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酒一杯家万里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漂泊京城)

漂泊在外总说最难忘家园的豆角黄瓜,经常见了秋风起就动了归思,经常听见乡音就悚然一惊,刹那间山河的影子就浮荡在眼前。前几天在西宁一家超市,一位70多岁的老太太操着乡音让我帮她看一种食品的保质期,多难得啊,万里外的青藏高原上竟然还有我的乡亲!

对家园的眷恋实际上就是伤春悲秋烙下的印记,是童年里妈妈的一声叫喊,是葫芦架下夜听织女牛郎喁喁私语的兴奋,是在茄子上刻下自己名字的喜悦。历经沧桑也许真的会让一个人的性情改变,一腔赤子之心就那样伴着天上南飞的大雁。丰子恺在缘缘堂里一笔一划地画他的古意漫画,那时候正是夏天,傍晚有很多的麻雀在他书斋的窗外飞过,带走了兴亡,带走了惬意。丰子恺想起他的老师总在星空下给弟子们讲佛法,平平淡淡的声音透露了无边的寂寞。他在那幅画的空白处写上“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还有没有这样的寂寞让我再来消受一次?还有没有如此的乡思让我也来喝上一碗?

我喜欢明人王问的一首七绝:城柝声声夜未央,江云初散水风凉。看君已做无家客,犹是逢人说故乡。 一杯浊酒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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