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京辉和林兆华的“实验戏剧双簧”

作者:钟和晏

(文 / 钟和晏)

演员谈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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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乃文

李乃文:

这是我从《思凡》、《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恋爱的犀牛》、《盗版浮士德》等剧以来第七次演出孟京辉的戏。

刚一接触孟戏时吓一跳,演起来无所适从,现在明白我的表演属于欧洲表演理论的前表演结构,就是不管内心应该怎样,先表达出来,给观众很大的信息量和能量,说白了就是一下都给你们弄晕了,不能让你们回过味来。

我觉得戏必须好看、狠,那种东西在底下看的时候会觉得过瘾。不过总是弄这种节奏快的、狠的已经不能刺激我了,其实我现在特想把这些东西都丢掉。我对观众笑不笑无所谓。

孟京辉和林兆华的“实验戏剧双簧”1

杨婷

杨婷:

演孟京辉的戏特别累,每次他逼着你不断地想,不断地改,就差拿鞭子抽你了。

这是我第三次演出孟京辉的戏,我在《恋爱的犀牛》、《盗版浮士德》中的角色有人说很搞笑,其实那不是搞笑,那是幽默。

你喜欢实验导演的这个称号吗?

孟京辉:首先我为此而自豪,这说明我还年轻;但另一方面也让我有一种危机感,促使我每一次都要努力。招牌不招牌无所谓,只要自己别把它当回事就行。

林兆华:我无所谓,其实每出戏主要还是根据剧本情况,实验不实验无所谓。但是我希望每个戏里都有新东西,有我自己的东西,寻找新东西的过程很有意思,这是乐趣。

究竟应该怎样定义实验戏剧?

孟京辉:对创作者来说,实验戏剧要不遗余力地往前走,永远愤怒和叛逆,然后否定自己,不怕失败。实验戏剧是一种姿态,你必须有这个姿态,才能大无畏地往前走,要不你就害怕了,失去自信了。对观众来讲,实验戏剧就是能告诉他们,他们看了戏之后知道生活还能是另外一种角度。

林兆华:实际上戏剧就应该不停地寻找新的东西。我们国家有特殊情况,六七十年代戏剧比较封闭,所以一些新的东西出来,人们就说这是实验戏剧,实际上戏剧的规律应该是不断寻找新东西,这才正常。

是否存在实验戏剧和商业戏剧的划分?

孟京辉:有商业的东西不见得没有实验的东西,这是两回事。我希望有100万、1000万观众。我希望我的戏剧大众先关注戏剧,再关注实验的精神,能把我们的思索影响到更多的人,商业不商业跟这没关系。至于它有了商业效果,也好,凭什么我们这种实验性的东西只有一两个人能懂呢?我们一定要让很多人知道我们实验的品格,不是少数人看的就前卫,最重要的是要在这里注入一种时代精神。

我觉得很多人想让实验戏剧、让我们死去,凭什么?而让那些资产阶级的破戏剧、狗屎戏剧人们都看,凭什么?我的戏剧就应该有人看,凭什么那些伪现实,大家风花雪月的东西看的人就多?

林兆华:实验戏剧照样有商业性,商业性的戏剧不见得没有实验性,这并不矛盾。追求商业性的戏剧并不为错,应该有各种各样的戏剧,实际上观众群体也是有划分的。

你在剧本选择和创作时会考虑商业效应吗?

孟京辉:你说马雅可夫斯基有商业效果吗?任何一个搞商业的人会排马雅可夫斯基的东西吗?我为什么不排阿瑟·米勒、田纳西·威廉斯、狗屎尤金·奥尼尔这些美国的所谓经典戏剧,因为它跟我无关。选材的批评精神我觉得更重要,跟我无关的东西再好再有商业性也跟我无关。马雅可夫斯基是我的一个梦想,为了他,我就是全赔了我也觉得值得。

林兆华:我的《三姐妹(等待戈多》商业上就很惨,38万元投资,票房没有多少。我想这种比较沉静的戏剧现在的观众不那么喜欢,更多爱看个喜剧什么的,你不能要求观众静下心来慢慢地看。但我还经受得起这种打击,我想做什么还继续做。我不会受影响。

实验戏剧的观众是否只能是一小部分人?

孟京辉:没有的事,凭什么我们的好思想一定要另类?凭什么好东西一定要成为非主流?我们就要成主流,我们该成主流时候就成主流。我觉得主流非主流这种东西都是一种判断,但是有很多东西是长在生命里,你无法进行判断的,比如我对马雅可夫斯基的热爱就没法判断。

林兆华:分什么实验戏剧,有些观众还挺爱看。任何时候所谓先锋吧,咱们一般提的是先锋戏剧,都有它的那部分观众群体,大众是不大喜欢的。我认为话剧不是为全体人民服务的,它的受众还是比较小,观众还是学生、知识分子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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