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乐的臭虫有没有面孔?
作者:钟和晏(文 / 钟和晏)
马雅可夫斯基写于1928年的剧本《臭虫》曾将小资情调追求享乐的普利绥坡金和一只指挥人们思想欲念的臭虫冰冻了整整50年,如今孟京辉又让那只《臭虫》爬上了北京的话剧舞台,并且不由分说地对每个观众说:“你脑子里进臭虫了!”
当年这出戏的创作阵容可谓超豪华,编剧马雅可夫斯基,导演梅耶荷德,作曲肖斯塔科维奇,而马雅可夫斯基和梅耶荷德是孟京辉最喜欢的两个戏剧家。“马雅可夫斯基是我的一个梦想,他的作品充满激情与想象力,那种澎湃之情在当今社会已难觅其踪,其中的矛盾、痛苦,对未来、对小市民生活的思考都十分深刻。”说起马雅可夫斯基,这位多年来“实验/先锋”等Title从未离身的话剧导演同样充满激情。
虽然72年前的《臭虫》很成功,普利绥坡金也一度成了小市民的代名词,但这样一出诞生于特定政治社会背景下,有强烈倾向性的戏剧,放在今天恐怕有过时之嫌。孟京辉不同意这种看法:“现在有人老爱说人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这么说特傻×。我觉得人活着不就是一个生物,人活着就有思考的权利,有独立思考的权利。我就想告诉大家马雅可夫斯基没有过时,尤其是他那种批判现实的精神。”
话这么说,整合原著精神来调侃现实一直是孟京辉的所长,大量的群戏,夸张的表演,对口相声,对大专辩论会和商业广告等的戏仿,强烈的游戏感,昔日的马氏名剧又成了标准的孟氏戏剧。25岁的公司职员张先生说:“孟京辉戏里对电视、广告和一些社会现象的讽刺,刚开始觉得特别有新意,现在力度有点不够了,他没有发掘出更新的敌人。”
其实这次孟京辉一直认真地强调他的敌人是“这个物欲横流、观念道德混杂、慌慌张张不知何去何从的世界”,而“这只臭虫是咬在我们脑子里的欲望小爬虫,是我们思想的垃圾……”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旗帜鲜明的界定,反而使《臭虫》的内涵变得空洞,对人的欲望这样一个本可以复杂深化的主题仅仅作否定的打击,未免简单。
历来孟氏戏剧中才华横溢、挥洒自如的孟氏幽默足以让所有喜剧作者们汗颜,甚至因此成了一些批判家们手里的靶子。这次孟京辉似乎是有意克制和收敛,在排演过程中不断删掉一些符合观众期待的笑料和花活。即使如此,当你看到那堆年轻的“臭虫”们在舞台上活蹦乱跳、插科打诨时,显得远比倪大宏扮演的可怜软弱的“人”有力量,这时就算知道你的脑子进了臭虫,你还是会笑得非常开心。
马雅可夫斯基倒是说过“若要笑,首先得有面孔。”不知道在被解冻的普利绥坡金看来,今天快乐的臭虫有没有面孔?
《臭虫》的生意经:
制作人赵海:
从《恋爱的犀牛》、《盗版浮士德》和今年的《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这是我第四次担任孟京辉的制作人,前三部戏票房都很成功,都赢利了。
过去我们搞个戏,比如《我爱XXX》,三个月,最后演完后一起吃顿饭,每人发一百块钱就算完了。现在几个戏下来,我们已经有了严格规范的操作方式,其实我们的方式跟国外的一模一样,我们搞的就是商业演出。
《臭虫》是我们第一次进儿艺大剧场,实际动作是一样的,只不过大剧场更费事,商业风险大很多。
这次总投资额达80万元,我对票房不太乐观,有50%赔的可能。原因是这戏排得太仓促,这跟大剧场倒没关系,如果《恋爱的犀牛》在这儿演,我们都发了。 孟京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