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罕见病家庭的艰辛求药路
作者:忆暖( 顾若凡在浙江卫视“中国梦想秀”的舞台上
)
孩子,尊严与梦想
17点35分,西安市曲江新区的一所中学正值放学时分,七年级3班的教室里灯火通明,孩子们背着书包笑闹着鱼贯而出,值日打扫卫生的孩子们已经搬起桌椅开始忙活起来,三个拿着扫帚的高个子胖男孩则站在教室前门处说笑,俨然形成了一道小型的人墙。就在这时,一个比“人墙”矮了大半截的瘦小女孩从缝隙中缓慢地挪了出来,她就是“粘宝宝”顾若凡。
“粘宝宝”是人们对罕见病粘多糖贮积症患儿的昵称,今年13岁的顾若凡就是这个特殊群体中的一员。身着校服的顾若凡扎着两个小辫,额前留着齐刘海,上过电视节目的她在见到生人时依然略显羞涩,但在爷爷介绍后则大方地和我们打招呼,说话的声音甜甜糯糯的。她行动时双腿的凝滞与摇摆,提醒着我们这个孩子的特别。
作为爸爸妈妈的独女和爷爷奶奶的独孙,若凡的童年就像她的小名“甜甜”一样甜蜜幸福,然而她的命运却在4岁这年跳到了另一个频道。若凡的奶奶王文君向我们回忆:“当时孩子正在上幼儿园大班,参加舞蹈兴趣班时,一位家长突然问我:你们家顾若凡的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跑跳步的时候胯好像总是提不上来。我觉得奇怪,就和她妈妈、爷爷带着若凡去西安儿童医院检查,拍片的大夫告诉我们,孩子可能得的是粘多糖贮积症。”
这是这个家庭第一次听说粘多糖贮积症。此后他们才了解到,这是一种先天性新陈代谢异常的罕见病,病因是身体内缺乏能分解粘多糖的酶,令粘多糖在体内不断累积,破坏身体多个器官,包括心脏、骨骼、关节、呼吸道系统、神经系统。尽管出生时这种疾病不明显,但随着年龄增长,细胞会日益损坏导致病症,大多数患粘多糖贮积症的病人活不到20岁。
( 爷爷骑着自行车接送腿脚不便的若凡上下学,这样的动作和画面每天都在重复,风雨无阻
)
当时家人无法相信这个结果,带着孩子跑遍了西安大小的医院,最终孩子确诊为粘多糖贮积症Ⅳ型,粘多糖将侵蚀孩子的全身骨骼。诊断结果让这个原本阳光笼罩的家庭充斥着绝望的气息。若凡的妈妈郑芋哀伤地告诉我们:“刚刚确诊的时候,我甚至幻想着如果能永远停在现在那该多好,孩子现在还这样健康可爱,我真不忍心让她过往后的日子,为什么要让她长大面对这些痛苦呢?”
