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率化生存，说来就来？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文 / 蔡崇达）
( 2003年８月，北京西南城最大的经济适用房项目——三环新城提前一天放号，2000多名购房者在放号现场搭建遮阳棚，在高温中排队等待放号 )
“所谓经济皇帝格林斯潘操纵整个美国经济的手段其实也只是利率。”当记者问到利率的作用时，中国社科院金融研究所彭兴韵博士这么回答。
对于这次房贷加息引发的巨大反应，他的理解是:“敏感的可能还不在一个月被加收的几十块，重要的是，央行突然告诉你，你以前认为最安全、保值的投资行为现在也将随着利率的调整而充满变数。人们激动的并不是直接的金钱损失，而是我用于投在房子上的钱还安全吗？毕竟房子成了人们投资的主体，中国人民银行早些时候曾做过一次有关房贷占贷款总额的统计，结果显示，上海中资金融机构人民币自营性房地产贷款占各项贷款去年新增总额的比例高达76%。”
所以担心的落点其实是利率，利率突然间让我们的资产开始整体波动，在注意到房地产贷款加息多少的细节的同时，还可以看到另一个“可能更重要的信息”:利率变动频率显然增快了。“事实上，这是中国近5个月来的第二次利率变动，这让人不得不担心，自己的资产从此将充满不确定性，而且似乎只能任由利率的波动而无能为力。”国务院研究中心陈道富说，“不过，这或许是一种多余的担心。照我的估计，中国的利率市场化将在3年左右完成，到时中国将进入利率化生存，利率将成为我们对抗银行的工具，只不过问题在于，我们是否已经学会运用这种工具。”
是什么让我们的资产 开始变得不确定？
与千千万购房人一样，曾经在建设银行总行工作，熟悉金融系统调控方法的邓先生，虽然早就预测住房优惠贷款利率可能在近一两年取消，但半年前刚贷款买下北京宣武区一套房子的他，在得知银行终于提高房贷利率时仍然感觉十分懊恼，他告诉记者:“换算出来我的房子一个月就加40多元，加息多少并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它已经明白地告诉我，以前很稳定的房地产不再安全了，心理压力比实际损失更大。”
( 1988〜1998十年间，海南共建商品房3669万平方米，此地产热过后，有700多万平方米的成品房空置。还有许多烂尾楼的地基因长年积水，已经成为人们钓鱼的好去处 )
懊恼的是绝大部分的买房人。由于绝大多数个人住房贷款年限均为5年以上，这实际上意味着个人住房贷款利率至少将上调0.2个百分点。与上次0.27个百分点升息后市场反应风平浪静不同，此次升息招来不少贷款人“央行动了我的奶酪”式的愤慨。
“如果仅从一个月加息几十块这样的角度去理解人们的愤慨，确实感觉费解，然而要联系之前的一系列反应。从去年9月加息政策出台，5年以上的房贷年利率从原来的5.04%上调至5.31%，增加了0.27个百分比，到如今继续增加0.2个百分点。以一套100万元的房子为例，目前最低首付为三成，其余70万元贷款，20年还清。在等额还款方式下，5.31%的利率，每月还贷额为4734.72元;取现今下限利率5.51%计算，每月还款额为4813.31元;而在标准贷款利率6.12%下，月还款额为5057.25元，每月贷款者将分别增加还款额78.59元和322.53元。与去年9月以前相比，每月还款差额最大可达近430元。这么一对比，你会发觉人们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谁能保证它下次还不会波动呢？”彭兴韵博士向记者分析道。
( 2004年6月以来，美联储连续7次加息，但泡沫仍在持续，市场下一步去向如何，还得看格林斯潘的行动。 )
