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还可以的夜晚

（文 / 杨不过）

要过一个气氛还可以的夜晚其实并不容易，尽管这城市有一百多个地方可以让你心甘情愿地宽衣解带，穿着不比内衣多几平方厘米布料的衣服投入到无边的欢乐大海洋。可是能让你满意而归一去再去的地方并不那么好找，总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要么是路太远了，等凌晨4点想回家之时发现你要跟四五十个瞬间变得身强力壮的泼妇或蛮汉争出租车，刚才在夜店里好容易建立起的那种不分肤色天下大同的骄傲感瞬间便消失了，你如不变得同样泼辣，天亮也回不了家。

要么是土人太多。在杭州这样天堂般的城市，你能看到许多穿着高领毛衣去酒吧的人，虽然他们围成一个圈跳萨尔萨舞跳得十分起劲，可你这样穿紧身礼服的人还是耻于与他们为伍。更不用说在这支高领毛衣队伍之外，还有穿着家居粉色小花睡裙自以为挺美的小姑娘，坐在两个男人中间呆呆望向你。

要么是女的太多。某些场所看起来时髦极了，可惜男女比例直追珠“三角”的纺织工厂，但凡来一个五官端正的男人，从他进门那一刻大家的眼光便如小刀般嗖嗖飞过，这男人的各项数据已被瞬间采集并分析透彻了。

当然你也会怕遇见熟人。有那么多地方好去，可山不转水转总会遇到几个熟面孔。今天刚有人跟你情深意切聊了半夜，明天你就在时髦杂志的夜店潮人一栏里看到他和某辣妹的合照，看起来比跟你在一起时要开心得多。甚至还有人跟你心有灵犀，不管换了多少个地方，每周末都会遇到他，看起来他也不像是变态跟踪者的样子。你们在各场所默默擦肩而过，仿佛一对默契的多年老友。

某一次你终于度过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夜晚。虽然门口有好几百人排队，你足足等了一小时才被准许入场还要买昂贵的门票，但你一点儿也不介意，仿佛这样才更显得机会珍贵，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场中人穿得一个赛一个的隆重，看着浑身发亮的潮人们如飞蛾般聚集过来，你大脑中血液立即滋滋沸腾起来。入场后找你搭讪的人络绎不绝，从看起来只有15岁的小年轻到偶尔到中国来旅游的外国人，你马上摆脱了最近要过生日引发的惶惑。当然，和平常一样，从你身边飘过的有些女孩打扮的性感程度令你有点不舒服，场地中央甚至还爆发了一场小小的斗殴，但这都不影响你的心情，你觉得今晚自己分外年轻甜美时髦可人。眼看凌晨4点，你心满意足准备离开。只是一摸口袋，妈的，手机和钱包被谁偷走了。你回望人头攒动的舞池，漂亮的人们依然在平坦世界上翩翩起舞。■ 可以夜晚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