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格兰三宝
作者:袁越( 苏格兰斯特拉斯克来德行政区高地运动会上的风笛比赛 )
鬼城爱丁堡
从伦敦坐一夜长途车就来到了苏格兰首府爱丁堡。爱丁堡分为老城和新城,两者都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老城有500多年历史,绝大部分古建筑都原封不动地被保留了下来,这些成排的石头房子看上去比任何现代建筑都要结实得多,墙体表面斑驳的苔藓留下了关于这个城市的点点记忆。老城的街道也维持原样,依旧铺满了高低不平的鹅卵石和方砖,仿佛能听到马车行走时发出的嗒嗒声。
爱丁堡环境优美,又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因此来旅游的人很多,就连英国人也常常来这里度假,不过他们和本地人很容易区分开来,因为苏格兰男人喜欢穿格子短裙,冬天也如此。女人们虽然从外表看不出来历,只要她们一开口就很容易辨别,因为苏格兰口音就连英国人都很难听懂。
《孤独星球旅行指南》上说,爱丁堡是地球上最可爱、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之一,这大概指白天。爱丁堡的夜晚更适合鬼魂居住,因为老城的街道非常狭窄,再加上所有建筑都很高,遮住了月光,使整个城市更加阴森恐怖。于是,只在夜里营业的“鬼旅游”便应运而生。
我报名参加了一个名为“死亡之城”(City of the Dead)的“鬼旅游”项目,晚上20点在一座教堂门前集合。导游穿一件黑色大氅,打扮得就像《哈利·波特》里的魔法师。他一本正经地警告我们说:我们将会受到“麦肯奇鬼”(MacKenzie Poltergeist)的袭击,心脏病人赶紧回家吧。
( 苏格兰画家的作品《细细的红线》 )
大家自然不信,一起跟着他穿过昏黄的教堂广场,来到一座铁栅栏门前。“这就是爱丁堡著名的‘格雷弗莱尔斯墓地’(Greyfriars Cemetery),麦肯奇鬼就生活在里面。”
进到墓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导游先把我们带到一个墓碑前,介绍说,下面埋着的就是“忠狗巴比”的主人。这只名叫巴比的忠诚小狗在主人死后每天都待在墓碑前不走,被誉为“苏格兰最忠诚的宠物”,在西方家喻户晓,还曾被拍成了电影。“我要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事实。”导游说,“这只狗之所以喜欢这个墓碑,是因为有一个屠夫的店就开在旁边,每天都会有碎肉扔出来。”
( 球员走过斯威肯桥 )
大家听后窃窃私语,导游补充道:“我们苏格兰人非常善于干这种勾当,编故事是我们的强项。”他又指着墓地后面的一处灯光说,“这就是著名的‘大象酒吧’(Elephant House),当初J.K.罗琳女士就是在酒吧二楼喝咖啡的时候想出了《哈利·波特》”。
“你们再看看墓地的对面,那是一所贵族学校,罗琳女士喝咖啡的时候就能看到学生们在校园里玩耍。学校的名字里面也有个哈利,叫做乔治·哈利奥特(George Heriott),看来罗琳女士的想象力也并不是那么出众。”
( 爱丁堡乐队 )
导游一边带着我们往墓地深处走,一边介绍爱丁堡名人们的八卦,以及与苏格兰有关的历史故事。比如,我们终于知道爱丁堡的老楼为什么这么高。原来,为了防卫英格兰军队的进攻,苏格兰人修了一圈城墙,结果修小了,很多爱丁堡人没地方住,只好把楼越修越高。
“你们回头看,入口处是不是比你们现在站着的地方高啊?”走到尽头,导游回过头来说,“其实,这块墓地的入口原来是最高的,但因为缺乏地皮,墓地没法扩建,后死的人只好堆积在先人的坟墓上,于是这块坟场就越堆越高啦。现在你们的脚下大约埋着25万具苏格兰先人的尸体,所以这里的鬼魂很多。”
( 2007年6月19日,几名演员为即将在爱丁堡举行的自然资源保护博览会进行彩排 )
