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洋与文明
作者:薛巍( 《海洋与文明:
世界海洋史》 )
林肯·佩因很有雄心,他说他想用一本书改变读者观看世界的方式:“具体地说,要让你在看地图时,把注意力集中于占画面70%的蓝色区域。”
佩因认为,人类对水上生活技术和社会生活的适应是人类历史的推动力,但主流历史学家却拒绝接受这一点。“贾雷德·戴蒙德的《枪炮、细菌和钢铁》给予航海技术的篇幅非常小。令人费解的是,海上交通对于戴蒙德讨论的技术、观念、植物和动物的流传来说非常重要。再比如罗伯茨的《世界史》,作者说他要讲述把人类从原始生活的不确定和危险带到今天更加复杂、非常不同的不确定性和危险的过程。在讲述俄国在17世纪向西伯利亚殖民的过程时,他指出从托博尔斯克到鄂霍次克港,3000英里的范围内只有三条运输线。但他没有讨论用的什么船,河运对西伯利亚发展的影响。他甚至没有列出河流的名字,这就像讨论从匹兹堡到新奥尔良之间的水路,却没提俄亥俄或密西西比河。”
佩因说,许多人类社会的发展很大程度上都是由于它们跟其他社会的海洋接触。“古埃及的诞生和扩张都依赖于对尼罗河的控制,海洋就像一个过滤器,它的人民经由它吸收了外国的货物和影响,它还是一个外部入侵的缓冲。”地中海见证了第一个殖民海洋帝国,希腊人的遗产在地中海沿岸的港口仍存在着。罗马的崛起更是离不开对海洋的控制,那时的战船都是用船帆和船桨驱动的。更大的船由奴隶驱动,每一个船桨配8个人,船上的弩炮能够发射石头,甚至整桶的毒蛇。公元前250年的锡拉库西亚商船已经非常豪华,上面有图书馆、健身房、浴室和长廊。
海洋不仅能推动交通和货物的运输,它还是海盗们的家。许多人都把凶残地抢劫财富的海盗给浪漫化了,罗马人没有受到这种情绪的影响。恺撒年轻时曾被海盗劫走,关了近40天,海盗索要1.2万枚金币作为赎金。恺撒没有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后来处死了那些海盗。庞贝曾有效地遏制了海盗,他把地中海分成13个海区,命令每位船长消灭其海区内的所有海盗。他一共杀死了1万名海盗,只用40天的时间就平定了地中海西部海域。
“‘全球化’一词在上世纪80年代才进入词典,但是全球化现象并不新鲜。人类活动的大部分领域,如贸易、文化、移民、环境危机、疾病、语言、宗教、外交、战争,已经全球化上千年了。这是由于富有进取心的航海家们的努力。”直到18世纪,海洋还都是公海,没有被主张为领土。1812年,拜伦还可以在叙事诗《恰尔德·哈罗尔德游记》中说:“人类用废墟标记陆地,他的控制,至于止于海岸。”后来,英国宣布拥有距陆地3海里的海域,这个距离是英国大炮的射程。到20世纪,美国把它的沿海主权扩大到200海里的范围。
( 林肯·佩因 )
佩因还有意突破了欧洲中心的视角。他说,亚洲是全球化的摇篮,它惊人的财富吸引了欧洲的航海家。亚洲和欧洲的差异是,在西方国家,海军和商船交织在一起,变得非常强大。
这本书的主要内容是古代和中世纪时期的海洋,尤其是印度洋,1500年之后的发展写得很简略。据说丘吉尔曾经说海军传统不过是“朗姆酒、鸡奸和抽鞭子”。至于这种说法是否公平,佩因没有提供一个答案。这本书未能解释大海的召唤和船员文化。 海洋海洋文明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