邓先生很赞成彭兴韵的分析:“我最担心的就是，央行允许各商业银行可执行的贷款利率下限为基准利率的0.9倍（即5.51%），这表明今后个人住房贷款利率还可能将至少上调0.2个百分点，从单个调息看并没有什么，但从一连串的发展看，大家似乎都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它一路攀升。”
就在房贷提高的前几天，中国社科院易宪容博士发表一篇文章说利率肯定要变化。“因为在两会上中央已经定调子，今年最主要任务就是房地产政策的调整。”易宪容博士说，“去年那一次提息实际上是发信号，是要告诉你如果你借银行的钱，一定要付成本。去年我已经说了很多，对民众来讲，反正是没有关系了，三十年息一拉长，就是多几十元，没有多少关系。但是我去年就说了，如果利率继续增加，再变化呢？这个风险你们考虑过吗？如果你的债权是三十年期，那么在这个时间内，到底是什么一个水平？你预测过吗？没有。民众没有考虑这个利率风险，所以这一次政府出台这个政策，最基本、最核心的一个概念是给民众一个明确信息，你借钱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利率风险。这还说明了一个问题，我们这时候调整利息以后，今后会不会还调呢？还会调整，今年的利率还会调整，肯定调整。”“以前购房者在买房的时候往往假定利率是不变的，而房价则是会上升的。此次上调将会给购房贷款者产生更大的利率上调想象。他们会想万一利率上调1%（达到6.51%），则其每月的贷款成本就要比加息前增加252元，一年就要多支出3024元。这是他们激动的原因，好像自己就成了放在砧板上待宰的肉，因此造成了现在利率一变动民众的心理反应就很大，甚至在各大网站的留言板中，不乏众多网友措辞激烈地反对这项政策。”
( 2004年6月，美国现房销售量空前火爆，达到最高纪录 )
利率，有多少利于我们的概率？
正应了SOHO中国董事长潘石屹的那句话:“2005年是最不确定的一年。”而不确定的因素就因为“政府开始使用这种最有力而相对波动率较高的调控手段——利率”。
中国人民银行研究生院名誉院长赵海宽教授告诉记者:“我国的宏观调控方法多种多样，包括调整利率、调整存款准备金率、调整贴现率、公开市场业务等等。调整利率相对来说是一种比较机动灵活的宏观调控方法，直接有效，因为它直接通过银行储蓄的存贷款，吸进或者排挤出资金，控制市场上资金的流动而影响这个经济全局。这次房贷加息是比较特殊，它只针对一个行业。”虽然针对一个行业，却代表一种趋势，国家将会越来越注重于利率杠杆的运用。
“现任央行行长周小川早在2002年12月28日入主央行不到两个月，在北京华融大厦发表2003年人民银行工作会议的主题讲话时就明确提出要‘研究并制定利率市场化方案’，加强利率的杠杆作用。这个趋势会越来越明显。”彭兴韵说。
不过“这次房贷调息还传递了另一个信息，央行此次调整房贷利率仅规定了下限为0.2%，却放开了商业银行的房贷上限。以往的利息都是国家直接定死，而这次它给了一个区间，而不是如同以往是固定不变。我们可以担心5个月内的两次加息，不过也要开心地看到，这次给出的区间，我个人判断是利率市场化将要全面到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陈道富研究员说。
利率市场化何以成为开心的理由呢？因为在市场化前提下，利率不可能像许多人想象的那样成为银行的霸权，实际上，“如果利率市场化开始真的实施，其实是有利于老百姓的。”彭兴韵说。问题是，在国家宏观调控之下，利率能否真的市场化？
“除了存贷款利率外，国家实际上都已经开放了，存贷款利率成了利率市场化的惟一障碍，试想如果存贷款放开，老百姓可以像买商品那样，在向银行存款或贷款的时候与信用社协商‘砍价’，可以获得使自己较为满意的存款和贷款利率。计算自己的应该获得最高的利息存款或者以更低的低息获得贷款的理由和条件，如果‘利率市场化’全面铺开，则可以‘货比三家’。一般来讲，‘利率市场化’，不论利率是升还是降，都会给老百姓带来‘实惠’。因为以前的利率完全定死，这就成了一种垄断力量，银行很容易把他们的风险转嫁到消费者身上，比如这次房贷调息，就有一些专家解读说是银行转嫁风险的行为，而以前消费者甚至没有抗议的能力，现在利率放开各银行间必然形成竞争关系，一竞争，卖方就会弱势而买方将掌握主动。”陈道富说。
