些天翻阅以前的报刊,我看到一则在今天仍能算作新闻的报道,说的是湖北浠水一位农民上书县长,发出了“种田不如坐牢好”的感叹。这位农民说他在坐牢时“生活水平每人每月一百多元,医药费报销,水电敞开供应,不用担心什么”;而当他成为一个“合法的公民”之后,一家三口人只三亩地可种,但一年却要上缴各种名目的费、税、款1080余元,连生活都成了问题。
看到这位农民发出这样的感叹,有一种彻骨的苦涩和辛酸。因为从本质上讲我也是一个农民,一个目前“生存”而不是说“生活”在城市里的农民,我能理解他的感叹。我之所以说“生存”而不是说“生活”在城市里,是因为在这里我时时感受到社会底层的种种艰辛;但是,尽管我在城市里困难很多,可我却很少起过“不行了就回家去”的念头。这并非是我不热爱自己的家乡或者是我“忘本”了之类的缘故,而实在是因为家乡那片土地让我感受不到太大的希望。
也许正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所以今天我们看到进城打工的农民越来越多了,而与此现象相对应的是被搁弃荒废的农田越来越多。一块钱能干什么?这个问题假若在我所处的这座城市里随便问一个人的话,得到的回答可能是只能买一张公共汽车的单程票,或者是一小杯可口可乐,
或者是一支冰淇淋或者是别的什么不起眼的小物件;可我不久之前在我的河南老家看到的却是:一块钱可以买大约20斤黄瓜、15斤西红柿、10斤青椒或茄子、3斤小麦或玉米……可即使是如此之低贱的价格,有的家庭却还是吃不起菜。
究竟是谁在跟农民过不去?毫无疑问,是一些把中央关于“减轻农负”的三令五申当作耳旁风,仍旧我行我素的贪官污吏!是他们层出不穷、名目繁多的各种乱收费、乱摊派把农民的收入这块“海绵”里可怜的一些“油水”一点点地挤得快要干了!这样一来农民的日子怎么能够好得起来呢?追忆21年前小岗村的历史,有一句话一直响彻在我的耳边:“不要再跟农民过不去!”
河南 易行动
新劳动力价值
单位的小张突然失踪了,他是上个月刚来的打字员,老家在山西,高中毕业后跑到北京找活干。前几天刚刚拿了一个月的工资,他告诉我十一休假打算去天安门看看,还有故宫,以前只在中学课本上看过。他还问我秋天的北京是不是很美,不会像现在这么酷热难熬吧?然而小张还是在一天早上失踪了,他在早上出门时遇到了查身份证的警察,因为还没有暂住证,就被塞上了车,遣送回了老家。
一个勤劳朴实的小伙子被当作盲流轰出了城市这让我愤愤不平。但后来看了《中国青年报》的一篇报道,才为小张而庆幸,他至少安全地回到了家,虽然在很不情愿地干农活。报上说今年8月3日广东韶关石坪镇收容遣送中转站的16名“盲流”集体逃亡,慌不择路地跳进武江河,
“收容站的不少人拿着棍子追出来,还有穿警服的人骑摩托车从附近的桥上向河对岸追去,并且听到了枪声”,共有5人死亡,另有4人被江水冲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名被“收容”了10天的农民被家人领走时交了650元,当然“赎身费”也因人而异:沿街叫卖的小贩、路边的乞丐共有几十种阶层,“严打”时收容范围更大。收容遣散站也有自己的账要算,有警察的“劳务费”,有上级收容所的“工作经费”,老百姓管这叫“一级批发”、“二级批发”。
我知道城市里的很多老板都靠着“盲流”赚钱:高强度、低工资、零福利,而我们一些部门又挖掘了他们的附加值——人口流动的利润。小时候读书,书上说劳动力会产生超过维持其生活必需的价值,也就是劳动力价值,资本家榨取的就是这部分财富,这叫“剥削”。今天再说这个话题,会很老土,但实际上我们的农民兄弟们又被“剥”出了新意。新劳动力价值产生了,这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北京 孟亮
不许修索道的理由
媒体报道,泰山风景名胜区和当地政府置国家风景名胜区管理条例和众多专家的反对于不顾,上马了泰山索道的扩建工程(第三条索道),并力争在国庆节前建成。扩建后,泰山索道运量将由原来的每小时300人增加到1650人;为了扩建索道.炸掉了1.5万平方米的山体环境。有关部门在泰山修索道的公开理由是防火、治虫、救援伤病号。
建筑和文物保护专家们对此非常愤怒。北京大学世界遗产研究中心主任、风景与城市环境系主任谢凝高说,目前世界上据说有2.8万多条索道,绝大多数修在滑雪场等游乐场所,也没听说哪条是用来防火、治虫的。今年“五一”期间,泰山岱顶区0.6平方公里的地方在同一时间段内达到了6万人,激增的游人踩得草都没法长。而据谢凝高的研究,岱顶的生态非常脆弱,最多只能同时容纳1万人。若后果严重的话,岱顶的生态将无法恢复。
专家们还认为大修索道对当地的旅游经济没有任何益处。原来游泰山需要一天,如今半天就游完了,旅客吃住都不在泰安,你挣谁的钱?
专家们还搬出历史来辅助他们的观点。专家说,泰山自古以来就是登的,连皇帝也不例外,圣旨中有所谓“树当道者不伐,石当道者不搬”之语。周总理也曾说过,泰山是登的,不登不行。
专家的意见是需要尊重的,但是这样的理由实在难以服人。如果说要保护生态,那么,6万游客没有索道是不是就不上泰山了呢?至于说对旅游经济没有好处,想法更是怪异,谁听说过给旅客的游览制造不便可以增加总体收入呢?皇帝没有修索道是因为当时没有,否则,连上山的路也不用修了。
有大量游客的需求就要想出相应的解决办法,否则,谁敢担保1984年华山的灾难不会重演呢?
济南 岳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