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写实挂钩
作者:舒可文(文 / 舒可文)
这里有歌厅、汽车站、街景、火车站等等,人物杂多得你难以一一辨认,比如在开幕式剪彩场景里,有领导有礼仪小姐有围观的男女老少有维持秩序的警察。李占洋从1998年开始创作这种场景雕塑。在中央美术学院学习期间他认真做的是有原始艺术倾向的木雕头像和不锈钢焊接的很有现代感的雕塑,但最终给他带来各种展览机会的却是他的这种冲动随意之作
《哈罗》是一个站立的人像,有3米多高,左手握拳舒坦地背在腰上,右手向前伸去,意向似乎在问候和挥手之间,并不能确定。他身着一件笔挺的大衣,红色带花纹的领带,面目模糊在英雄和佛像之间,也不能确定。于凡出于对现实及现实主义的反思和觉悟,他希望让观众看不到技巧和雕塑的痕迹,只有雕塑,于是熟练的功夫被掩盖起来。但是从那种营造效果的精确,的确能感受到他手段娴熟
北京的艺术文件仓库最近连续做了两个和雕塑有关的展览,“人间万象”和“光”。
欲望的蓬勃和冲撞是“人间万象”的中心热情,李占洋把他所了解的聚集欲望的场景“如实”地摆在观众面前,虽然人多形成了整体效果,但无论你的目光选择了哪一个,都能唤起你似曾相识的记忆共鸣。
他说在做这些作品的时候“没有想更多的雕塑语言的问题”,所以更像是情之所迷不做不甘的发泄,而他所熟悉的用起来得心应手的就是童子功般的写实手法。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的隋建国说,“正是写实的手法给了他表达社会态度的力量”。
与李占洋比起来,于凡是典型意义上的雕塑家,他掌握成熟的技巧,并在美术学院讲授现实主义雕塑,但是他应该拿这种成熟的技术用来做什么,对他一直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在“光”展览上,于凡展出的作品是他决定“放弃自我、放弃艺术”之后新做的。
一进艺术仓库的大门,院子里刚刚泛绿的草坪放着于凡的《银鬃马》,马的形体是极为平淡、简朴的写实,四平八稳地站在地上,没有任何关于马的“典型”姿势,整个雕塑被汽车漆包裹起一层光亮的外表。这种平庸和工业光泽意味着什么?
在艺术仓库这个冷漠的灰色建筑里面,有这个展览上最大的单体《哈罗-hello》,以及《圣塞巴斯蒂安》等不多的几件雕塑。“哈罗”是一个站立的人像,同样也是被汽车漆刷上了一层光泽,光泽和形象的对比使这个作品在宗教和童话之间游移,没法确定。它就像一个陷阱,你以为可以轻易通过的地方却出了问题,让你迷惑在其中。艾未未深知于凡的功力和狡猾,他认为,“是这种光泽把于凡从渴求表达的深谷中解放出来”。
这两个展览上的雕塑都别无选择地使用了被当成教条的写实手法,但却创作出与我们熟知的写实作品完全不一样的气氛,同时最令人兴奋的可能是其中暗含着文化分析的美学根源。
于凡的《银鬃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