彭兴韵博士举了一个例子:“此前我国银行存款和贷款两个利率一直差距比较大，大概有3.35%左右。也就是说，银行一直比较大幅度地获利，即使去年10月份进行加息调整，存款利率提高到2.15%，但贷款利率同时提高到5.58%，两者差距还是3.35%。利率一旦真的市场化，各个银行之间将会根据自己的实力进行调整，可以预见的是，存款利率和贷款利率之间的差距肯定会缩小，比如美国一直保持在1个百分点，最终还是消费者获益。”
我们的生活就这样被利率化了
彭兴韵注意到一个现象:“这次利率调控影响似乎更大了。3月17日，央行再次上调房贷利率后，沪深股市房地产股普遍下跌，其中万科下跌4%，世贸下跌8%，陆家嘴下跌3.9%，金融街下跌3%。事实上，此次在房贷利率市场化方面收到的成效却令人刮目相看，除了房地产本身，它甚至影响了许多方面。”许多证券公司都受到波动，申银万国证券温州营业部对于续租那个500平方米的大厅缺乏兴趣，“要砍掉了”，一位员工偷偷地说。无独有偶，金信证券温州营业部负责人王小平也在考虑将自己的大厅租掉，之前，他已经租掉了营业部将近三成的场地。砍掉交易大厅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央行的“3.16”新政策——商业银行的超额准备金存款利率由此前的1.62%下调到0.99%。这对各大券商来说，是个糟糕的消息。此前，券商存放在商业银行的客户保证金利息一向比照该利率执行，也就是说券商可以获得银行给予的1.62%利息，而他们付给投资者的保证金利率只要0.72%，这其中的利差向来是各营业部的稳定收入来源。如今，该利息即将下调，息差收入自然也会大幅缩水。
而且可能还不仅于此，“利率将对导致一连串的反应。影响最大的是房地产、民航、高速公路三大行业，因为这些行业都是靠高贷款生存的，所以可以看到这一次对房地产下跌的预期确立以后，受冲击厉害的行业还有机场、石化、钢铁、农业、化纤、管道运输等行业。甚至原材料、钢铁、水泥、石油等行业影响深远，反应周期大概3〜12个月。预计3个月后，我们将看到连锁反应。”彭兴韵说。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格林斯潘凭着利率这条线，就能操纵美国甚至世界的经济了。而且随着利率市场化的推进，这种影响会越来越明显。1999年以前，我国居民的投资还是以个人存款为主，1999年之后，投资变得多样化了。比如买房、买车、股票、债券，以前投资渠道单一，升了降了，都只能放银行，没有人关心。现在就不一样，如果传导机制以后完善了，利率高了，股票就必然要降，利率变化了，你的房地产、保险金的价值实际上也会跟着变化。如果你的房屋现在价值20万元，‘利率市场化’后，由于存款利率的升高，房屋出租与售卖的金额自然会有所升高，因为20万元存在银行的价值已比以前大幅度升高了。一切可以有收益的东西，会随着利率的升降，有所浮动。利率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牵动着你的投资神经，你变得要无时无刻地注意利率了。”彭兴韵说。
“利率化生存时代说到就到，比起以前，我们的资产更多了，所以利率一浮动，所引发的影响显然比以前更大，以前存个100元，涨了1%，并不觉得什么。现在100万，只要涨个0.1%恐怕就要让你心疼不已。正因为资金多了，我们要和利率打交道的机会就多了。随着国家逐渐下放很多项目，比如养老、教育、保险，我们会越来越感觉自己是利率化生存了，以前都是国家统一以单位的形式给予解决，现在是全部交由个人了，需要个人自己学会投资，自己理财以应对未来的这些需要，而用费雪的理论，一旦现在的钱需要到以后再用，那么就和利率打交道了，最浅显的影响是，利率决定现在你的100万到以后会是200万还是50万。”陈道富说。■
