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来信(200)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姜名 陆春祥 何毅 阿环 王卫华 朱达成)

读者来信(200)0

“当两个展台逐渐靠近的时候,却看不清到底是汽车在有意无意地定义中产阶级,还是中产阶级在选择汽车。汽车厂商最关心的,并不是终究将出现什么样的结论,而是两者最终走到一起的步伐。”

山东 姜名

政府追债:危险的信号

近日,重庆大渡口区政府通过当地媒体向社会公布了54个追债项目,共8000多万元的债务,同时公开招募讨债队伍,并允诺,按追回债务总额的15%~25%奖给帮助追债的单位和个人。据了解,长期以来,社会各界所欠大渡口区政府的债务达上亿元,许多单位或个人久拖不还,这些债务已经法院判决当事人归还政府,但执行效果极不理想。多数欠债人已将财产转移或隐匿,并长期躲债在外。

我对大渡口区政府的无奈之举深表同情,但我还是担心。第一,“追债高手”究竟有多少追债新招?此前确实有过民间追债公司之类的新鲜事,但不久又偃旗息鼓了,原因都是众所周知的,就是那帮讨债人运用非人道的邪招触犯了法律法规。第二,追债人的安全如何保证?那些欠债的主儿之所以久欠不还,肯定各有各的招,法院都没有办法,单个的追债人能“斗”得过?第三,行政手段是否大过法律?我相信,大渡口区政府有一千个的理由追债,但一个明显事实是,追债应该是法院执行庭的分内之责。政府为了追债另行制定的一些土办法会不会凌驾法律之上?打着政府的名义就可以超越法律吗?

我丝毫不怀疑民间的智慧和力量,但政府如此大张旗鼓地悬赏招募讨债高手,总归有点别扭。这将让我们走进一个难以逾越的怪圈:如果追债成功,那就是对我们法律莫大的嘲笑,更证明了我们法院的软弱和苍白。如果追债不成功,那也是对我们的法律极大的侮辱,是什么使得债主这么强硬?债主竟可以如此藐视法院?一句话,政府招人追债,恰恰是政府危机的信号。

杭州 陆春祥

大话经济学家

财政部的一位研究员7月4日在广州放言,在未来30到50年里,中国经济将维持高速增长。这位经济专家还特别强调,到2005年,中国每年增长15%没有问题。

无论如何,这样的言语是让人欣喜的。特别是自年初以来,一些国外学者和经济机构对中国的经济高增长提出质疑的时候,该专家的这番话,听起来更让人觉得理直气壮。

可是,细细想来,这话未必就那么可靠。30年、50年是什么概念?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在一个极其充满变数、难以预知的经济增长问题上,将那么久远的未来都悉数尽知了?看这位专家的论据更使人惶惶不安,他根据的原来只是一些诸如国内需求增长、买方市场强劲、出口和外商投资增加等等的陈词滥调。

我实在是佩服这种专家的勇气和无耻,他竟然想到把自己的无知公之于众。人人都清楚,这些经济领域的因素,本身就充满了不可捉摸的变数,甚至只是一时经济势态的产物,它们如何去支持未来近半个世纪的高增长论调?何况,未来社会互为一体的国际经济,对每一个国家都产生着不可估量的影响。不要说1929年的世界性经济萧条,仅仅是一次区域性的亚洲金融危机;或者是一次“9•11”事件,都足以让许多的国家心神不定,备受折磨。面对诸如此类的危机,谁还会认为他的国家只需要关门就可以大吉,高枕无忧地独自享受高增长的快乐?好像在我的印象里,经济学家不该是一味叫好的人,不该是只会给别人打气的人,更不该是信口胡言者。

成都 何毅

另类看客

世人瞩目的世界杯结束了,有一个场景却让人很难忘记:在决赛场上,足球绿地四周分享广告晚餐的,没有一个中国企业的广告牌。有人形容说,中国企业和中国球迷一样,也成了世界杯的看客。

全世界究竟有多少人收看世界杯比赛不得而知,但若以“亿”计算,肯定是两位数。而占世界总人口1/4的泱泱大国企业,竟没有一家在几十亿人面前“露一脸”。对此,不知中国的企业家们是什么感受。也许有人不以为然:国内媒体借助世界杯的报道,企业广告不是做得红红火火吗?但弄来弄去仍在自家门口,这与“世界”两字有什么“搭界”?

按照大家公认的游戏规则,世界杯赛场四周的广告牌,是世界知名品牌的入场券,那是实力的象征,反馈到国际资本市场,会有更高的回报。

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中国的企业似乎没有少喊“走向世界”的豪言壮语,遗憾的是,在世界赛场上,中国企业却又一次与良机失之交臂。

广州 阿环

谁都可能是贪官

最近读到一个虚拟文本,觉得很有味道。

某局长酒后玩起儿子的电脑,在“游戏”菜单里发现一个名为“贪官成长轨迹”的游戏,于是根据电脑提示不停做出“合乎情理”的选择,居然在不长时间里使自己“蜕化”成收受数十万元贿赂的“贪官”,受到“双规”和“判刑”的严厉处罚。吓得这位局长大人冷汗直冒,暗自庆幸自己权力有限,敛财机会不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出于好奇,我也照着演示了一番,并邀了几位朋友进行测试,结果令人失望:基本上都重蹈了这位局长大人的覆辙。

这个虚拟文本一针见血地揭示了这么一个道理:人的自私自利性是现实可能的,谁都有潜在的贪欲。既然如此,我们便无需回避,一般来讲,贪欲经过道德约束和法制监督都能控制在初始状态,即使贪婪如胡长清、成克杰之流,早期也有过克己奉公、勤俭节约的上好表现。他们的堕落,一半是咎由自取,一半是被监督不力所葬送的。

东方文化建立在“性善论”的基础上,把人预设为道德高尚的谦谦君子,疏于防范,尤其是对权贵们简直到了纵容地步,其结果自然是一旦小人得志窃居要位便开始把自私自利性发挥得淋漓尽致,直至祸国殃民。到了这时候,杀几只“鸡”,吓吓蠢蠢欲动的“猴子”,是起不到实质性作用的。 福州 王卫华

历史——从臭脚丫搔到胳肢窝

中国的一切都是早熟的。自春秋战国、“脏唐烂汉”以来极具生机的人文文化,到宋朝被“存天理灭人欲”6个字,像一只被榨干了乳汁的乳房般干净利落地剔除了所有的激情想象。知识阶层从此被剥夺了创造力和远见卓识,高举着裹脚布的旗帜,孜孜不倦地从严格规定尺寸长度的历史臭脚丫上,看究竟还能抠出多少毫克臭脚泥,并用放大镜和显微镜,千方百计地去析出其中的含金量。

世事越千年。历史,终于从臭脚丫搔到了胳肢窝——不必像老爷子们抠臭脚丫般诚惶诚恐地匍伏在地,已经算是“皇恩浩荡”。

当人们对正大庄严、雪白血红的历史不知所谓的时候,必然会去寻找另一种对历史的“戏说”方式,于是“无厘头”的搅笑者有之,无耻的抄袭者有之,胡编乱造者有之,胡说八道者更有之。这可能就是近些年来各种稀奇古怪的历史边角料,在大众传媒中层出不穷而且长盛不衰的真实原因吧?

据报道,内地有一位研究地球物理的高龄老教授,花了13年时间去全面论证孔子《论语》中的内容,结果是句句与天体运行有关,例如“三人行必有我师”中的“三人”就是指日月星等等。

没有历史是值得悲哀的,有历史等于没历史更值得悲哀。

  广州 朱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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