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佐尔的飞翔游戏

（文 / 菲必）

难以捉摸的马里佐尔·卡特兰

《松鼠自杀了》

被大石头压着衣袂的教皇保罗二世狼狈跌倒，手里还紧紧抓着教杖；强力贴纸将肥胖商人牢牢贴在墙上；温暖明亮的厨房里，松鼠自杀了，一支左轮手枪在它的脚下。在马里佐尔·卡特兰的世界里，永远混合着悲喜剧。

作为一个概念艺术家，卡特兰带来一些他想象中的可爱的情境。

卡特兰是新繁衍出来的那一类艺术家，工作室就是他的头脑，他的调色板就是电话线和电脑。他住在纽约东村一个实用又多少有点空荡的小房子里，他有一个帆布小床，一台碎纸机。他不吸烟不饮酒，甚至不喝咖啡。他所有的几张CD是Techno音乐和从《发条橙》电影原声大碟里拷贝下来的贝多芬，杂物都放在储物盒子里。卡特兰衣着简单，天天穿着同款式的带拉链的黑色厚绒衣和牛仔裤进进出出。每过3个月，马里佐尔就清出去一些东西，不管它们是否还存有他的记忆。“反正都是些干扰我，而且让我忧伤的东西。”卡特兰每天早晨7点起床，然后骑着自行车出门。

卡特兰1960年出生于意大利帕多瓦一个贫穷的天主教徒家庭。17岁时，卡特兰中学辍学，转读夜校。他干过很多工作：邮递员，看门人，工厂技工，包括偶尔抢劫银行。1985年他从帕多瓦的一所很小的艺术学校毕业，决定从事波普艺术。

MoMA博物馆收藏了卡特兰的嘲弄毕加索的拼贴画：毕加索像迪士尼乐园里的米老鼠一样挥舞双手，向人们致意。让卡特兰有点沮丧的是，居然有挺多人喜欢它。

作品中充满新概念，嘲讽，极富戏剧色彩以及怀旧情绪，构成一个难以捉摸的爱幻想的卡特兰。

《跌倒的教皇》(模拟真人的蜡像)

《(纽约时报》评论卡特兰是一个出售无数冷嘲热讽的供应商，一个愤世嫉俗的家伙。因为在他的作品里戏弄了诸多权威。有人则说卡特兰是个亵渎宗教的小丑，但更多的人认为卡特兰是一个悲伤的喜剧演员，和卓别林不同的是，他在波普艺术上下功夫。

采访卡特兰的记者们总是不太清楚，他们是否在跟真正的卡特兰交谈，因为卡特兰像个撒谎精，他会一本正经地给记者们奇怪的东西，比如一张怎么把猫煮成美味佳肴的菜谱。

卡特兰觉得最可怕的事莫过于想象力的枯竭。“当你突然有一个新主意的时候！那可能是愚蠢的主意，但终究是新的。一到这个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在今年的威尼斯双年展上，卡特兰计划造一个洛杉矶比弗利山上的好莱坞标志，把它放到西西里岛的巴勒莫去。他觉得好莱坞和充斥着黑手党的巴勒莫非常相象。这结果可能挺有趣，同时也是某种严肃的叙事。

卡特兰游荡在幻想与艺术之间，进行他的飞翔游戏。是亵渎宗教者？骗子？小丑？悲喜剧演员？还是艺术家？在诸多评价中，也许卡特兰自己的最为中肯：“我就是一头驴，喜欢经常大叫的驴。”

《关于毕加索的拼贴画》

《象》 艺术卡特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