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种生殖方式
作者:舒可文(文 / 舒可文)
维尔·马塞琳和他们的女儿玛丽娜
出租母亲伊丽莎白
33岁的伊丽莎白·尼拉来自圣迭哥,是位出租母亲,也就是替人怀孕的代孕妇。这回把身体出租给了律师维尔和心脏病学家马塞林,要帮他们生个孩子,租金16000美元,外加手续费。维尔和马塞林是同性伴侣,在他们同居的住所,婴儿的用品一应俱全。他们给孩子起名卢克,专心等待着他的降生。
卢克将会降生在圣迭哥的生命再造医师戴维·斯莫特里克的试验室里。去年年底,另有一名妇女自愿在他这儿接受了好几个星期的荷尔蒙处理,一下子排出了将近一打成熟的卵子。斯莫特里克从她体内取下卵子,使之与维尔和马塞林这两位同性伴侣之一提供的精子相结合。两天后,出租母亲伊丽莎白来到这里,让医生把几次分裂后生成的几个胚胎植入自己的子宫。妊娠12周的时候,医生给伊丽莎白做了荷尔蒙处理,一切顺利。
“我们不过是在造孩子方面给上帝帮点儿忙而已”,斯莫特里克这样描述他的生意。市场对这种生意的需求可谓旺盛,出租母亲、男女同性恋者、单身父亲、异性夫妇都是它的客户,美国分子生物学家西尔沃甚至视它为一个“繁荣的工业分支”。
按斯莫特里克的话来说,这种“玻璃盘上的受精”(IVF)显然已作为“另一种可供选择的生殖方式”确立了地位。自从20年前第一个试管婴儿在英国问世后,世界各地共有约30万婴儿通过人工方法降生在试验室里。仅美国就有250家IFV医院,其中1/10设在加利福尼亚。
早在1979年,加利福尼亚就出现了第一家精子银行,富有的女主顾在这里可依愿为后代精心挑选精子捐献者。精子被密封后放在深冻的格层里,也可适用于类似阴道灌肠术的自我授精。统计表明,1/10的美国夫妇无法生育自己的孩子。针对这种情况,一些医界人士在80年代建起了“替代生育中心”(CSP),这家设在贝弗利希尔斯的公司从此成了为出租母亲和精子捐献者牵线搭桥的市场先导。来这儿的顾客主要是妇女,她们出于各种医学上的原因很难怀孕,或是虽怀了孕又无法坚持到妊娠结束。
此后,在人口稠密的南加州地区出现了许多出租母亲代理机构,还有一些专门经营受精卵生意的服务性企业。在这些公司的卡片上,约有1千名加州妇女的名字登记在册,她们通过提供卵子来为不孕妇女和没有孩子的家庭服务。
斯莫特里克医生
在6个星期内,这些卵子捐献者的臀肌被不停地注射一种荷尔蒙,以便使卵巢急剧排出卵子。医生借助阴道或肛门探条来监测卵子的数量和成熟情况。最后,通常是在全麻醉的情况下再注射一剂荷尔蒙,卵子就被排出来了。据斯莫特里克说,还没发现大剂量注射荷尔蒙会有什么副作用。卵子捐献者的酬金约为2500美元,另外,供捐献者和出租母亲服用的药物还要花上比这多一倍的钱。要想人工繁殖后代,一对夫妇需要支付6万美元。由中分机构和出租母亲对半分成。
两年前成立于贝弗利希尔斯的Growing Generations公司是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专帮同性恋者繁衍后代的公司。在柏林、纽约、旧金山等同性恋者聚集的大都市,孩子在同性恋父亲或同性恋母亲身边长大已是司空见惯了,孩子大多是他们从前在异性关系中所生。同性伴侣要想收养孩子是很难的,因为收养法规定优先考虑异性伴侣。于是,收养无望的维尔和马塞林想到了另一个办法:自己生一个。
他们花了8年时间,终于找到了理想的卵子捐献者,这只是孩子生物学上的母亲。1996年底的时候,一位出租母亲把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玛丽娜带到了这个世界。根据合同规定,孩子出生24小时后即被交到了父亲们手上,出租母亲和此前的卵子捐献者放弃了关于孩子的一切权利。加州法律允许将出租母亲的名字从出生证上涂掉,换成父亲的名字。现在,在玛丽娜的出生文件上,维尔和马塞林成了她的两位父亲。
玛丽娜即将出生的弟弟卢克也注定生下来就没有母亲。出租母亲伊丽莎白并不认为这是对自己成绩的一种贬低,她表示,她对这个从自己体内生出的孩子没有母亲的感情,出生后会马上把他交给签约的另一方。可有一点她还是放心不下:卢克没有母乳能长好吗?伊丽莎白打算,如果情况允许,她愿意挤出自己的奶,把它冻起来,用快船送到贝弗利希尔斯,给卢克吃。 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