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篮球撞了一下腰

（文 / 薛格非）

我进入篮球圈的道路比较曲折。小学时，学校要成立篮球队，体育老师千辛万苦地劝说我加入，但我拒绝了。后来我转学到了一个篮球传统校，在同龄人立定跳远都能跳到170厘米以外的时候，我只跳了不到140厘米，但老师看我身高实在异常，收我进了篮球队。

在我还不知道中锋为何物的时候，我便被告知将会成为一个“非常有前途”的中锋。那时候奥拉朱旺刚刚带领着火箭队拿了第二个总冠军，显示出了中锋的威力。后来乔丹又回来了，后卫又重新受到了重视。

我拿过市冠军，上过市体育新闻，上过晚报，还差点混上了国家二级运动员。其实这全都要归功于我的队友们的不懈努力，因为我在球队里的情况大致是这样的——教练在比赛开始前会布置好谁先发，谁准备。布置完了，主力队员脱去热身服，穿着背心短裤上蹦下跳;替补队员紧握双手，摩拳擦掌。在我也心潮澎湃的时候，教练指着我说:“你，去那边翻一下记分牌。”教练是一个有着厚厚的护心毛的胖子，不怒自威，对于这样的安排我也只能毫无怨言。

终于有一天，我不再长个，也终于心灰意冷，退出了篮球队，转战街头。刚开始时候，我还很年轻，还能蹦能跳，后来，正如所有退役运动员那样，我的肚子也像气球一般，渐渐鼓了起来，我也跳不起来了。但我投篮还比较好，也经常安慰自己说:“小MM们其实不爱看飞来飞去的场面，她们都喜欢投篮神准的射手。”但我也从来没发现有小MM仰慕地望着我，她们都很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男朋友。于是我就把我女朋友带到球场来，可是忽然发现我在场上打得火热的时候，她坐在一旁与别的男孩聊得火热。

再后来。我跟一个高手聊天才知道，几乎所有高手都有自己女朋友在篮球场边跟别人跑了的经历。高手们分析说，女朋友们总是认为，自己的男朋友虽然是高手，但终究进不了NBA，自己连NBA都不喜欢，那看这样一群乌合之众打球便是一种折磨。而高手们在被爱情打击后，就更专注于打球，于是高手越来越高。这表明:女朋友跟人跑了不可怕，这样的痛苦很快就会逝去，而这又意味着你在篮球上将会更上一层楼。

这一层楼我是终究上不去的，也终究成为不了高手。我只能在取悦自己的同时，取悦一下场上另外几个需要取悦的男人。

前一阵去打球，有一个人很神秘地问我说，哥们儿，你是不是练过。我心中很激动，可是脸上很平静地说，是呀，你怎么知道？他说，你看你，平时走路一瘸一拐，但是一打起球来就全没事了，你绝对是练过的。正赶上那天女朋友突然告诉我，她发现我走路一瘸一拐的，腿好像是有毛病。我跟她说，我们练过篮球的都这样，平时一瘸一拐，但是一打起球来就全没事了。女朋友煞有介事地想了想，说:“还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