然而,生活没有暂停键,若凡在一天天长大。“上幼儿园的时候看不出来有什么症状,一年级也基本不需要接送,中午还能自己走到学校食堂吃饭。但二年级下学期起病情就变得严重起来,腿开始有点跛。”奶奶告诉我们,“现在她站的时间超过10分钟就受不了,更不要说长时间走路了,手也没有力气,提不了重物。”
( 顾若凡的妈妈郑芋
)
由于若凡行动不便,学校破例允许爷爷顾秀超推着自行车进校园接送。这个清瘦而矍铄的71岁老人戴着黑色毡帽,穿着黑色大衣,推着旧式自行车走得飞快。我们看到,接到若凡后,爷爷牵着孩子的手慢慢走到自行车前,把住车头,将孩子沉甸甸的书包放在车筐里,若凡则熟练地扶住座椅爬到自行车后座的软垫上。回去的路上,爷爷推着车走得慢而稳。爷爷的高个子与若凡小小的身躯形成了鲜明对比。
事实上,自从若凡上小学开始,这样的动作和画面,每天都在重复,风雨无阻。“当时我们住在六楼,没有电梯。”奶奶说,“早上,若凡的爸爸在上班前把若凡送到学校背进教室,白天她爸爸单位工作忙,要到处跑业务,所以中午和晚上由爷爷骑着自行车接送和背上背下。若遇到下雨下雪天,她爸爸都会尽量赶回来接替爷爷。但我们不愿让她爸爸来回跑,自己能克服就克服。如果当天有音乐课、计算机课这些需要到专门教室去上的课程,爷爷还得在学校里等着。”随着若凡年级的增加,教室楼层也慢慢从一楼升到四楼。从家到教室,200多个台阶,每天4趟,爷爷和爸爸坚持了整整5年。
今年9月若凡上初中后,家人就搬到了中学附近一处有电梯的小区住,从小区侧门出去绕个弯走5分钟就可以到学校,爷爷笑称自己也轻松了好多。
虽然行动受到很大限制,虽然身高只有1.28米,但13岁的若凡心态依然积极。“她对班里的事情很热心,竞选上小组长后,她带的那个小组每次评比都在前面。班里有个孩子调皮,没有组愿意要他,最后是顾若凡把这个孩子拉进了自己组。其余的组员埋怨说这个孩子会拉后腿,若凡说不要紧,咱们帮助他嘛。每当这个孩子有了进步,若凡就鼓励他,还买了一个小本子在扉页上写了鼓励的话送给他。”奶奶笑着打趣道,“她们老师说,好多家长都要求自己的孩子跟我们家顾若凡坐同桌,怪得很。”
上中学后,若凡的课业压力大了起来,每天都要写作业到很晚,第二天早上6点半就要起床,这让父母和爷爷奶奶心疼不已。“有时候她爸爸想带孩子出去玩一玩,调剂一下,但孩子反而不愿意,总说耽误学习时间。”在奶奶和妈妈的眼里,若凡的性格里有好强的成分。“她的身体参加不了学校运动会的跑跳项目,只能参加一个夹乒乓球的趣味比赛,第一次比赛没有拿到名次,第二年开运动会时她跟我们说这次非要拿个第一名,成天在家里练习,下午要比赛了,中午还在练,结果真的拿了个第一名。她就是有这个倔劲儿。”奶奶的语气里不无骄傲。
除了学习,若凡从小就对画画感兴趣,从来没有间断过练习。奶奶把若凡从小到大画的每一张绘画作品都悉心收藏起来,在画纸之间垫上纸巾防止浸染。我们还在若凡的速写本里看到了她画的马、花草,和夏达笔下的漫画少女,还有给妈妈郑芋设计的时装。郑芋告诉我们:“孩子现在长大了,已经能够理解自己的病,也知道自己的生命有可能不长,但她却能平静面对这个现实。虽然她是班里最矮小的,不能跑不能跳,但当她画画的时候所有的同学都围着她,看她画画。通过绘画,她慢慢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和成就感,知道自己并不比别人差。”
家人,陪伴与闯荡
从确诊到病症显现,顾若凡一家求医问药的努力从来没有中断过。“医院大夫常常就是一句话,这是罕见病,当前没有办法治。”奶奶告诉我们,“到目前为止,医院没有开过一分钱的药,因为根本就没有药可开,有的大夫只是让我们孩子坚持吃点‘善存’补充维生素。”郑芋说,目前国内医院只能查出和确诊粘多糖病,却没有办法治疗。“医生说如果怀二胎的话可以帮助产前检查,这不是变相让我们放弃这个孩子吗?我们接受不了。”
