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式的种族主义

( 特里（左）和科尔 )

如今就将约翰·特里钉在耻辱柱上，似乎一切都为时尚早。但一个幽灵、一个种族主义的幽灵一直在欧洲足球场的上空游荡，则是不争的事实，甚至根本看不到消散的时刻何时到来，任何乐观的情绪都只能是自欺欺人罢了。

特里，一个在不少人眼中看来十恶不赦的角色，所有职业足球明星的恶行他都有份，如今一一列举只会让人感觉不厚道。但是，谁也无法否认特里在球场上对于国家荣耀的忠勇，敌方猛烈射门的一瞬间，他飞身跃起俯冲封堵“枪眼”，被国际足联列为“世界上最伟大体育赛事”的“最伟大时刻之一”。

遗憾的是，作为国脚的生涯被特里自己终结了。事情的起因并不复杂，但说来话长。去年10月，切尔西队在英超联赛中对阵皇家园林巡游者队，特里与对方黑人球员安东·费迪南德当场发生口角。赛后，费迪南德披露说，佩戴队长袖标的特里爆出粗口，言语中既有“F”开头的词语，也有对于黝黑皮肤的定义，自然也有不适于公开细致描述的粗俗恶语，此处至少要删去两个字，任何有些想象力和常识的人们都知道，这是一个标准的种族主义谩骂。特里最初否认自己有任何侮辱性语言出口，甚至拉来好友科尔做当堂证人，以证明绝无种族主义言辞举动。费迪南德不依不饶，场上的言语冲突最终转化为一场庭审大戏。

欧洲杯赛场上，英格兰队虽然成绩平平，但特里还是获得了几分难得的公众好感，可是等待他的麻烦始终不绝，庭审在威斯敏斯特地方法院一再上演，英国报章的头版一直预留给这位穿着考究的被告，数次庭审他每次都换豪车出场，驶进驶出都被守在门口的记者拍个不停。

关于那场引来灾难比赛中的种种细节，在庭审现场，双方都有各自的表述，拼凑起来大约是，特里现场认为蓝军本可以获得一枚点球，因此大呼小叫，为了表达心中不满，与费迪南德肩头相撞，恶言相向，特里还用手在鼻子前挥动，暗示对方口臭。原本以为此事根本就不存在了，但是费迪南德赛后从朋友处看到了几段在YouTube上广泛流传的短视频和Twitter上的“段子”，深深意识到，这可是绝对的大新闻了，极有必要将火烧向不义的特里，坚定要对簿公堂。特里先是为此丢掉了队长袖标，间接造成了卡佩罗与英足总矛盾升级。

庭审的细节被嗜血成性的媒体几乎无一遗漏地报道出来，费迪南德作为原告被要求当庭宣誓绝不说谎，稍一犹豫之后，他郑重宣誓。公诉人要求费迪南德诚实说出自己在争吵中是否曾用那个邪恶的词称呼过特里，答案是使用了，而特里与之差别在于，在那个词的前面又加了一个不可被轻易饶恕的“黑色”或者“黑鬼”。费迪南德的另外一个描述原本也对其本人不利，在双方肩膀相撞之前，他还有一个明显的侮辱性动作，一个颇为复杂并不适于描述的组合动作，在特里眼中翻译过来就是——“乱搞”，怒不可遏的特里此时愚蠢地选择了对于自己最为不利的方式回击对手，铸成大错。场上的冲突司空见怪，但是种族主义的红线一旦被踏上后，英足总为了确保政治正确，只有严惩特里一条出路。这使特里感到一丝悲愤，为表达立场宣布退出国家队。这一举动零星地引来了惋惜悲叹和感谢，大多数人都坚信31岁的特里完全是咎由自取。

此事显然还没有完，在庭审中为好友两肋插刀做出疑似虚假证词的蓝军后卫科尔近日也因为在Twiter上抱怨足总无情无义，并嘲讽官员为“娘们儿”后被处罚金24万英镑，这仅仅相当于其在切尔西两个星期的工资而已。伦敦奥运会之后，英国社会公众对于职业足球明星的不良形象以及贪得无厌的物质欲抱怨颇多，特里与科尔事件自然再一次触及到了所有人敏感的神经。有评论指出，所有人都能从YouTube的短视频中可以轻易读出那些邪恶的言语，可是有人公然做出伪证。世界上任何一个重要的机构当发现自己的重要雇员有极其不恰当的种族主义言论和举止之后都会受到严惩或者被含恨切割开了事，而切尔西俱乐部始终未曾郑重表态，阿布绝无勇气继续对两位冒失鬼继续施以致命的处罚，清理门户似乎更无必要。

可以想见，在未来很长时间里，舆论将对特里和科尔极为不利，任何为自己开脱的话都不能被轻易接受。有观点认为，如今的社会必须对种族主义始终保持零容忍，在任何场景，涉及到任何人都理应如此，绝不姑息，两个声名不佳的职业球员又如何，他们不过是工资无度的“工人”而已。以上的观点都太过理想主义了，现实会让切尔西保持沉默，此时他们还需要保持另外一种态度，就是对自己人的“保护”。（文 / 张斌） 特里切尔西种族主义科尔