彭兴韵:一个人的中国利率史
1978年中国开始利率市场化的时候，彭兴韵还在读初中，从那时候开始，可以支付储蓄利息。他记得那时一次县里的辩论比赛的题目就是:《征收利息是不是不劳而获》。因为在这之前，大家还认为利息是资本主义的东西。
虽然从1979年到1985年，中国人民银行连续五次提高银行利率，截止1985年8月，银行活期存款利率从1971年的月利率1.8调高到2.4，一年期定期存款的月利率从1971年的2.7调高到6.0，不同档次间的利率差开始拉大。不过，对他的生活一点都没有影响。“首先那时候，有几个人能存钱，而即使存也就是几百块，谁会在意，那时候企业大部分国有，银行的钱是国家的，企业的钱也是国家的，提高利率，也不过是相互流通而已。”
当时他还记得1981年时候国家发行了国债，国债的利率高达8.0，而储蓄的利率只有4.0左右，从现在的眼光来看可是有利可图，不过，“当时谁都不去买，因为，国债在那时的机制下，根本不能流通，很多人怀疑兑现的可能。记得当时国家号召共产党员一定要购买，以支持国家建设”。“现在回想，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利率空间啊。”
1982年起，利率的调整采取同时调高存贷款利率的方式，同时，利率形成机制也开始有所松动，即国务院允许中国人民银行可以根据实际情况上下浮动20%，虽然这有一定限度，但是已出现背离计划经济模式的态势，这可以看作是中国利率放开的起点。
1988、1989年物价上涨，出现经济过热，为了抑制投资，中央调高存款利率以吸引固定资金，调高贷款利率以控制企业规模。那时候，彭兴韵的姨父还因此把辛苦攒下来的800块存进银行，而且一下子就选了8年期，“因为根据那时候8%〜9%的利率，8年后拿出来，800就变成1600，我姨父说，说不定还能帮他儿子买房。”不过那时物价提升太快了，到1996年钱拿出来，1600元连买砖头的零头都不够。1988、1989年物价指数都到了18%左右，也就是说，过完一年，1000块就等于500块。他还记得那时作文比赛的题目往往是“人人储蓄，建设国家”。“但是，我们邻居大家都在抢购肥皂、床单、食盐，拿着个袋子，到菜市场，大把大把的装。”可见当时利率对经济生活的调控还是极其有限。
这样的利率直到1990年才调低，但由于通货膨胀率接近零点，存贷款利率实际上是偏高的。1992年中国经济开始复苏，但到1993年却出现经济过热，只要生产的东西就有人要，大量资金不断汇入本来已经高速运转的工厂，而民间出现地下钱庄，用高利率吸引资金。国家为了控制经济过热，1993年5月和当年7月连续两次上调利率，甚至有银行也私下采用和地下钱庄接近的利率。“那时候许多家庭都靠吃利率过日子”。此时利率总算开始发挥了一定作用。
1996年以后，利率再一次下调，“因为国家的企业重组需要资金，利率下调有利于挤出资金刺激经济”。也就在那时，中国大部分人的钱被赶出银行，开始试着自己投资，从1996年开始，更多人开始试着买保险、基金、股票，而在1998年后，大多数中国人开始把买房当成一种投资，借贷成了人们的经常行为。这时，利率市场化有了基础——而一旦借贷行为经常发生，也标志着这个社会开始进入所谓的利率化生存了。■
美国的利率化生存
“就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利率一调整，会引致一连串的连锁反应。”32岁的梅尔文·奥顿在新泽西一家保险公司做共同基金方面的市场研究，他对记者说，“美联储利率波动最直接地体现在股市上。在利率比较低的情况下，比较适合投资股票。加息后，股市的压力就比较大。另外，短期利率还会影响到消费，像汽车贷款、信用卡、日用品消费、存款账户等等。”
记者◎贾冬婷
1999〜2002年利率下跌: 上了一堂投资课
