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者来信(38)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文 / 张欣 许岚 丁一枫 阿铭 苏明 周畅)
感谢贵刊在很宽阔的层面启发了我们对“克隆”的思考。科学革命发展到极端时,保护灵魂不成为科技成果实在是一道深刻的启示。
成都 张欣
历史平淡是一种幸福吗?
编辑先生:
注意到贵刊很注意文化差异这个在当今世界有普遍意义的话题,作为一个在瑞典生活的中国人,我对这差异的内涵就极有感触。
去年夏天,我的父母从国内来斯德哥尔摩度假时第一次见到了比昂的父母,我的公公婆婆。两对老人虽说是初次谋面,却是一见如故。有时他们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的,也提及一些有关彼此生活文化风俗历史的话题。其间的气氛自然是极愉快而亲切的。然而就在这种和睦而又融洽的氛围下却似乎有某种隐约的隔膜,使许多打开的话题无法展开和深入。当然大家也就很自然地把这种浅尝辄止的交流归为文化差别和语言的障碍所致。
后来有一个周末,公公婆婆带我的父母去他们乡下的夏日小屋。比昂父母的夏日小屋在郊外的梅拉伦湖(M?laren)湖畔,是一座两层楼的红砖小屋。屋前是片几百平米的草地花园,屋后是一望无边的森林。于早晨温和的阳光下,一家人坐在青青的草地上饮上一壶茶是再惬意不过的事。父亲不无感叹地说:“原来世上真有如此的世外桃源!”然而更叫我的父母感慨的还是在一天的劳动之后。我们从井里打来水浇花浇树,为花草松土施肥,修剪苹果树灌木丛和草坪,给屋顶翻瓦清扫通风管道,检修楼梯门窗……我们一行6个整整一天都忙忙碌碌。傍晚“收工”的时候,我们每个人几乎都是满身的土满面的灰却仍然兴致勃勃。公公舒展了一下胳膊,有些得意地说:“这就是周末的享受!”……后来在回城的路上,母亲一边看着车窗外黄昏的风景,一边似乎不经意地对我说:“上次在乡下去劳动还是文革期间被下放农场的时候了,”母亲说这话时表情是平静的,“而那时却不能体会劳动原来可以是这么轻松愉快的事。”我想母亲那一刻的心情一定不会像她的表情那样的平静……
父母回国之后,有几次我同公公婆婆谈天,他们也说起一些自己的往事,当我问到他们关于60年代的记忆时,公公婆婆就说那是咖啡酒吧恋爱和人类登上月球的时代。我想我的父母和公公婆婆本是属于同一个时代的人,却经历了截然不同的人生。由此带来的隔阂是比由语言和文化或上下两代人的所谓代沟而引起的隔阂更为微妙而深刻的。
我和比昂都是60年代出生的孩子。虽然我童年时代的故事在他听来是极遥远而又陌生的,我们的少年和青年时代毕竟有了越来越多的沟通和交点。这对于我的父母来说应该算是一种慰藉。前不久电视里放了一部有关瑞典近百年历史的资料片。看完后我评论说它略为平淡,比昂为其辩护,他认为那是因为瑞典历史本身和平宁静的缘故。仔细一想我发现比昂说得无不道理,继而又想,一个历史平淡的国家其实是很幸福的。
瑞典 许岚
从“天鹅之死”到猎杀“活人”
《三联生活周刊》编辑先生:
17年前,一只洁白的天鹅降落在北京玉渊潭公园的湖面上,但还没等它在微波中画出几条美丽的弧线,就被残酷的猎手用汽枪射杀了。17年后,就在本月初北京延庆县野鸭湖上,也聚集了一群群的白头鸥、白天鹅等可爱的野生水鸟,但同样也未能逃脱猎手凶残的枪弹。
和17年前不同的是,延庆县野鸭湖畔的一些农民,以盈利为目的,高价向城里来当地度假的游客出租汽艇、五连发猎枪等捕杀工具,汽艇的价格高达每小时400元,猎枪的子弹每发也高达8元。被猎手击落的水鸟悲惨地跌落在湖中,有一位出租汽车司机居然花了50元钱就从一位渔夫手里买了一只刚从水里捞起来的受伤的天鹅。
先不说这种私自出租猎枪、捕杀国家级保护动物是违法犯罪行为,我们只想探究国人的良知和人性,历经了17年前“天鹅之死”的悲剧之后,为何依然不能被唤起?前不久,一家传媒报道了我国一些驻外工程公司的人员偷食某国首都广场鸽遭到该国有关部门抗议的事件。这种事情虽然个别,但集中起来看,难道国人不该共同反思?
