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十三张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这绝对是一种令人发指的游戏。”说这句话的时候,米高眼帘半垂、目光呆滞,然后忽然双目圆睁、瞳仁烁烁放光。他的这种表述方式,使得“非洲十三张”从一开始就披上了神秘色彩。按照米高的说法,他和这个游戏的第一次接触,就彻底颠覆了此前对于“以有趣对抗无趣”这句话的理解。他说:“没有绝对的无趣和有趣,无趣到了极点,也是一种有趣的生活状态。”

“非洲十三张”是一种牌类游戏,不是UNO,不类似于斗地主、八十分、桥牌、二十一点或者二十四点中的任何一种。自从去年底米高大致谈了他对这个游戏的体会后,我们多次要求实践一下,但是都被以“时候不到”为由回绝。他只是不断地把这个游戏说得来越来越玄乎,以至在我们看来“非洲十三张”已经成了一种宗教仪式,就像传说中复活德库拉伯爵需要等到某个特定时分一样。

“非洲十三张”的要求其实不在星象,而在于天气及气象,需要“春天花会开”这个基本条件。当气温逐渐攀升上十六七摄氏度后,就可以在室外展开。玩牌的过程是这样的:打开一副扑克牌,择出大小怪,将剩下的牌洗上半分钟,然后分发给4个人,每个人应该到手13张牌。步骤到此,似乎一切和正常的打牌并没有什么区别,大相径庭的在于接下来的规则:无需对子、无需三带二、无需顺子、无需比大小,只要4人拿着牌正襟危坐并且始终保持坐姿(当然面带笑容最好),这就做好了决胜负的所有准备。此时,微风拂过,一绿头蝇开心地在4个木头人间穿梭,疲劳之后停在了小胖的牌上——Bingo!小胖就此可以欢呼他赢得了当晚的夜宵。

那不久之后,我就相信了这个游戏并非米高原创。某天晚上,电影频道上播怀旧香港老片,年轻时代的汽水搬运工曾志伟和他的工友约好“下班后打两圈”,玩的就是这“非洲十三张”。如果是当年曾志伟在片中“出老千”的话(比如在牌上擦上污秽物吸引苍蝇),那么他会意识到这张牌迟早也会轮到别人手里,正如这个世纪初《无间道》琛哥的经典台词:“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所以,不要批评某种行为是无聊的,无趣如“非洲十三张”也足够教育大众。

说到教育,最近科学界传出喜讯:从1927年开始做的“焦油沥青滴漏实验”时刻恭候80多年来的第9滴液体掉进烧杯(上一次还是2000年的11月28日)。据说这个实验旨在证明:沥青其实是黏性很高的液体,只是看上去如固体而已。在我看来,这不过是科学的“非洲十三张”。正如向曾志伟致敬一样,也向早已故去的托马斯·帕内尔教授致敬,相信他在天堂一定也爱来两圈“非洲十三张”。■(文 / 耳东每) 非洲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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