最精彩的部分还在后面。导游带我们来到一个栅栏门前,这里是有名的“立约者监狱”(Covenanters Prison),所谓“立约者”是17世纪时苏格兰的一个反对宗教改革的派别,他们和英国政府代表的另一个派别打过一仗,有1200人被抓,其中400名战俘被送到了这里。导游把我们放进来,又把大门反锁起来,然后让我们走进一个废弃的牢房,“中世纪的苏格兰人是很残忍的,这些‘立约者’受尽了酷刑,不少人死在了这座监狱里面。他们变成了厉鬼,经常出来袭击游客”。
突然,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喊,一个人影在门外一晃而过,几个胆小的游客吓得大叫起来。但很快大家就意识到,那个人肯定是工作人员装扮的。后来我们在门口遇到了这个扮鬼的人,画着浓重的眼影,一身哥特打扮。他是一个大学生,每天来这里演两次鬼,能挣20英镑。
( 2006年8月16日,爱丁堡艺术节的街头文化表演 )
这个“死亡之城”旅游一共一个半小时,完事后导游又匆匆跑去接待下一拨游客。我突然意识到,鬼魂其实是个幌子,骨子里卖的是苏格兰历史。这比任何历史课的效果都要好,还赚到了钱,可谓一箭双雕。
细细的红线
太阳出来了,爱丁堡鬼气尽失,安静悠闲。在阵阵悠扬的风笛声中,我顺着皇家哩大道,走向传说中的爱丁堡古堡(Edinburgh Castle)。古堡建在老城中心的一座死火山上,这座100多米高的黑色岩石早在史前时期就是兵家必争之地,1313年,英格兰军队占领了古堡,烧毁了所有的建筑。1371年,大卫二世重建了古堡,后来又经过多次重建和修缮,如今能看到的建筑都已是16世纪之后的成果了。
作为抵抗英格兰侵略的要塞,爱丁堡古堡一直是苏格兰军队的指挥部,好几门大炮放在显眼位置,炮口从城墙中间的孔洞伸出去,对准了南方。现在这里变成了皇家苏格兰军团的总部,至今仍有皇家卫队驻扎在这里,只不过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在庆典时充当仪仗队。
( 俯瞰爱丁堡城 )
作为苏格兰游客最多的景点,古堡被巧妙设计成了一个苏格兰文化的展览中心。原来的地下室和办公室被改成了博物馆,包括苏格兰历史博物馆、苏格兰战争纪念馆、苏格兰阵亡将士纪念堂,以及苏格兰监狱博物馆。苏格兰的三件国宝——王冠、权杖、宝剑,以及“命运之石”(Stone of Destiny)就存放在这里。这块石头很有意思,它长670毫米、宽420毫米、高265毫米,重达152公斤。这块经过雕刻的砂岩最初来自爱尔兰,不知何故被当作神石,保存在一座修道院里。1296年,英格兰君主爱德华一世抢走了这块石头,把它安放在伦敦西敏寺的加冕宝座之下,所有的大不列颠君主的加冕仪式都在这块石头的神力“保护”下进行。1950年圣诞节那天,5个激进的苏格兰大学生把这块宝石偷了出来,几个月后,这块石头出现在苏格兰的阿波拉斯修道院(Arbroath Abbey)。这所修道院是苏格兰君主加冕仪式的所在地,宝石运回此地的政治意义是不言而喻的。不过,这块石头很快又被运回了西敏寺,但是苏格兰人却更愿意相信一个谣传:运回伦敦的石头其实是赝品,真正的石头被大学生们保护起来了。
1995年,英格兰正式把“命运之石”送还给苏格兰,从此,这块宝石就和其他被归还的苏格兰国宝一样,存放在爱丁堡古堡中。
作为军事重镇,古堡里质量最高的博物馆就是军事博物馆。这个博物馆的主角是传奇般的苏格兰高地军团,本来他们是英格兰军队最头疼的敌人,但如今已经成了英国军队的标志。高地军团的成名作是1853年爆发的克里米亚战争(Crimean War),对阵双方是英法等联军和俄罗斯。1854年,苏格兰高地部队第93军团奉命开往前线。9月25日清晨,2500名俄罗斯骑兵突然出现在英军阵地前,担任警戒任务的只有93军团的几百名高地士兵。指挥官柯林·坎贝尔爵士(Sir Colin Campbell)命令士兵排成两排(通常是4排),挡在了俄罗斯骑兵的前面。眼见俄罗斯骑兵来势凶猛,坎贝尔下令:“不准后退,你们只有拼死抵抗。”坎贝尔的副手约翰·斯科特(John Scott)回答说:“是的长官,如果需要,我们就死在这里。”就这样,身穿红色军服的高地93军团以少胜多,成功地挡住了冲锋的敌人。《泰晤士报》随军记者发回的报道这样描述这次战斗:“俄罗斯骑兵和英军营地之间,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一条细细的红线,外加一条铁线。”
