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癌归来

（文 / 张斌）

阿姆斯特朗这一次的复出是极其高调的，再战职业巡回赛的消息曾经在近24小时里占据着美国各大新闻网站的头条。在大选和飓风的双重冲击下，有关他复出竞逐第8个环法大赛冠军的消息才逐渐隐到更深层的页面中。看到这样的消息，绝大多数人的第一个反应肯定是这个得克萨斯人简直太疯狂了。虽然他是当今世界最知名的抗癌明星，给无数癌症患者点亮未来之路，但是谁也不敢保证，癌症是不是会在某天继续去侵蚀那个健壮无比的身躯。以至于《名利场》杂志的特约撰稿人上个月第一次听到阿姆斯特朗意欲复出的想法的时候，自然地会猜测，难道癌症在他的躯体里复活了？他要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来印证些什么？阿姆斯特朗平静地给出答案，复出只为了唤醒全人类对于治疗癌症的充分重视，每天美国被癌症夺取生命的人达到1500人，2008年全美会有56万人因为癌症去世。每年，美国的医生会对140万人抱歉地说:“你得癌症了。”不为金钱，因为现在依靠赞助商，他每年的收入可以达到2800万美元。

自从2005年阿姆斯特朗离开那个纷纷扰扰的职业自行车赛场后，留给人们的是几乎无法超越的环法“七连冠”伟业，也有刊登在《队报》的头版深度调查报告——《阿姆斯特朗谎言》，法国人宣布有充足的证据可以表明，这位被一再塑造的英雄在环法大赛中遗留的尿样和血样并不支持他的光辉形象，实验室检测表明他服用了EPO。《队报》的执著无法推倒屹立着的神像，在法律上阿姆斯特朗仍然是世界上几乎最伟大最富传奇色彩的职业运动员，只要你曾经读过他的第一本自传详尽描述确诊癌症前后的段落，你的内心就会不由自主地倾向于这位患癌之后还能实现环法“七连冠”的车手。自传里的一个细节至今让我难以忘怀，12年前罹患癌症最初的时候，当时25岁的阿姆斯特朗的身体反应是睾丸肿胀得像一个橘子般大小，大夫告诉他癌细胞已经侵蚀到了脑部，甚至有几个像乒乓球大小的癌变，医生给出的存活可能性是40%。

最近3年关于阿姆斯特朗的消息更多地出现在抗癌活动的现场，以他名字命名的抗癌基金会已经募得2.5亿美元的善款。他会在去年的圣诞节突然出现在伊拉克和阿富汗，去看望那些远在异乡冒死作战的同胞，俨然是在为进一步塑造自己的公众形象而奔忙。就在此次复出的时刻，他第一次向《名利场》表达，他会在2014年竞选得克萨斯州州长，而这个州最近10年来最有名的州长就是现任总统布什。阿姆斯特朗并不完全欣赏这位同乡，他回忆说，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曾在邻居介绍之下拜访过这位日后的美国总统。后来在白宫再一次与布什会面的时候，阿姆斯特朗的角色已经完全改变，他力图说服总统可以每年为全美癌症研究机构拨款50亿美元，而美国每个月花费在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中的军费开支就达到120亿美元。阿姆斯特朗希望布什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都会想到，在新的一天里美国又要有1500名癌症患者去世，一年下来癌症死亡者数量完全会超过南北战争死亡人数的总和。尽管数字很惊人，但是布什始终没有对阿姆斯特朗的请求做出积极的回应，对此阿姆斯特朗也表示有限度的理解，他自称越来越理解政客们的特殊处境。尤其是上个月他家乡《奥斯汀美国人报》一篇不甚友好的报道，让他充分理解了作为政客的迟缓和谨慎是有道理的。那份家乡的小报披露阿姆斯特朗是他居住的小镇上用水量最大的一户，拥有近20亩私人别墅空间的阿姆斯特朗仅6月份就用去了80万升水。阿姆斯特朗对此极为愤怒，他认为媒体已经侵害了他的家庭，那些水只不过是为了保障自家的园林可以在炎热的夏季继续保持浓荫翠绿，而这是3个孩子最大的乐趣所在。自从2003年离婚后，3个孩子始终跟随着阿姆斯特朗生活。在今年某一期的《美国建筑文摘》中，你可以欣赏到那个传说中占地20亩的西班牙式庄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在众多房间中有一个功能房是“媒体、游戏间”，四面墙壁上高高地悬挂着环法大赛黄色领骑衫，此种丰富的运动经历世界上也只有阿姆斯特朗一人可以拥有。

在庄园里珍藏的黄色领骑衫并不是运动生涯的全部，至少有一件是在克林顿任期中在白宫赠送给了总统。阿姆斯特朗回忆说，当时给出会见的时间仅7分钟，准备的礼物是黄色领骑衫和一辆自行车。最终，总统带着这位刚刚从环法大赛荣归的小伙子在白宫的玫瑰园里足足逛了有57分钟，克林顿耐心讲述了他自己知晓的有关白宫的所有趣闻。自此之后，车手和总统成为了至交。而此次高调复出的真正发布要等到9月24日，场景就是克林顿环球机构在纽约的一次活动中。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克林顿基金会一直在资助着全美抗癌组织。

距离明年的环法大赛还有不到一年时间了，对于一个伟大的车手，阿姆斯特朗自然知晓37岁复出的种种艰辛，他现在已经开始每天早晨5点半就起床晨练。一个庞大的团队开始围绕着车王运转起来了，这其中甚至还包括要游说环法大赛的组织者能够顺利接受阿姆斯特朗的参赛申请。2006年，一名荷兰专家受雇于国际自行车联合会，对阿姆斯特朗的兴奋剂问题进行独立调查，结果显示车王是清白的，可是法国人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怀疑。可以想见，今后的一年阿姆斯特朗要做好充分准备与法国人战斗。他已经计划聘请一个摄影队拍摄有关他所有血检的经过，证明自己的清白。阿姆斯特朗的神奇就在于此前他的所有目标都实现了，包括退役之后在3小时之内跑完纽约马拉松。他的赞助商给出的口号是——Live Str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