“从去年6月份开始，美联储每次加息0.25%，间隔时间很短，这种变化对我个人几乎没有任何影响。但连续7次加息，大家都预计年底会加至4%，积累下来以后，我对股市成长的潜力就有了些保留，考虑将一部分钱移入储蓄账户里，毕竟这一账户的利率也跟着高起来了。不过目前存款账户全美最高也就是2.6%左右，还没有付诸实际行动。”梅尔文对记者说。
梅尔文的家庭年收入15万美元，现在的净资产大约也在15万美元左右。房子占全部净资产的40%，另外的60%，是基金、股票、存款。梅尔文说，他对自己选择个股不是非常有信心，投资共同基金的比较多，一直以来，差不多都是80%基金，20%股票。
“利率的变动，对投资机构的影响比较大，对个人投资者的影响则比较微妙。”梅尔文认为，对年轻人、中年人的影响就更小，他们的投资有长远考虑，不会与自己的投资组合即时联系起来，但如果三五年后就退休，对利率变化就更敏感一些。临近退休，多数人会把这种浮动性较强的投资转入固定型的，比如说债券，甚至是直接存入储蓄账户。
不过，梅尔文说，1999年到2002年的体验是让很多人记忆犹新的，互联网泡沫，股市大起大落，尤其是“9·11”之后利率急剧下跌。
“朗讯当年很红火，1999年股价曾达到过90美元，当时我觉得不可思议，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在它的成长过程中就买进。后来跌下来了，我想下跌可能是购进的好时机，所以就在它跌到40美元的时候，购买了100股。结果它一路下跌，最后竟然跌到了2美元一股。我是在10美元左右抛掉的，损失不小。”
“当时，我还持有Janus公司的基金，成长型基金做得比较出色，大批投资人蜂拥而上，让它一路逼近基金业前5名。后来因为Janus投在互联网上的比例较多，我也跟着跌了很多。”
梅尔文说，上了这一课之后，现在买股票之前，就会想自己能赚多少，输得起多少。“有了一点资产组合的意思。有蓝筹股，如美国运通，也有互联网公司等等。资产有大型股20%,中型股40%,小型股加上海外的30%，还有比较保险的债券等占10%，总的来说还是相对激进，但风险已经分散了。”
2004年以来利率上调: 泡沫下的房市欢歌？
过去的6个月中，卡洛斯·格恩和妻子贝蒂买了4套房子，再相继把它们卖掉。卡洛斯说，如此倒手，他们能从中赚得50万美元，尽管房子都还没有建成。
“这可比股票市场好多了。”卡洛斯说，“卓有成效，又立竿见影。比如你购买10万美元的股票，通常要实际投入10万美元。如果买一套10万美元的房产，首期付款只需2万美元左右。因此，即使房价在一年中上涨5%，股票上涨10%，房地产的杠杆作用仍可让投资房地产的人以较少的投资获得较高的回报。”卡洛斯是个律师，原先在华尔街买卖股票，2000年股市暴跌促使他将资金转投房地产。
美国哈佛住宅研究联合中心的研究报告显示，如果房主遇上了每年5%的房地产增值率，同时他购房时只付了10%的首期付款，那么5年后他将房产出售后获得的投资回报率通常为225%。如果是10年后出售房产的话，首期付款的回报率则高达623%。
从迈阿密到加利福尼亚，这种地产投资的白热化趋势正在全美蔓延，目前美国30年期的房屋抵押贷款利率为5.79%，房主纷纷将手里的房子抵押出去，以增加手头的可支配资金。美国全国房地产经纪人协会的一项最新调查表明，2004年美国有大约1/4的房屋交易是用来作为投资而非居住之用。
2004年底，美国房地产杂志《建筑商》评选50位对房地产业最有影响力的人，涉及到经济学家、银行家、建筑师、制造业者、开发商、建筑商、股票分析师等等。投票结果，居于首位的正是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建筑商》说，房地产是继续繁荣还是泡沫破碎全凭格林斯潘说了算，他曾经十几次下调利率，低利率带来低房贷，大大刺激了房地产业发展，购房投资者争先恐后，全然不顾房价的节节走高。
房地产成了低利率政策几乎是惟一的受益者。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经济学家Jason Bram说:“就算有人能预测国家经济衰退、预测股市崩盘、预测财政公司丑闻曝光甚至能预测‘9·11’事件，他也绝不会预测到房地产可以弥补这些灾难带来的损失，然而房地产行业真的做到了。”