猎杀天鹅事件已从17年前的个人捕杀用以烹食,发展到17年后的商业捕杀用以赚取利润,这实际上已经有了本质上的不同。在市场经济的大背景下,一些不法分子的致富以破坏生态为代价,而一些富贾的休闲却又以刺激嗜血为内容,甚至可以千金一掷连眼都不眨,更是纵容和助长了前者对自然和生态的毁灭。在金钱和欲望的驱使下,上述两种人的行为如果不受到某种干预,肯定会愈演愈烈。前不久就有这样一则消息,听来叫人不禁毛骨悚然:在俄罗斯某山区猎场,为了让大款富商游客尽情享乐,居然把活人捉来放逐山林,又为游客配上先进的越野吉普车和自动步枪等猎杀武器,游客居然可以与活人“猎物”签下生死合同,然后一场猎杀活人的残酷游戏拉开帷幕。
尽管这个可怖的猎场已经被警方摧毁了,但它给我们留下的思考却是沉重的。难道说钱多了就非得玩“命”?人类嗜血的动物本性是否在商品社会里不慎被强化和放大了呢?
重庆 丁一枫
别当真
编辑先生:
前些天与朋友们小聚,在聊了好一阵子后,朋友一时兴起,便教给我一首在她们学校广泛流传的校园民谣。词曲都很通俗,纯属打油一族的即兴产物。歌词如下: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这两句尽量唱得天真)/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很迷惑的样子)/背着炸药包/老师不知道/线一拉,手一松/回头一看学校不见了(liǎo)。从头到尾,朋友声情并茂,手舞足蹈,笑得我肚子痛。
事后我把这首歌唱给大人们听,他们却并不觉得很好笑,而是不解地问怎么这么没感情,好不容易考进去,还想把学校炸掉?我很委屈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我什么时候说要炸学校来着?后来我想通了:这一首歌,每一个学生都会津津乐唱,却没有一个学生会真的想法炸学校。当每个学生背着厚重的书包,做着烦人的题目,在知识的海洋里游得快透不过气的时候,都会很自然的想发泄。哪怕只是想一想,哪怕只是唱一唱,而且事实上,我们一边唱着这种其实毫无恶意的歌谣,一边仍能真心地热爱自己的学校。这对大人来说,似乎很奇怪,但在学生的心里,这两件事儿一点矛盾也没有。
真的,有些事儿不能太当真,就拿这首歌来说,要碰上个“动真格的”,定会从我的“乐在其中”透视出我久久埋藏在心府的“恶欲念”,挖掘出我可怕的“暴力倾向”和危险的“作案动机”。实际上,我想表达的意思是:说与想有时可以完全是两码事,而且并不涉及人格。比方说很多女孩子会在生气时对男朋友说:“你走!我一辈子也不想见你了。”这时,谁敢当真?比方说别人善意地恭维你:“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女孩子。”嘿,也千万别太当真。
无锡 阿铭
《撞车》和天门教
三联生活周刊编辑先生:
在美国读到贵刊第6期关于汽车百年的封面故事,很有趣。美国去年有部电影叫Crash(撞车?)是改编自同名的一部超现实主义小说,就是讲一帮有过撞车经验的人就象吸毒上瘾一样,要专门去制造撞车,除了撞车之外,就是性爱,这小说写于70年代初,正是吸毒文化高峰的时候,作者英国人,《太阳帝国》的作者,影片的导演以前就专拍很多超现实电影,如《苍蝇》。前一部作品《M.Buttefly》是写中国的。《Crash》去年出来,被发行商视为太不健康,延缓了发行,在夏纳却得了奖,但毁誉参办。现在开始在美上映,评论并不是很佳。
不知你们的资讯系统。我以为最近这一期《New Yorker》的“The Talk of the Town”栏几篇写天门教的小品,挺好玩,也值得注意(6位不同作者读6个题目)。这些题目包括:“The Wrong Stuff”(两位教徒买了一望远镜,回家望了半天没望见Hall-Bob彗星后的“太空船”,很失望,气得把望远镜退了)。“The Joy of no Sex”(天门教主本人不知是性无能还是禁欲)“Flyzing metaphors”写宗教与技术(!)
美国读者 苏明
我想说声“对不起”
编导(辑)叔叔(阿姨):
你们好,《三联生活周刊》是我爸爸每月必做的事(已经订了是自取户),我想他一定能看到的,我们家已经有好几个口带(袋)了,足足存20多本。
我想让爸爸看到我这篇文章,请你帮我登上去好吗?
4月7日,我的爸爸去学校了解了我的情况,我得知后,回到家就生气了,晚饭也没吃,还跟妈妈顶嘴(我一向很怕妈妈)。我哭了,很伤心。因为爸爸没有必要悄悄地去学校,也不和我说,而且,我也不是一个坏孩子,学习上算不上优秀,在各个方面还是很不错的,我很听大人的话。
平时,我和爸爸关系非常好,甚至有时没大没小,总之,我们家庭非常好。这次我不想让妈妈爸爸也着急,也想告诉爸爸,以后不这样了好吗?
在这里我向爸爸妈妈说声:“对不起。”
十三岁半的女儿 周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