1881年,苏格兰画家把这个场面画了下来,取名《细细的红线》(Thin Red Line)。这幅名画现在就保存在军事博物馆内供人瞻仰。通过此画,苏格兰高地士兵沉着冷静的风范名扬天下。希特勒也曾吃过他们的苦头,1942年,一支高地军团在北非打败了德军的精锐之师,这是“二战”时英军对德作战获得的第一场胜利。
高地军团除了穿裙子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特征,那就是苏格兰风笛。这种乐器最早来自中东地区,后来被凯尔特人带到了高地。风笛特有的高亢悠长的声音非常适合在高原使用,很快成为苏格兰人的最爱。苏格兰军队中的风笛手都是一些最勇敢的人,在抵抗英格兰军队的战斗中,就是他们最先冲出战壕,走在最前面,嘹亮的风笛声鼓舞了苏格兰人的士气,搅得英军心神不宁。1745年,英军打败苏格兰之后,下令取缔了风笛,直接造成了很多传统风笛乐曲从此失传。第一次世界大战时,风笛手再一次成为苏格兰高地军团的排头兵,但他们目标太大,死亡率高得惊人,英军往往来不及训练新的风笛手,只好改变策略,把他们留在后面,吹笛助威。
如今,风笛手更多地出现在游行或者葬礼上,角色的转变赋予风笛更多优雅的气质,让人忘记了这声音曾经代表的残酷。就像画上那条细细的红线,把战争简化成了一个抽象的符号。
从平民运动到贵族运动
既然到了爱丁堡,就一定不能错过小镇圣安德鲁斯,这是高尔夫运动的发源地,世界上最有名的高尔夫球场就坐落在这里。
从爱丁堡坐4小时车就到了圣安德鲁斯。据说这片地方原本是茂密的森林,苏格兰农民把它变成了开阔的农田和牧场,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块块绿色的地毯,偶尔有方形的黄色油菜田点缀其间,显示出欧洲农村特有的精致。
圣安德鲁斯是一个靠近海边的小镇,镇上的建筑都是城堡式的,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贵族气质。可是,被誉为高尔夫发源地的“老球场”(Old Course)却完全不同,游客居然可以随便走在球道上,只要不影响正在打球的人就行了。
我到达时候正好看到两个年轻球员刚刚开完球,正沿着球道往最后一洞的果岭走去。一群来自韩国的球迷趁机冲上球道,来到18洞最有名的“斯威肯桥”(Swilken Bridge)上合影留念。这座桥大概是高尔夫历史上最有名的一个景点,无数高尔夫球名将在最后一次走过此桥时都要停下来让记者们照张相,留个纪念。突然,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两个球手走向球迷,主动提出为他们拍合影。这样的事情在世界其他地方的任何一个高档球场恐怕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第一洞的开球点聚集了不少游客,几个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正在和同样一身名牌的球员聊天,好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一个工作人员告诉我,这座“老球场”属公共球场,任何人都可以申请上场。报名者采用抽签制,一般周一至周五被抽中的可能性大概是50%,周六要低些,周日关闭一天,以便让周围的居民来草地上散步,甚至可以在球道以外的地方野炊。
“为什么被抽中的几率如此之高呢?是因为费用太高吗?”