梅尔文也在2003年买了房子，是位于新泽西郊区的一套公寓式住宅，100平方米，花了20万美元。那时，美联储还在降息，5.2%的30年期房屋固定贷款利率，正是有史以来的最低点。要知道，上世纪80年代初，房屋贷款利率曾经达到了两位数，10%左右。
“低利率，不仅是买房价格合不合适的问题，而且代表更强的购买力。因为银行在给个人定贷款利率的时候，要根据基准利率、收入水平及信用评级来定。如果一个人一年有5万美元的收入，在利率8%的情况下，银行可能会认为你只能买不超过20万美元的房子。但同样的收入，利率是5%的情况下，则可能会买25万甚至30万美元的房子。”梅尔文说。
据联邦住房企业和观察办公室日前公布的数据，2004年，美国房价大幅上涨，平均涨幅为11%，创下1979年以来的新高。其中，内华达州在赌城拉斯维加斯的房产市场强劲需求带动下，全州房价一年之内上涨了32%，涨幅居全美之首，夏威夷、加州和哥伦比亚特区的房价涨幅也达20%。
“房地产已经成为股票和债券的替代品了。”美国房地产经纪人协会首席经济学家戴维·勒里称，“很多人买了不止一套。”
“股市上涨导致公司过度借债，而现在房屋价格不断上升则使房屋拥有者继续蜂拥贷款购房，很像当年的‘淘金热’，也与当时网络公司的心理类似⋯⋯”
格林斯潘日前也指出，个别地区确实存在楼市泡沫的“可能性”，因为物业经过重复买卖，楼价升幅抛离租金，即物业的租金回报率愈来愈低，这有导致地产价格跳水的危险。2004年6月以来，美联储连续7次加息，但泡沫仍在持续，市场下一步去向如何，还得看格林斯潘的行动。■
（感谢中国社科院金融研究所副研究员彭兴韵、华高莱斯地产资讯公司城市发展研究部殷冬明提供的帮助）
资 讯
中国利率市场化改革记录
1993年《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若干问题的决定》和《国务院关于金融体制改革的决定》最先明确利率市场化改革的基本设想。1995年《中国人民银行关于“九五”时期深化利率改革的方案》初步提出利率市场化改革的基本思路。
1996年6月1日，放开银行间同业拆借市场利率，实现由拆借双方根据市场资金供求自主确定拆借利率。
1997年6月，银行间债券市场正式启动，同时放开了债券市场债券回购和现券交易利率。
1998年3月，改革再贴现利率及贴现利率的生成机制，放开了贴现和转贴现利率。
1998年9月，放开了政策性银行金融债券市场化发行利率。
1999年9月，成功实现国债在银行间债券市场利率招标发行。
1999年10月，对保险公司大额定期存款实行协议利率，对保险公司3000万元以上、5年以上大额定期存款，实行保险公司与商业银行双方协商利率的办法。
逐步扩大金融机构贷款利率浮动权，简化贷款利率种类，探索贷款利率改革的途径。1998年将金融机构对小企业的贷款利率浮动幅度由10%扩大到20%，农村信用社的贷款利率最高上浮幅度由40%扩大到50%。1999年允许县以下金融机构贷款利率最高可上浮30%，将对小企业贷款利率的最高可上浮30%的规定扩大到所有中型企业。2002年又进一步扩大试点。同时，简化贷款利率种类，取消了大部分优惠贷款利率，完善了个人住房贷款利率体系。
2000年9月21日，实行外汇利率管理体制改革，放开了外币贷款利率;300万美元以上的大额外币存款利率由金融机构与客户协商确定。2002年3月将境内外资金融机构对中国居民的小额外币存款，纳入人民银行现行小额外币存款利率管理范围，实现中外资金融机构在外币利率政策上的公平待遇。
2002年，扩大农村信用社利率改革试点范围，进一步扩大农信社利率浮动幅度;统一中外资外币利率管理政策。 美国加息股票美元加息利率市场化利率政策银行贷款利率利率化生存农村信用社贷款利率房地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