西医没有办法,一家人就转投中医。“中医说既然是先天不足,那么就进补,给孩子开了很多补药。但要孩子一次性喝一大碗中药很困难,我们只能反复熬几遍,把几碗药浓缩成一碗,一下午才能熬出一点点。”爷爷奶奶由此特地买了两个大药罐轮流煎药,但吃完中药后孩子很容易上火,一上火胃口变差就吃不下饭,去医院检查粘多糖的指标也没有变化。“中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吃了这个药绝对没有坏处,就这样吃了大半年后就没再尝试。”
西医中医都尝试过,没有任何效果,家人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来辅助治疗,从游泳、骑自行车到按摩,只要是对强健骨骼有帮助的都会尝试,这一坚持就是好几年。“我们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从生活的方方面面出力。”奶奶告诉我们,“只要这孩子活一天,我们就要尽一切可能为她提供正常孩子能够享受到的东西,让孩子不白来这世界上走一趟。当时就是这样的心态,就这样熬吧。”爷爷还曾经悲观地想过花几万块钱买一个小门面给若凡留下,他说:“我们走了之后,若凡还能卖点小东西挣个生计。虽然有爸爸、妈妈照顾,但作为老人,我们总是放心不下孩子。”
当一家人在无望中挣扎的时候,一个机会摆在了妈妈郑芋面前。“2006年刚好有一个来北京工作的机会,朋友劝我去北京试试,毕竟是首都,在罕见病治疗的信息、资源和人脉上都会好一些。”这个理由让郑芋心动了,她觉得:“我们还没有把北京的大医院看遍,怎么就能断定孩子这个病不能治呢,我不甘心。我觉得肯定是还没有跑到,还有很多信息没有掌握到。”
对她的这个决定,家里人当时并不能理解。郑芋却认为,在面对罕见病时,家庭和家庭间的情况不一样。“在我们家,孩子并不缺少日常生活的照顾和关爱,爷爷、奶奶甚至做得比我们还细心。但孩子缺的是她未来的出路,作为母亲我有责任帮孩子解决这个问题,看能不能给孩子找到一条生路。”郑芋说,“孩子当时才7岁,不能理解为什么别人的妈妈都在身边,自己的妈妈就非要离开。每次回家,当孩子抱着她哭问为什么妈妈这么狠心要离家这么远时,我心里真难受,但这条路走下来,我觉得当初的决定没有错。”
到北京后,郑芋的求医路并不顺利。“我后来每次挂号,也不带孩子来,就只是为了能跟大夫说上几句话,多了解一些粘多糖的信息。有一次去挂北大妇儿医院杨艳玲教授的号,从早上6点起在医院排队拿号,直到下午5点多才见到杨教授。我排在50多号,在医院里整整等了一天。杨教授也挺感动的,觉得家长确实不容易。”到北京的几年里,郑芋跑遍了北京大大小小的医院,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办法。
2007年下半年,郑芋通过一位在美国的朋友辗转认识了一个20多岁的粘多糖患者,和若凡一样是Ⅳ型。“当时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之前,郑芋从资料上了解到孩子的寿命可能只有十几岁,“没想到居然能碰到一个20多岁的,这实在太好了”。对方通过网络为郑芋介绍了一些治疗粘多糖的药物研发情况,并为郑芋引见了台湾粘多糖协会的会长蔡琼玮。2009年台湾召开粘多糖大会时,蔡会长邀请郑芋一家去看看。
“我们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去看看人家那些得病的孩子和家庭是什么状态。”郑芋说,此前她没有接触过其他粘多糖家庭,因为在大陆,病人的信息都是保密的。同时去台湾参会的还有一家从四川过来的粘多糖家庭,让郑芋印象深刻的是,这个十几岁的男孩脸上始终看不到一丝笑容。“怎么逗都不会笑,当时我就感觉到这个孩子已经在精神上受到病痛的折磨了。”