“在这里打一场球只要125英镑,不算太贵。但是对球员的水平有要求,男的不能超过标准杆25杆,女的不能超过标准杆36杆,而且这个成绩必须得到所在球会的公证才行。高尔夫是一项严肃运动,必须得到足够的尊重。”
从高处望去,“老球场”和周围的农田没有多少区别,都是那种没有树的绿色丘陵,一丛丛黄色的金雀花点缀其间。球场紧挨着大海,气候凉爽宜人。附近的居民在沙滩上散步、遛狗,全然不顾距离他们不到50米的地方就是全世界高尔夫球迷们心中的麦加。
球场的旁边就是高尔夫博物馆,记录了高尔夫发展史上所有重要的细节。据记载,大约600多年前,这地方和现在一样,是一片开阔的草场。牧童们放牧之余用木棍击打鹅卵石,比赛看谁最先打进洞中。这片地方附近就是沙滩,于是沙坑就成了全世界所有高尔夫球场最普遍的一个障碍物。
再后来,牧民们发明了木头球,比鹅卵石打得更准了。如果球滚进兔子洞怎么办?他们便又发明了铁杆,用来把球从坑内刨出来。博物馆内有几件当时的铁杆,看上去和锄头没有区别。直到1840年,马来树胶(Gutta Percha)被用做制造高尔夫球的材料,铁杆这才代替木杆,成为最常用的器材。
1457年,当时的苏格兰国王詹姆斯二世取缔了高尔夫运动,因为它妨碍了苏格兰士兵练习箭术,影响了对英格兰军队的战斗。由此可见,当时的高尔夫球运动已经非常普及了。1502年,英格兰和苏格兰签订停战合约,高尔夫这才被解禁,从此风靡全国。
早期的高尔夫一直是一项非常平民化的运动。1860年在苏格兰举办的第一届英国公开赛是没有奖金的,冠军得到的只是一条腰带。第三年终于有了奖金,总数10英镑,分别奖给第2~4名,冠军的奖品仍然是一条腰带。直到第四届英国公开赛才有了冠军奖金——6英镑。此后的100年里,奖金的增加速度十分缓慢,1946年的冠军奖金才150英镑。可是,由于电视的参与,尤其是老虎伍兹所带来的明星效应,使得这项运动终于变成了贵族生活的象征。在伍兹刚成为职业球员的1996年,英国公开赛冠军奖金是20万英镑,而去年伍兹夺冠后拿到了72万英镑!
站在老球场上,我几乎可以想象出当年那个发明高尔夫的牧童挥杆时的样子。他的身旁没有观众,只有羊群相伴,远处传来悠扬的风笛声。
尼斯湖怪物
要想了解真正的苏格兰,必须北上,去高地看看。
苏格兰高地被大格伦峡谷(Great Glen)一分为二。这是一个巨大的地质断层,其间布满了狭长的湖泊。当年曾有人试图沿着峡谷开凿一条大运河,把苏格兰拦腰斩断,这样就可以缩短从西边到北边的航运路线。后来终因工程太过艰巨,只好作罢。幸亏没挖,随着轮船速度的提升,运河节省的时间微不足道。而仅仅是位于峡谷北端的尼斯湖,就足以弥补因航线加长而浪费的全部汽油费。
这一切,都是因为尼斯湖出了个怪物。
所有60~70年代出生的中国人大概都有尼斯湖情结,因为早年的《科学画报》不遗余力地为这个怪物做了多年的广告。去年《英格兰电讯报》曾经进行过一次“苏格兰最知名人物”读者调查,尼斯湖怪物排第一,打败了苏格兰国宝级诗人罗伯特·彭斯,以及老牌演员肖恩·康纳利。
据说早在公元6世纪时就有人见到过这头怪物,但真正引起公众兴趣的是1934年一名伦敦医生拍摄的那张经典照片。照片上的怪物刚好伸出头来,看上去很像恐龙。有意思的是,照片公布后的第二年,沿湖而建的A82号公路便正式建成通车,这片地区终于有能力接待大量游客了。