“看到台湾的那些孩子和家长后,我就觉得我们的差距太大了。我们的内心是恐惧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而那些家长脸上洋溢的笑容让我们觉得不可思议,就好像孩子生病这件事不存在,我觉得他们太坚强了。”郑芋后来发现,他们的坚强是有理由的。“在台湾,粘多糖这种罕见病用药是受法律保护的,入了健康保险,由官方承担开支,这些家庭在经济上没有后顾之忧。罕见病家庭之间有相互交流的平台和渠道,孩子的问题怎么解决,大家都能有商量,整个氛围是积极乐观的。”
郑芋说,接触到这么多粘多糖家庭后,群体的温暖让全家人看到了希望。“我们才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很多同病相怜共同奋斗着的家庭。不管孩子的身体变成什么样,即使已经不能说话、身体变形甚至智力丧失,家人们依然把这些孩子当成宝贝,认为他们是上帝送来的天使。”
试药,希望与失望
在这次会议上,郑芋听到了一个让她激动的消息,一种治疗粘多糖Ⅳ型的美国新药可能将在台湾试药。2010年初,郑芋再次去台湾参加粘多糖协会召开的会议,会后她直接找到蔡会长,恳请给孩子一个试药的名额。“当时蔡会长说了一句让我记忆深刻的话,他说他们努力了12年才有今天的结果,‘你得靠自己,不能靠别人’。”这句话深深地刺激了她,由于当时大陆还没有相关的粘多糖协会,郑芋一家便加入了香港的粘多糖互助小组。
郑芋了解到此次试药的主持者是台湾马偕医院的林炫佩医师,研究粘多糖贮积症已有十几年了。“我觉得我终于找到了最能解决孩子问题的人了,我每天不断地给林医师发邮件,就是为了让她对我们孩子有印象,希望能争取到试药名额。”郑芋的不懈努力终于打动了林炫佩,她回信说,美国新药试用的时候,她会推荐顾若凡。
郑芋于是迫不及待地带着若凡到台湾接受试药前的身体检查。“检查后,林医师说在她见过的粘多糖孩子中,若凡属于护理得比较好的。她透露,试药也要找病情不是特别严重的孩子,因为更容易看出病情的改善,所以当时我们全家都觉得特别有戏,已经和马偕医院签了同意接受试药的意向书。”林医师表示,试药时间大概在2011年6月,到时会通知郑芋带着孩子过来。由于试药期限是一年,满心希望的郑芋回家后就开始给孩子提前办理了休学手续。
“结果到了第二年6月还不见动静,我就开始着急了,不停给林医师写信打电话。林医师回复说,虽然签了意向书,但能否通过,还有待美国的回音。到后来,林医师的回复就变成了尽人事听天命,我听了就知道希望越来越小了。”2011年9月,郑芋再次带孩子到台湾,林医师请了美国拜玛林药厂的人过来和郑芋直接沟通。
郑芋告诉本刊记者,当时和她同去的还有20多个大陆家长,其中有好几个孩子也是Ⅳ型的,大家都很急切地想参与试药。“我们跟美国药厂谈,药厂说,‘你们的罕见病没有进入医保,如果把你们加入试药名单用了几年药,试药期限一到造成的突然停药会引发什么后果很难预料。我们以为,这样做是不人道的,所以我们拒绝让你们加入’。”
“眼看着就要进入那扇门了,却突然被重重地推了出来,这种滋味太痛苦了。”郑芋说她怎么都想不通,之前没有希望的时候也许慢慢就麻木了,但现在好不容易就要实现愿望的时候,却又掉进了深渊。“孩子也着急,当时知道用不了药了,老问我,‘妈妈我是不是活不长了’。我安慰她说,没关系咱们还会想办法。”但事实上,郑芋说,当时的她已经濒临绝望了。
供药,现实与鸿沟
在试药的尝试失败后,拜玛林公司亚太区的总监告诉郑芋,其实美国药厂对中国内地这个市场也是蠢蠢欲动,但中国内地进口药的程序和手续很漫长,试药阶段就要经过卫生部、药监局、伦理委员会等部门和机构的重重认证,光这些程序批下来最快也要8个月,从时间成本上来说,根本没有办法合作。
“一种治疗罕见病的国外新药光上市就要等3年,要进入国内市场又得等3年到5年,这就是8年啊,眼看着孩子在一天天长大,马上就要错过最佳治疗时机了,她能等得起吗?”郑芋于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在美国药厂和官方决策者之间牵线搭桥。“我找到一个药监局的熟人,把药厂的人和药监局的人拉在一起见了一面。药监局对药厂说,如果要进入内地市场,他们可以考虑开辟一个绿色通道,加速审批程序。”郑芋说自己做的工作都像是药厂的公关了。
“但药厂还是犹豫了,因为罕见病没有进入内地医保。即使进入市场,让个人买单也是很难,因为罕见病的药费很高,没有多少家庭能承受得了。在成本与产出存在不对等风险的利益考量下,药厂总部没有批准。”郑芋告诉我们,现实情况是,没有对症药的家庭盼药,有对症药的家庭却消费不起,只能望药兴叹。
一位来自宁波的粘多糖病童的爸爸说:“目前国内没有治疗的药,孩子唯一的选择是持续注射国外研制的生物制剂,现在只有Ⅰ型、Ⅱ型、Ⅵ型有对症药物,而且只能缓解病情,不能根治。接受这种酶替代疗法的患者每周要注射药物一次,须终生注射,孩子才能像正常人一样长高、生活。每年费用大概为100万元人民币,这笔费用不是一个内地家庭可以承受的,只能干等着。”郑芋告诉我们,这些罕见病家庭为孩子已经倾注所有,“孩子的父母就像挣钱的机器一样不能停下来,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停下来,孩子就没了,这就是现实”。
郑芋说她于是给卫生部写信,对方回复说:“最近几年的重点是全民医保,尤其是农村医保这一块花了大量精力,工作也做得很艰苦,社会上对全民医保的怨言还调整不过来。而罕见病毕竟是一个很小的群体,我们虽然也在关注,但精力上确实顾不过来,希望理解。”郑芋的求药之路就此陷入了僵局,她告诉本刊记者:“我告诉自己这是上帝给我们的一种试炼,就看你怎么面对。如果你选择放弃,那你就可能一败涂地,如果你选择坚持,才有可能转败为胜。”
但作为一个母亲,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能联系上的关系都用了,能求到的人都求了,到头来这个口子还是打不开。她意识到,这不是一个罕见病家庭个体力量可以改变的。“我们做父母的陪不了孩子一辈子,但政策可以陪着孩子走一生,我觉得这是全社会都应该去呼吁的。”今年初开始,郑芋就把注册“民非”的申请报了上去,7月份批下来,10月份在北京正式成立了正宇粘多糖罕见病关爱中心,并举办了第一届粘多糖罕见病论坛。“关爱从了解开始,得先让社会和政府知道还有这样一个被遗忘被忽视的群体。”郑芋说,“北京包括我们在内有四个这样的民间组织,我们定时有沙龙和交流,组织一些会议。我们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绝对性的支持。”
目前,上海地区有12种可治疗罕见病不同程度地取得医保报销和基金互助,确诊为罕见病的患者按相关规定,可纳入支付范围的特异性药物治疗的,可以向市少儿住院互助基金管理办公室申请,每人每学年最高额度从去年的10万元提高到20万元,其中就包括粘多糖病。据北京市医疗保险中心主任黄旭明透露,人社部医疗保险司明年将进行医保目录调整,届时,罕见病有望被纳入医保名单。
12月6日深夜22点,若凡写下了这样一段微博:“我的梦里,有一座城堡,但没有通往城堡的路,我被困在原地,无法前进,城堡好像很近,但我却无法到达。这时,天上飞来一群天鹅,离我越来越近,他们带我飞过我脚下无法跨过的那土地,带我来到我梦中的城堡,让我如愿做了一个公主。可是梦醒了,城堡没了,天鹅飞了,公主梦破了。虽然,没有了公主梦,但我看见了现实的那条路。”
(文 / 邱杨) 罕见艰辛一个奇闻轶事求药路粘多糖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