自那时起,据说有超过4000起目击实例,但大都是一些模糊的照片和目击者的一面之词,没有一样确凿的证据。尼斯湖的某些特征也为这个传说增加了可信度,它长39公里、宽2.4公里,平均水深接近200米,最深处达230米,含水量超过了整个英格兰和威尔士境内湖泊的总和。因此,即使怪物体积巨大,要想找到它也不那么容易,更不用说看到它了。但是,这并不妨碍这头传说中的怪物每年为苏格兰带来40万名游客,以及2500万英镑的收入。
尼斯湖可以开车环游,也可以坐船横渡。我选择了骑车,从尼斯湖最北端的因弗内斯市(Inverness)开始,沿着“大格伦道”(Great Glen Way)向南骑,在湖的最南端住一个晚上,第二天再从另一边北上,返回因弗内斯。英国是自行车爱好者的天堂,自行车专用道像一张蜘蛛网一样,遍布整个不列颠岛。“大格伦道”是其中比较有名的一段,它位于尼斯湖的北岸,在苏格兰高地的峡谷间蜿蜒而过。
租车很容易,只要每天付13.5英镑就可以租到一辆24速捷安特牌山地车,带弹簧减震系统,性能棒极了。“大格伦道”其实是和徒步旅行者共同使用的一条土路,沿途都有标记,很方便。最开始的一段穿行在密林之间,坡度不大。中间有一小段和A82号公路并行,引导游客去参观厄克特城堡(Urquhart Castle)。这是尼斯湖边唯一的一座古代城堡,不少关于尼斯湖的照片都以此作为背景。其实城堡本身很小,参观一次居然要价4英镑,看来怪物的吸引力确实很大。
离开古堡后,“大格伦道”再一次折回密林。我不再满足于阴凉的树林,决定离开车道,骑车上山。这是一条伐木工专用的车道,坑坑洼洼的,非常难骑。除了道路标记牌之外,一路上见不到任何人工的痕迹。冷风吹来,密林中传出诡异的呼啸声,仿佛有怪物藏身其中。
再往上,树林消失,只剩下枯黄的荒草。这段路坡度极大,我不得不数次下车推行前进。只有上到这个高度才能体会到高地的荒凉,举目四望,低云压顶,怪石嶙峋。远处还能见到巍峨的雪山,虽不如西藏的雪山那样纯洁高贵,却也有种威武不屈的气质。当年苏格兰人正是依靠高地天险,数次阻止了英格兰军队的入侵。
终于登顶,尼斯湖一览无遗。湖水湛蓝,像是镶嵌在山谷之间的一块蓝宝石。偶尔有游船静静地驶过,身后留下道道涟漪。除此之外,这里见不到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如果真有怪物的话,它选了个好地方。
顺原路下山,继续前行,终于到达尼斯湖的最南端。小镇上全是旅馆,我选了家便宜的宿舍式旅馆,房间以苏格兰电影名字命名,分给我的是表现苏格兰人民抗击英军的电影“勇敢的心”。那天晚上正好转播欧洲冠军杯半决赛,一方是英国最有名的曼联俱乐部,可酒吧里所有的人都在为意大利的AC米兰队叫好。
看来,虽然英格兰和苏格兰早在1707年就统一成了大不列颠联合王国,但苏格兰人显然并不服气。
第二天我拐到湖的南边,沿着湖边的一条汽车道返回因弗内斯市。中途在湖边吃午饭,捧起一捧冰冷的湖水,干净得几乎可以直接饮用。很难想象这样的水质能养活任何大型水怪,苏格兰的生物学家未必不明白这一点,但是,为什么要说破呢? 苏格兰三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